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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桃花灼君懷》第4章 洶湧:那噩夢般的場景再一次出現在她的眼前

時間一晃,桃夭又已在桃花源住了兩日,自那天看著灼華回了竹屋之後,桃夭就沒再見他出來過。

他該不會在裡面製作器具,等著把我碾磨成粉來入藥吧?

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兒,桃夭鬼鬼祟祟地潛在窗戶底下,探頭探腦地打聽著裡面的情況。桃夭貼著綠色的牆壁聽了許久,蹲得她腳都麻了,屋子裡仍是一片寂靜,黯然無聲。

她揉了揉酸脹的大腿,忍不住掀開了一點窗戶縫兒,眯著眼從縫兒中望去。

屋子不大,一眼就能望見全部,屋中擺設也很是簡單:床、書案、椅子,除此以外只剩一片翠綠色的竹壁。

他沒有在裡面?可是那天我親眼看著他進去的呀!難不成這屋中還有什麼密道?

“不可能。”桃夭暗自否定道,“這屋子裡乾淨得連只蒼蠅都藏不了,哪能藏什麼密道啊!”

糾結片刻,桃夭便大著膽子起身來到門前,想推開門進去看個究竟。可是看上去脆弱不堪的竹門,門後卻似有千斤重物抵著一般,任憑桃夭如何用力就是推不開。

“邪了門了!”

桃夭喪氣地捶了捶竹屋,壓下心中的好奇,退回到桃樹底下。

本來是想看看屋中的情況好讓自己安下心來好好養傷的,如今啥都沒看見還徒增了更多的迷點,這讓她更加憂鬱了。

“在他沒出來之前,我還是好好變成果子在土裡待著吧,省得又被他抓住把柄!”

話是這麼說,但桃夭卻還是沒能管住自己的嘴。不遠處桃花酒的香味又源源不斷地從井底飄散過來,桃夭聞著味兒就滾過去了,想著一連幾天都不見灼華身影,估計他早就不在桃花源了,他們做神仙的不是最愛四處赴宴嘛!

再說了,我就悄悄地小酌一口,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於是饞蟲壯膽,桃夭換回人身,從井中打了一壺,像之前那般側躺在桃樹上,左手仙桃就著右手仙釀,喜滋滋地享受起神仙日子來!

灼華是在當夜子時回來的。他本想通過聆天燈去天庭看望一下師父——柏壽元君,順便問一問關於桃夭的身份,該不該讓她留在桃花源。

聆天燈只能將他的元神傳入天庭的一所宮殿之中,他的身體會如傀儡一般一動不動地安坐在竹屋之內。往常都是師父主動召喚他去練功,他一去師父已經在那兒了,可這次是他主動的,他不知道師父會不會知道自己來到天庭了,但從結果來看師父好像並不知道,因為他等了兩日也沒能見到他。

今日早晨,他感知到有人在竹屋外偷聽,想來應是那個叫桃夭的木靈,以防意外,他在竹屋設了個結界,這樣從外面就看不到竹屋內真實的情況,有結界在外人也輕易進不了竹屋。

但他還是放心不下,所以等到子時還不見師父身影,他就匆匆收了法術,回到了桃花源。

剛走出房門就看到中間那棵最粗壯的桃樹上懸掛著一個人影,大大咧咧地伸展著雙臂,雙腿倒鉤在樹杈上,像盪鞦韆一樣在夜風中來回晃悠。

他想不出她是如何做到的,都已經醉成這樣了,卻還能保證自己的身體不會掉下來,如同一片能操縱風向的鵝毛,身軀雖小,卻能在空曠的的天地之間自由地徜徉。

而且她好像格外喜歡這井中的桃花酒,她剛來的那一日也是,醒了之後的第一件事不是四處觀察,而是循著酒香直直地往井邊衝去,一喝便喝了三日,若不是他出現替她醒了酒,還真不知她能喝到什麼時候!

灼華靜默地望著,看著她愉悅而迷醉的樣子不自覺口乾舌燥,他突然也很想嚐嚐桃花酒的味道了,是真有那麼讓人著迷嗎?

正想著,樹上懸掛的身影突然像綻放的煙花一般散成細碎的星光,似波光點點,又如煙霞渺渺,它們乘著月色,蕩著微風,與翩飛的桃花共舞,向跳動的魚兒輕歌,連池岸邊熟睡的仙鶴也慌忙從夢中醒來,任憑那七彩的星光在白色的羽毛上彈奏生命的律動。

明明一如以往地寂靜,但灼華卻覺得此刻的桃花源熱鬧極了,彷彿這裡的一切都活了過來,它們爭著鬧著要表達些什麼,就連他那顆沉靜了三百年的心都比往日更為熱烈地跳動著,像是緊張,又像是欣悅!

可能過了很久,也可能只是一瞬,灼華有些分不清了,當他從那段欣悅又緊張的感覺中掙脫出來時又看了那顆紫紅色的果子掉了下來,只是這一次他沒躺在那棵樹上,所以果子沒掉在他身上,而是掉進了樹下的泥土裡。

他站在原地未動,突然池中飛起一隻花臉鴨,張著嘴就朝那顆果子衝去。

“等等……”

灼華說話間已移身過去,但還是未來得及阻止那隻鴨子,只見它已仰頭將果子吞入腹中,還得意地擺了擺鴨頭。

“她不會有事吧?”

灼華這邊剛問完自己,那邊那隻鴨子就開始難受起來。它不住地扇動著翅膀,兩隻鴨掌急躁地拍打著地面,“嘎嘎嘎”地痛苦叫著,一邊叫還一邊可憐巴巴地看著灼華。

“唉!”

灼華無奈地搖了搖頭,指尖微捻,化出一顆光球,對著花臉鴨的脖子擲去,花臉鴨頓時長大了嘴,又把那顆果子給吐了出來。

桃夭一離開那個黏糊糊的地方後就變回了人身,發現自己全身上下都沾滿了那隻鴨子的口水時,整個人悚懼得發抖,噁心、恐懼的感覺從腳指尖頓然穿透腦袋,讓她不自覺地作嘔!

曾經恐怖的場景再一次出現在她的眼前,那條花蟒蛇……那些蛋,還有讓她顫慄的碎裂聲……她彷彿置身在那條蛇的肚子裡,它開始蜷曲身軀,將粗長而滾圓的身子緊緊纏繞在樹根上,一圈一圈地纏繞著,一點一點地折磨著……

呼吸……她沒有辦法呼吸了……

她好像真的被勒住了!再過一會兒,碎裂聲就會出現了吧……

“桃夭,桃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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