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鯉小啞妻免費閱讀010、預感分明
早飯過後,宋元寶去了村學。
溫婉幫著宋芳把昨天擺宴借來的鍋碗瓢盆桌椅板凳還了回去,又拾掇了一下院子。
一會兒要去縣城。
照宋巍的意思,是去給岳家買回門禮。宋芳主動去套的牛車,說要跟著去買繡線。
宋巍沒拒絕,溫婉自然也不會有意見。
只是在幾人剛坐上牛車準備出發的時候,就見隔壁二郎媳婦抱著她家三丫推門出來,笑看著幾人,“喲,三郎這是準備帶著妹妹和小媳婦兒去縣城呢?”
宋巍淡淡嗯一聲。
二郎媳婦順杆爬,“那巧了,我今兒也要去縣城,你們捎我一程唄!”
哪怕和二房有齟齬,宋巍也不會在這種事上和一個婦人掰扯,“二嫂上來吧。”
宋芳挪挪屁股,坐到溫婉這邊來。
從宋芳不太好看的臉色,溫婉大概也能猜出小姑不怎麼待見這位嫂子。
溫婉沒接觸過二郎媳婦,倒聽說是個耗子鑽油壺的性子,只進不出。
不過那些,溫婉都不操心,她目前比較擔心的是,見到二嫂子,自己預感就不好——宋巍會因為宋芳而出事。
有宋巍在,溫婉腦子裡預感分明:
說起來,今日這件倒黴事的起因就是二郎媳婦。
打從大郎夫婦死後,她便沒有哪天不說宋巍克親的,到了孃家那頭更是沒人管嘴,扯天扯地,把宋巍的名聲敗得一文不值。
久而久之傳遠了,不僅宋巍娶不到媳婦兒,就連宋芳這個妹妹也難說上人家。
二郎媳婦孃家村子裡有幾個常在鎮上耍橫的地痞無賴,早就聽說宋家有位沒出嫁的妹妹模樣生得俊,今日竟會在半道上誤打誤撞地遇到。
那夥人可不會講什麼道理,上來就強搶,又見溫婉生得比宋芳嬌美,還不會說話,就把目標轉移到她身上來。
宋巍處在相公和親哥哥的立場,自然不會任由這種事發生,然而一人掏出鋒利的匕首,直接刺中宋巍的腰腹,流了好多血。
……
溫婉回過神來,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溼,臉色也白得不像話。
“三嫂,你這是咋了,哪不舒服嗎?”宋芳見溫婉有些不對勁,急忙問。
溫婉四下掃了一眼,牛車已經啟程,出村了。
趕車的宋巍聞言,回過頭來,眼神流露出關切,“怎麼了?”
溫婉顧不上別的,順勢就彎腰捂著肚子,裝疼。
宋芳嚇壞了,“三哥,快停車,嫂嫂不能再走了!”
溫婉被宋巍打橫抱下去的時候,隱約聽到二郎媳婦嘀咕了句“事兒精”,溫婉扭頭,直直看向二郎媳婦,那一動不動的眼神,盯得二郎媳婦心裡直發毛。
宋巍只當小妻是怕他一走了之不管她,語氣盡量放柔,“別怕,我去給你請郎中來看看。”
溫婉知道他看得懂,索性就用手語表示自己已經沒事了,讓他給倒杯熱水來。
宋芳一回來就去廚屋燒水了,端來時見宋巍還待在屋裡,正拿著帕子往溫婉額頭上擦汗,她忙背過身去,“三哥去請郎中吧,嫂嫂這邊有我照看呢,沒事兒的。”
宋巍看了溫婉一眼,見她目光堅定,他沉吟道:“你嫂嫂的意思是,休息一會兒就好,無需請郎中。”
宋芳臉上急色未退,“都疼成那樣了,怎麼能沒事呢?”
說到這,宋芳突然閉了嘴,想著嫂嫂該不會是小日子來了,在三哥跟前抹不開面兒說,所以不讓請郎中吧?
宋芳顧不得那麼多,三兩步跨過來,把裝著熱水的碗往桌上一放,再把宋巍給推出去,關上門以後才坐過來問溫婉,是不是小日子來了肚子疼,要是的話就點點頭,還說她以前也疼過,她娘給弄了點偏方草藥,家裡還剩些,嫂嫂要實在撐不住,她馬上去煎藥,保管一吃下去就見效。
溫婉搖頭,唇角綻開一抹笑,心下卻懊惱,她要是能開口就好了,說點什麼也方便,不必每次都得繞一大圈,解釋不清不說,還得讓身邊的人都跟著擔心。
知道她已經緩過來,宋巍看向宋芳,“你要的繡線急不急?”
宋芳瞅著他,“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關心我的繡線?”把涼了一半的熱水碗塞他手裡,“照顧好三嫂,我去把牛車卸了。”
宋巍將溫婉扶起來,一手摟著她的肩背,一手給她喂水。“婉婉有意不讓我去縣城,是因為不想與二嫂同行還是別的?”擱下碗,宋巍低醇的聲音終於打破沉默。
從溫婉的角度看,他是背光而坐的,五官蒙上了一層暗影,不是很清晰,更顯得深沉。
溫婉將後背靠在床頭上,糾結了小半會兒,拉過他的手,在他掌心一筆一畫地寫下四個字:你怪我嗎?
男人十指勁瘦,掌大而寬,掌心紋路深刻,她的每一次觸碰,彷彿都能撫摸到歲月在上面劃過的一道道痕跡。
對方到底不是涉世未深的少年郎。
溫婉很清楚, 她想坦白自己有著不同尋常的預感,可這種事太過驚駭,她無法想象他得知真相以後會做出什麼反應來。
所以,她想先試探一下他的態度,看他到底有沒有因為自己裝病的事而生氣。
宋巍低眉。
小姑娘在他掌心寫字的手已經收了回去,就好像私塾裡的孩子做錯了事怕被先生用戒尺打,俏皮又可愛的小動作,讓宋巍臉上的表情瞬間鬆緩下來。
別說他壓根就沒有要責怪她的意思,就算真有,這會兒也被她徹底給萌化了。
沒讓溫婉費力解釋什麼,宋巍直接把原因歸在他二嫂身上,想著既然小丫頭不喜歡,那往後見著二房的人,躲開就是了。
他伸手,把她縮在被子裡的那隻手拉出來握在掌心,捏了捏,軟軟的。
“會寫自己的名字嗎?”
溫婉想了想,搖頭。
“去書房,我教你。”
見宋巍有意轉了話題,溫婉就知道他沒生自己的氣,她暗暗鬆口氣,嘴角彎彎的,看得宋巍的心像是被誰輕輕揉了一把,軟的不像話。
溫婉覺得,自己既然有個了不得的本事,總不能每次預感一來都找藉口,得想辦法讓枕邊人知道才行。
說不了就寫,不會寫就學,活人還能讓尿給憋死?
然而在書房搗鼓了半下午,她只學會了寫自己的名字,還是宋巍手把手教的。
筆畫記住了,順序記住了,怎麼念也記住了,就是拼湊在一塊兒用毛筆寫出來像被狗啃過,不方不正,歪歪扭扭的沒眼看。
溫婉看看自己寫的,再看看一旁宋巍的書稿,高下立見,差距感油然而生。
宋巍見小丫頭垂頭喪氣,他擱下筆,低聲道,“第一次用毛筆,能寫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宋巍用木盆打來溫水,把她的小手放進去泡著,開始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