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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叫司禪和雲善兮小說失落之吻全文免費閱讀

《失落之吻》第05章 本應該死去的詞

鄔國施行的是軍政分離,互為轄制。

東臨市警局雖然說是政府機關部門,由政府管轄、撥付工資款項,可論起從屬來,卻是軍方一派。

鄔國軍隊四分,分別是京軍、中央軍、東北軍和西南軍。

京軍拱衛京都,中央軍駐紮在鄔國境內各市,聽從中央政府調令,剩下兩部軍隊則是一南一北,守衛邊疆。

前兩年黑獄暴動,中央軍無力抓捕所有罪犯,只好求助離得近的西南軍。

請神容易送神難,誰能想到西南軍代替中央軍接管了東臨市以後,就再也沒走了。

近些年軍政對立愈發嚴重,軍方隱隱有壓制政府一頭的趨勢,這在國內別處可能還看不大出來,在東臨市卻尤其明顯。

所以市警局不對東大學生會公開信息也就變得可以理解了。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琅淑言。

“已經兩年了,會長,我們不能一直被動防守,人心的惡,防是防不住的。這個議案我們必須儘快落實提交,越快越好。”

她聲音冷淡,顯得不近人情,卻擲地有聲。眼神極其堅定。

自從她最好的朋友突然失蹤以後,她從沒從天黑完整的一覺睡到天亮過,總是反反覆覆,半夢半醒。

經常走在半路上,人就跟突然失了魂一樣,腦子裡放空,醒過來的時候就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中間這個時間段做了什麼,又去了哪裡,完全沒記憶。

她忍不住恨自己。

司禪和依舊沒說話,只是重新拿起那支黑金鋼筆轉在指間。

琅淑言說的議案,是關於學生不斷失蹤後產生的猜測,但由於警局一直不肯公開這些失蹤案件的詳細信息,所以他們也就無法用事實證據來證明這到底是不是——人口販賣!

這個原本隨著戰爭應該死去的詞。

就像所有那些人性裡的惡與貪婪,本應該隨著戰火的摧殘與洗禮,崩塌重生而煥然一新。

每個人都會因為失去過,所以倍加珍惜如今的生活,他們應該溫和善良,應該仁義寬容,應該滿懷希望,以那些死在戰爭中的人希望的那個樣子,活得像樹、像光——

但這是童話,活著的當下,才是現實。

學生會一年之前就在討論,要求警局對學生會公開一部分失蹤案件信息,由於期間發生了一系列變故,導致是否提出這個議案遲遲沒有達成一致意見。

而一年前,司禪和還是大一新生,也還沒加入學生會。

“要不申請警局介入學校管理吧?”

外聯部部長提議,木著一張臉,失蹤的人裡面大部分是同齡段的學生,一些還是同校,唇寒齒亡,誰知道下一個會是誰呢。

“要警察來接管學校安全?你看撒哈拉,戰後就是軍隊接管國家,現在那裡成了全聯邦最混亂的地方,快一百年了都沒形成統一。以大見小,這是妥妥的前車之鑑,不可取。”

組織部部長舉手反對。

“別說分裂統一了,就一個,資源浪費,學校東南西北四個門,總不能都關著一個學生不讓出去,只要出去了就有可能‘被失蹤’,難道還要警察一個個隨身保護麼,而且我們學校還不是最嚴重的,這完全不現實。”

“確實,不止是我們學校,隔壁工大,青大,東臨市一中,二中,實驗以及東大附屬中學,這兩年都有學生失蹤的案件,只有把根拔了,才能一勞永逸。”

各部部長在一起爭論不休。

“會長――”

瑯淑言下意識蜷了蜷站得筆直的身體,鼻樑骨架上黑膠樹框眼鏡微微下滑,遮住大半張臉。

她轉向司禪和,眼鏡鏡片上閃現執拗的光影,“要麼警局公開真相,要麼我們提交議案,逼警局公開真相。我們是聯邦公民,是鄔國國民,我們的要求合理合法,我們有權知道真相。而且我相信,只要是人為,總會有跡可循。警察不可能一定線索都沒有。”

“法律要是不能制裁罪惡,那我們還要法律幹什麼,不論是人口失蹤還是人口販賣,這一次……”

瑯淑言的聲音一下子沉了下去,“我們都必須找到那些站在我們影子裡的犯罪者,把他們繩之以法,微微的慘劇才不會一次又一次的在我們眼前發生。”

“有什麼好說的,只能是人販子,戰前他們還遮遮掩掩知道收斂,戰後全聯邦的軍隊幾乎都成了走私販子,鄔國還能幹淨到哪裡去,警局是他們的走狗當然要幫著瞞著,不讓我們知道消息!撒哈拉的國寶都越過海關流進黑市了,真是為了賺錢連國家臉面都不要了!”

家裡有地下生意的宣傳部部長站了起來,暴脾氣的開口。

琅淑言冷靜看了他一眼,“這些都只是猜測和傳言,沒有切實證據,有些話也拿不到檯面上說。”

那男生坐下來,語氣不改,還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所以東臨市政府到底是個什麼意思,警局不說他們就不問了嗎,失蹤人口這麼多,這消息早就瞞不住了,私底下都傳瘋了還要掩耳盜鈴,鄔國還沒分裂,他們怕什麼!”

司禪和一直看著他們發聲,聽到這裡,她敲了敲桌子,“安靜。”

所有人停了下來,看向她。

“先歇一會兒,喝口水,再繼續。”

大家都默默地執行了。

半小時後,原本吵的頭腦發昏的學生部長們總算能靜下心來說話了。

“我舅就在市政府工作,他說我們國家還算少的,像自由國、島國、西伯利亞、撒哈拉這些政權混亂的地方人口販賣更猖獗,聯邦政府已經下派專門打擊人口販賣組織的聯邦警察去到世界各國,連同當地警察成立專案組進行調查。派往鄔國的這位聯邦警察已經到了東臨市,我舅舅是接機的政府官員之一。”

最開始提出反對意見的組織部部長說,“會長,這些案子已經驚動了鄔國中央政府,專案組也成立了,為什麼他們還把消息壓著,不讓所有人知道?”

就好像一個心照不宣的秘密,所有人都知道,但都不說。

“還不是時候,得緩緩。”

司禪和聲色淡然。

緩緩?

身為學生會成員,會自發的去關注聯邦各個報社的新聞報道,以及國內報道。

彼此身份不同,愛好不同,甚至還有相互看不上眼十分嫌棄的,能加入進來,都是因為彼此有著同一個認知:先輩用了那麼大的代價,才換來今天的和平,而維護和平,就是他們這一輩人的責任,也是本分。

聯邦大環境如此,不論是新聞還是從自家渠道瞭解,他們都深刻明白,如今的和平太脆弱了,稍微有個導火.索,就又是一場世界大戰。

會長的意思是,不是不能探知真相,而是得暗地裡來,至少明面上不要跟警局,也就是軍方鬧得太難看,能進學生會的大都家裡有政府或者軍方背景,他們的立場很容易就變成家族立場,加速軍政對立的局面。

可鄔國目前還不能亂,不能給那些覬覦鄔國領土的國家可乘之機。

之前是因為這些失蹤案實在太挑戰大家的神經與底線,又都還青春熱血的年紀,壓抑久了,一旦爆發出來,很容易變成劍拔弩張的極端宣洩。

現在宣洩完了,冷靜了,自然就知道剛才的言行走了極端了。

琅淑言要說什麼,司禪和抬頭看了她一眼,才抬手做了個下壓的動作。

“安靜,問題說完了,接下來大家討論一下具體的解決方案——”

司禪和站起來,剛說兩句話,桌上放著的靜音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司禪和隔著帽紗看了眼來電顯示,唇角微微揚起,溫聲細語,“淑言,等大家討論完,你把這些方案彙總做成報告發給我,再聯合其他有學校的學生會,就週六下午,大家聚在一起,開一次臨時會議,決定出最終的執行方案。抱歉各位,我晚上有事,得先走一步了。”

東大的學生會會長是公選投票出來的,不是大家都認都服,是不可能坐上這個位置的。

而事實證明他們沒有看錯人,司禪和以身作則,能做到最大可能的公平公正,從不以權謀私,做出來的決策果決伶俐,極少失誤。

此刻對於她提前離開,他們也沒有異議。

能讓會長離開的事情,恐怕也只會和那位傳說中的會長哥哥有關。

大家起身跟她道別,“會長再見。”

司禪和輕輕點了點頭,慢慢站起來,拿著手機走到另一邊的大理石走廊拐角,回撥。

她嘴角輕彎,透著歡喜的情態,連說話的語調也跟尋常全然不同,顯得格外嬌俏甜膩。

“哥哥午安呀,嗯,還在學校。沒呢,讓方叔先回去了,晚上有點事。明天開學,不忙。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會曬太陽的,這次我保證,好啦,哥哥才是,記得照顧好自己,嗯,哥哥再見。”

電話掛斷。

司禪和捏著手機,單手扶著走廊欄杆,隔紗望向院子裡的梨花樹,端默。

帽紗下那半張臉上的神情說不出的平靜,忽然,她手腕處寬大紗袖收口內傳出一道輕嘶。

司禪和拍拍袖籠,低頭溫柔的唸了句。

“思思乖,別鬧。”

想了想,她問,“思思,你說她會喜歡我送的花嗎?”

“嘶~”

“應該是個有意思的人吧,阿嬈說她很可愛,就是沒照片,可惜,下次你見到她,不準嚇到她了,記得沒?”

“嘶嘶~”

“你答應了哦,好,那明天我帶你找阿嬈玩去,好幾天沒見她,我有些想她了。”

司禪和轉身,瑯淑言抱著疊好的方披肩,就站在不遠的樓梯口,等她。

司禪和走過去,“還有事麼淑言?”

瑯淑言端著沒有絲毫表情的精英臉,微微側身,把手裡的藏青披肩圍展開來,披在了司禪和身上,扣好。

“晚上外面冷。”

司禪和沿著扶梯下樓,聲色溫涼如瓷,“淑言,我剛才打斷了你,你說一下原因。”

“身為會長秘書,代表著會長的立場,所以有些話不能從我嘴裡說出來,會影響到他們。”

瑯淑言跟隨在後,與司禪和隔著一道臺階說話。

“程微微是你好友,你情緒有波動是正常的,只是下次記得注意場合。”

不能底下人激動,你比他們還激動,本來是打算讓你去影響別人,從而穩住全局,結果到最後,你反過來被別人影響帶跑偏了可還行?

“是,會長。”

“最近還是失眠麼?”

“嗯,越到開學這幾天越睡不好。”琅淑言客觀的評價著自己的睡眠狀況。

司禪和點點頭 “等下散會了,你去一趟蘭錦心理診療室,記得吃飯了再去,醫生會等你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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