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太子妃後,我每天都想和離》第2章 壓力山大
劉公公臉上沒藏住吃驚,“是。”
同心殿是太子妃的宮殿。
看來太子殿下這是要去太子妃宮裡的意思。
路是通往同心殿的方向,可未能到同心殿,遠遠地先看到廊下駐足一道身影。
裴瑾修步履微頓。
江姝言看到踏月而來的少年郎,眉眼間的欣喜遮不住,嬌羞一笑,親切地喚了聲,
“太子哥哥~”
江姝言眉眼彎起,一副小女兒家的嬌俏,不勝嬌羞,不顧雪夜寒涼,邁著輕快的步伐上前,自然而然地攀住裴瑾修的胳膊,眼神中裝著滿滿的欣喜。
裴瑾修未出聲,眉眼間覆上一層寒霜,薄唇微微抿起。
一旁劉公公默默低下了頭。
太子說去太子妃那兒,偏偏半道上跟太子嬪撞見了。
這……不能算是完全巧合吧。
畢竟,從前院到後院,太子爺走這條路的次數最多,稍稍瞭解太子爺習慣的人都知道這事兒。
可巧了,太子嬪就知道太子殿下這習慣。
江姝言本就是美人,在清冷的雪夜月色下更美了。
京城冬日很冷,尤其是到了夜間,儘管她身上披了大氅,肩膀仍是微微顫動,不一會兒的功夫鼻頭都凍得發紅,嘴唇也開始打顫,模樣好不楚楚可憐。
可她一雙眼睛含了喜津津,仰頭只看著面前的少年郎,熱忱真摯,格外顯得真心可貴。
比起來,裴瑾修的反應卻平靜多了無情,推開江姝言的手。
他記得,前世她也是在這條路上等著。
那時,他心心念念全想著她,只覺得暖心。
可如今再看這張臉,並無半點歡喜。
江姝言一滯,再抬眼時只看到他冷硬側臉。
少年俊朗卻透著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他有一雙很好看的眼,可惜,他從不愛笑。
江姝言咬了咬下唇。
相識多年,她知道他向來冷情,自以為早就習慣,可此時他無悲無喜的一眼看過來,讓她心涼得背後出了一層冷汗,眉目抬起來透露出惶恐無措,怯怯喚了聲,“太子哥哥……”
另一邊,蘇窈也沒想到轉一圈過來,居然能看到這麼一場大戲。
從她這角度看過去,月色下,銀雪泛著一層冷光,嬌弱美人正盈盈望著少年郎,欲說還休,情意全在不言中。
雖然看不清楚臉,但就氛圍來說,完全就是乾柴烈火,一拍即合的架勢。
比起蘇窈的淡定,寶藍身側的小拳頭完全攥起來了。
那憤怒的小眼神彷彿在說‘這太子嬪也太不自重了,居然敢先勾搭太子殿下,太子妃這您必須得管,您得立威’。
蘇窈拽住寶藍的袖子,一個甩頭,果斷用眼神示意——快走。
寶藍不甘心,但太子妃都示意了,她只得跟上。
樹底下,兩個黑影偷摸摸地要溜。
劉公公眼睛尖,遠遠就瞧見了樹下有影兒,警醒防備的心頓起,立刻擋在裴瑾修面前,下一瞬已經提聲呵斥,
“何人鬼鬼祟祟?”
蘇窈:“……”
寶藍:“……”
突然被叫住,此刻想走是不可能了,蘇窈只得帶著寶藍站出來。
這東宮侍衛不少,要是被一嗓子喊來人給誤傷那就不好了。
看著遠處的人,蘇窈訕笑著率先招了手,
“嗨,好巧啊。”
在蘇窈出聲後,裴瑾修和江姝言都看到了蘇窈。
江姝言遠遠地看到人,神情微怔。
入東宮前,她已經先做過了解,知道所謂東宮後院的那些妃嬪不過是有名無分的擺設。
可不遠處站著的這位,眼生的很,想來就是和她同日進東宮的太子妃了。
只微微愣神後,江姝言已經嚥下了心頭的酸楚迅速回神,屈膝行了禮,輕緩道,
“姝言見過姐姐。”
蘇窈聽到這聲音第一反應是——這聲音挺甜的。
第二個反應就是悄悄搓了搓胳膊。
呃……
這種柔柔的調調可能太子喜歡聽,她這鋼鐵女漢子有點適應不了。
但面子工程還是得做滴,只見蘇窈振臂一呼,豪爽道,
“客氣客氣。”
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這氛圍怪怪的。
而且,總有審視的視線落在身上,讓人壓力山大。
她想,估計是打擾了人家的好事,不受待見了。
秉持著做好事的心思,蘇窈一邊往後退,一邊招呼,
“那什麼,天寒地凍的,我就先告辭了,你們該幹啥幹啥哈。”
說完,頭也不回地拽著寶藍一口氣趕緊跑。
劉公公瞠目結舌。
就這?太子殿下還在呢,太子妃就跑了?
還頭都不回地跑了?
江姝言低頭,悄悄捂了捂心口,忍不住再抬頭看了眼走就跑沒影兒的方向。
腹議,這太子妃怎麼跟想到的不一樣。
裴瑾修沒說話,眼睛微微眯起,眸色越來越深。
在蘇窈走後,江姝言殷切地看向裴瑾修,
“太子哥哥,夜色已深,該歇息了啊。”
話至此處,一雙美目只盈盈地望著,其餘的話沒再說一句,面上的緋紅越來越深。
裴瑾修直視前方,神色淡漠,道,
“既知夜深,就少走動。”
說著,抬腳往蘇窈離開的方向去了。
江姝言看著人要走,幾乎是下意識的央求,
“太……”太子哥哥……
然而,還未等她的話說完,裴瑾修一記犀利的眼神掃射過來,
“你還有事?”
江姝言渾身一僵,卡在喉嚨中的字眼再也吐不出來。
劉公公埋頭,默默跟上。
轉身後,裴瑾修眼底的寒色凜然,如同冬日這化不開的嚴寒。
如今再看到這人畜無害的外表,只覺得心寒諷刺。
他沒忘前世的教訓。
江姝言是伴他成長之人,與他相知相伴多年。
他自認為她與其他人都不同,也一直愧疚於未能給她的正妻之位,因而,極盡一切偏愛於她。
若不是偶然聽到她與江太傅之間的對話,他不會知道,原來她不過是把自己當可攀附的階梯。
只因他最有希望繼任大統,她的家族才會將她送來身邊。
連他都不知,在相識相處的歲月中,她表面的那些笑眼盈盈滿腔愛意中究竟存了多少真心。
他至今都忘不掉在他生死關頭,她將匕首刺入他胸膛的模樣。
他無法忘記陷入死亡的冰冷。
原來說好的海誓山盟,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
只是他沒想到一直疏於瞭解的太子妃,在他死後,東宮妃嬪驚叫逃竄不願殉葬時,自刎於他的棺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