第八章 著替身
問我她是“什麼”而不是“是誰”,難道說?
葛老闆自問自答起來,“劉寡婦的男人死的早,她又一次早上賣油條,結果在路上被幾個男人糟蹋死了,當時還是我給辦的喪事,已經是三年前的事兒了。”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我有點委屈。
“不知道?不知道你就敢跟她借火?你膽子怎麼那麼大,一點兒警惕心都沒有?”葛老闆看起來是真生氣了,噴著唾沫教訓起我來,“你師父的本事,你怎麼一點兒都沒學到?你但凡是能學到一點兒,也不至於像今天這麼笨!”
葛老闆這麼說我,就真的冤枉我了。
好像是我故意不想學我師傅的本事似的,我雖然不信那一套,但是也知道技多不壓身的道理,能學還是想學的,可是我師傅不教我啊!
每次跟著他,他說的好聽,教我本事,可是隻教會我摺紙人,其他的什麼也沒教。
我會的那點兒三腳貓的道行還是偷學的呢!
“葛老闆,這事兒由你說的那麼嚴重嗎?”我狐疑的問。
“怎麼不嚴重?你跟鬼借火,這叫借鬼火,就等於是她在你身上留了個記號,不管你走到哪裡,她都能找到你!”
“她找我幹啥?”我又問。
葛老闆差點被我這個問題給氣死,瞪了我一眼,接著說,“劉寡婦死的冤屈,非常憎恨男人,因為怨氣太重了沒法投胎,所以就只能找男人做替身,一是恨烏及屋,二是為了投胎,我料定她今天晚上一定會來找你!”
靠!
我一聽頭皮發麻。
我怎麼那麼倒黴啊!
又遇上一個,先是瘋女人,現在又是劉寡婦,我跟她們到底什麼仇什麼冤?
“沒你說的那麼嚇人吧?”我不敢相信,“有可能只是個普通的寡婦呢?萬一只是重姓呢?”
葛老闆一副看傻子的表情,“你兜裡不是還留著她借給你的打火機嗎?你拿出來看看就知道了。”
我掏出打火機一看,全身打了個哆嗦。
這是燒給死人的紙紮的打火機!
我手一抖,把打火機扔到火盆子裡燒了。
“現在信我了吧?”
“葛老闆,葛叔!我現在該怎麼辦?我還不想死啊!”我拉著葛老闆的胳膊懇求道,“你和我師傅是多年的老友,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我啊!”
“現在知道怕了?”葛老闆嫌棄的甩開我,好在這老頭並不是見死不救的主,他想了想,正色道,“這樣,我教給你個法兒,你晚上睡覺的時候,把鞋朝外放在床上頭頂的位置,折一個紙人放在床上,紙人身上寫上你的名字,然後床尾點兩根紅蠟燭,你就別睡床上了,睡到床底下吧,記住,不管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要從從床下鑽出來,明白了嗎?”
我點點頭,按照葛老闆說的做了。
“希望能騙過劉寡婦。”葛老闆搖搖頭,從他臉上的表情我知道,想要對付過去劉寡婦看來沒有那麼簡單。
我一刻也不敢耽擱,把鞋子朝外放著,折了紙人,點了蠟燭,然後鑽到床底下去了。
我們從林地回來的時候,是凌晨兩點,現在不到三點鐘,晚上十二點到三點之間,正是不太平的時候。
不一會兒,我就聽到房門“咯吱”一聲被推開了。
我趴在床底下偷偷的往外看,屋子裡點著蠟燭,按說有人進來的話,我肯定能看到,可是門外什麼都沒有。
我正納悶是不是風把門給吹開的,就覺得床微微一動。
有人上了床!
我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出。
我的小木板床“吱吱呀呀”的作響,燭影也搖晃的厲害。
過了沒一會,動靜就停了,房門也“咯吱”一聲被關上了。
劉寡婦被騙過去了,我也鬆了一口氣。
這個劉寡婦還真是的,辦事的時候不關門,等到走得時候卻幫忙把門關上,講究的還真是地方。
我從地上爬出來,拍了拍手上的灰,扭頭往床上看去。
這一看不要緊,直接把我嚇了個半死。
只見劉寡婦盤腿坐在床上,正對著我笑。
“這下讓我找到你了!嘻嘻嘻……”
我想轉身就跑,可是手腳不聽使喚,就像不是我的手腳似的,我被迫彎著身子就往床上爬。
我的內心在瘋狂吶喊,不不,老子不要上床!可是喉嚨裡,“啊咔咔”作響,發不出聲,根本呼救。
劉寡婦一把抓住了我的脖子,一張慘白的臉眼看著就要湊上來。
我現在要是能動,我肯定咬舌自盡,要麼一頭撞死,反正士可殺不可辱,死了總比被一個鬼給那啥強,而且這鬼還長得不咋地!
我被嚇的嘴巴眼睛都牢牢的閉上,呼吸都屏住了。
鼻子裡滿是惡臭,就在我差點被燻死的時候,門再次被撞開。
葛老闆來了!
我感動的熱淚盈眶!
葛老闆也不含糊,一下子跳到床上,手裡的紅線勒住了劉寡婦的脖子。
我頓時能動了,屁滾尿流的摔下床去。
劉寡婦被纏住了脖子,一雙張著長指甲的手竟然直接折到了身後,伸手就去抓葛老闆的臉,葛老闆一看不好,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
劉寡婦顯然不想和葛老闆多做糾纏,一旦被鬆開,就翻身下床來掐我的脖子。
葛老闆咬破手指,把血滴道蠟燭上,然後衝著劉寡婦扔了過去。
劉寡婦後背著了火,疼的“啊啊”大叫,奪門而去。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擦了把冷汗。
“她不會回來了吧?”
葛老闆看看手腕上的表,搖頭說,“現在三點多了,她又受了傷,很定不會來了。不過再到晚上就難說了。”
“啥意思?”
“你已經被她纏上,她肯定不會放過你,這一次沒有成功,她以後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劉寡婦還來勁了?
我頭皮發麻道,“那咋辦?難道我就甩不掉她了?”
“別急,劉寡婦雖然厲鬼很難對付,可也不是沒有辦法。”葛老闆把我從地上拉起來,接著說道,“剛才準備的倉促,讓她給跑了,等到下次我們提早準備,應該能對付得了她,只有徹底除掉她,你以後的日子才能安生。”
雖然心有餘悸,但是既然葛老闆這麼說了,我相信他一定有辦法,對劉寡婦這事兒也就沒有那麼害怕了。
床上的紙人已經被撕碎,幸好我一開始就藏在床底下,不然估計被撕碎的就是我了。
葛老闆的手下抬來了棺材,按照我們村子裡的風俗,守靈三天後,就要如棺入葬。
按說如果是夏天,守靈三天恐怕屍體不是爛了也得臭了,可是我們村子裡一直遵守這個風俗,屍體在這三天也不會爛甚至沒有一絲臭味,就像人剛死的時候一樣。
我問過師傅這是怎麼回事,師傅還是老樣子,閉口不談。
村長說這是我們村子風水好,所以就連屍體都沒有那麼快腐爛。
我就納悶了,這個村子要是真的風水好,何必窮成現在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