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啟1996》第十章:揚帆起航
紅星村最簡陋的一間茅草屋子裡,張老六正捧著一個缺了口子的瓷碗喝著稀飯,沒有菜,甚至連飯桌都沒有。
張老六今年三十歲,家裡父母很早就死了,死於石場的一場意外,那時候他才六歲。因此家裡就他一個人,他的父母甚至都沒來得及給他留下一個弟弟妹妹。外加家庭貧困,他呢,也沒讀過書,只能在家種地,所以也沒能娶上媳婦兒。
昨天他得到一個消息,說是村支書組織收取蝦,4塊一斤,這把他高興壞了,因為他擅長這個。以前餓的時候,他就經常跑到田裡去抓魚蝦,也嘗試著拿去賣錢,可是呢?
當他拿去羊城後,發現擺攤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沒一會兒就有幾個混混過來收保護費,他身上又沒錢,講理無效後還被打了一頓,手裡的魚蝦也被搶走。
從他以後,他就覺得這個生意做不得,但現在聽到有人收,價錢還這麼高,他很是開心。於是當天晚上,他就下了田,結果不止他一個人在,村裡到處都有人在田裡抓蝦。
不過無所謂,他張老六賺自己的錢,於是當晚他就搞到十二點多,整整搞到十來斤。回家後,把蝦子放在家裡唯一的一個大盆裡,看著這些蝦,他覺得都是閃閃發光的。
而今天,從早上起來到現在,他幾乎都一直在田裡,也不怎麼覺得累。喝完稀飯,他再次走到床邊,看著盆裡的蝦,那都是錢啊。
洗好碗後,張老六躺在床上,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要是自己田裡的蝦都被自己搞完了,那自己又該怎麼賺錢呢。
“那就去別人家田裡弄”他暗暗想到,不過很快他又放棄了這個想法,因為會被揍的,他又沒有親戚,被打都沒人給他撐腰。
又是想了一會兒,他腦中靈光一閃,張老六想到一個很好的主意,想到這裡他都有些睡不著了,在床上翻來覆去的。
第二天一大早,張老六就起來了,但不是去田裡搞蝦,而是朝著村外跑去。這讓村裡其他幾個早起的熟人很是詫異,都好奇這傢伙幹什麼去,不過也沒有問,而是繼續埋頭抓蝦。
一個小時後,張老六跑到了紅星村外比較遠的福牛村,他找到了一個熟人打聽了一些情況。結果卻讓張老六大喜過望,於是他趕緊跟那個熟人說,他三塊五收蝦子,讓那個熟人去辦。
那人一聽當然高興,於是很快就帶著張老六挨家挨戶去說。最後不出意外的,大部分人都同意了。約定好時間來統一收後,張老六喜滋滋的回家去了。他也是聰明,知道太近了估計忽悠不到,所以往遠處去收,這才找到了福牛村。
回到家後才中午,他又是奮鬥了一天,很晚才回去。畢竟明天就是村支書收蝦的日子了,他要多弄點,往後,他就可以躺著賺差價了。“我可真聰明”張老六暗暗想道。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村支書通知大家開始收了,張老六把所有的蝦裝到兩個“鑼兜(鑼兜在四川方言裡,跟竹簍差不多,只是竹簍是背的,鑼兜是挑的,都是農村運輸工具)”裡,然後挑著就往村支書那裡跑。
等到張老六到了地方後,那裡已經擠滿了人,沒辦法只能排隊等著。看著一個個的村民把蝦拿去上秤,然後拿錢,張老六很是期待。
整整半個小時後,才輪到他,同樣的流程後,村支書看著他笑道:“老六,不錯啊,185斤。你可是頂的上有些一家的量了。來,這是740塊,拿好了,別亂花,拿回去存著,以後娶媳婦兒用”
張老六嘿嘿直樂,不停的點頭哈腰。等到他回到家後,他又是數了好幾遍,然後把錢放在身上,馬上就往福牛村而去,他要去賺大錢了。
今天不光是紅星村,太山村、普安村、雲龍村都是類似的畫面,每一個村支書那裡,都收了幾千上萬斤的蝦。用早就準備好的工具裝好,整整堆起了一座小山。
等到村民都離開後不久,一輛大卡車就開了過來,卡車停下,蘇德華笑嘻嘻的跟村支書說道:“高書記,今天收成不錯啊”,說著還給高書記遞出一根中華。
而同時,卡車上的蘇德兵也下來了,一同下來的還有七八個男人,這些都是蘇德華找的搬運工。下來後,蘇德兵就招呼著這些人開始把貨物搬到卡車上去。
一個多小時後,蘇德華跟高書記一起進了屋子裡,關上門後,蘇德華笑道:“高書記,一共是10523斤,按照之前說好的,這是你的”
說完,就將提前準備好的一袋子現金遞了過去。而高書記呢,卻是沒有接過去,他有些害怕,主要還是錢來的太容易了,他還沒有適應過來。
蘇德華強行把錢給放到了高書記手上,並笑道:“高書記,放心收下,這錢來的光明正大,你又沒做壞事,反而是好事,怕什麼。要是你覺得拿著燙手的話,那以後就對村民們好些,誰家需要幫忙你就幫一下,這總可以了吧”
聞言高書記也是想通了,於是收下錢笑道:“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兩人聊了兩句後,蘇德華就出去了,然後找到了拿著本子的高麗問道:“這個秤沒弄錯吧,弟妹,這可不是小事,一點都不能馬虎的”
高麗連忙回道:“大哥放心,我再也怎麼說也是初中畢業,每一筆賬我都記得清清楚楚,也都是我看著上秤的,錯不了”,蘇德華點點頭,然後看了看卡車那邊,已經弄好了,於是他走了過去。
“王兄弟,真是麻煩了,還讓你親自跑一趟”蘇德華對著路邊一個抽菸的男人說道,這自然就是王富貴了。
“欸,蘇老哥說的是什麼話,我這不是為了賺錢嗎?你都不知道,我下來跑這一趟,估計比我在海鮮市場一年都賺的多”王富貴笑道。
蘇德華也不客套了,路上兩人已經聊了好多,也都不算陌生人了。外加蘇武這層關係,兩人很快就稱兄道弟的了。於是蘇德華也笑道:“那我也就不婆婆媽媽了,王兄弟,走吧,去下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