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將軍她並不想泡王爺》第7章 逃跑
大概是常年運動的關係,朱歡歡的體溫比較高,隔著一層薄被還能感覺得到。
看她這跳脫的樣子,估計這一天也沒閒著,身上滿是汗味兒,早晨練之後也沒洗澡,味道有點臭。
高長風裹在被子裡默默嫌棄著。
旁邊人深沉勻長的呼吸,攪擾著他脖頸間裸露的皮膚,像一隻貓爪,擾的人心煩。
小心試著動了動,睡著的人並沒有被驚醒,高長風小心翼翼的,從懷抱中抽身出來。
萬幸朱歡歡還是沒醒,睡得跟死豬一樣。
營帳放雜物的箱子裡就有一捆繩子,那是搭營建帳時剩下的。
只要現在找出來將她捆住,從此以後就都能擺脫了這份桎梏,再也不用受她欺壓約束了。
輕手輕腳翻身下床,向箱子那邊摸去。
帳內昏昏暗暗,什麼都看不真切,現在是擺脫她的絕佳好時機。
高長風懸著一顆心,小心動作,生怕昏暗中碰到什麼會響的東西,破壞了這難得的機會,又怕把床上的魔王吵醒,蠟燭也不敢點起。
終於,方向對了,手下摸索出一口箱子的形狀,只要打開它,就能把繩子取出來了。
勝利在望,心裡不由得緊張又急切。
突然,箱子開了,鎖釦“咔噠”一聲,在這寂靜無聲的黑暗裡,顯得異常刺耳。
高長風一顆心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兒!
朱歡歡果然受了驚動,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翻身聲。
早聽說武藝高超的人,都具備常人不可及的敏覺。
她,會不會醒了?
人生中又一次逃跑失敗了麼?
高長風喉結暗暗上下動了動,只覺得渾身的血已經逆流,湧至頭頂,僵直了好一會兒才敢回過頭去看。
好在,朱歡歡只是有些煩躁,翻了個身。
一口濁氣吐出,迅速將繩子取出,將強霸了自己睡塌的人捆了個結實。
繩結打好,人還沒醒,明明已經完成了擺脫,卻並沒有那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真的煩躁,難道一直被人掣肘,控制,就是他的命運嗎?
從出生那一刻起,他就從未有過一天屬於自己的自由。
好不容易分得封地,脫離朝堂,來到山高皇帝遠的獻城。
苦心經營多年,馬上就要能過上安穩日子,又憑空冒出來個朱歡歡。
這來路不明的傢伙,偏偏蠻橫又霸道,近在咫尺的自由,眼見著被她一刀兩斷!
這該死的牽絆,就像一隻無形的大手,捏的他喘不過氣來。
胸中氣悶,高長風挑簾走出營帳。
帳外月色正好,一輪皎潔的明月掛在深藍的夜空中,白日的灼熱已經褪去,地上撒著一層銀輝,彷彿萬物都能發出淡淡的銀光。
營地幾里外的一棵樹下,悠悠的壎聲吹成一曲家鄉的小調,隨著夜風吹出去老遠,彷彿在傾訴著無邊的心事。
一曲歌罷,樹下的人長出一口氣,心情並未得到多少的緩解。
突然,一顆果子從天而降,正砸在頭上,那溢著汁水的齒痕,正強烈控訴著自己生前的悲慘遭遇。
順著拋物線往上看去,罪魁禍首正半躺在樹幹最粗的枝丫上,拿褲子擦手。
“我說,你大半夜不睡覺跑這兒吹啥?”
說著,跳將下來,隨手取過高長風手裡的東西端詳一番,又扔了回去
“你們這些權貴可真是愛弄風雅,整個葫蘆還扎眼兒吹。”
高長風將壎接回裡,手握成拳,不自覺的狠狠攥起,該死!捆那麼緊都能被她逃出來。
舊怒未消新怒又起,二話不說,揮拳就攻了過去!
依然是沒過三招,就敗在了朱歡歡手下。
又失敗了!
這些日子裡,被挾持的屈辱,被迫服毒的憤恨,剛剛被綁架的厭惡,被啃了一半的果子砸頭的煩躁,全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於是朱歡歡一鬆手,高長風又立刻衝上去,和朱歡歡廝打在一起。
這該死的控制,這該死的強權制霸的人!
就算不能傷她分毫,也如飛蛾撲火一般迎上去。
在朱歡歡眼裡,高長風這人向來軟懦,城裡百姓毫無敬畏,軍中將士也只是做到不抗軍令。
就連她朱歡歡如此逼迫,他也只是嘗試反抗,沒成功就算了。
今日這副模樣倒是少見。
“終於多少看出點血性了,雖然還是三腳貓,但是值得姐姐出手陪你玩兒玩兒。”
朱歡歡鬆開對他的制約,略活動下手腳,命令道:
“再來!”
沒等朱歡歡說完,高長風的拳鋒已到近前,自如的偏頭躲過,左掌側伸,抓過高長風出拳的手臂,反方向回擰,趁此機會右臂前摟,環在腰間,同時右腿前探,插至對方左腳跟後。
提胯、頂肩,手臂順勢前掄,一個過肩。
動作之快,如行雲流水,應對起來毫不費力,動作之流暢,簡直像不需要經大腦反應,由肌肉直接輸出一樣。
高長風倒在地上,後背直挺挺的仰面掄摔,震的五臟六腑都要移位一般,眼冒金星,半天緩不過勁兒來。
朱歡歡可不會任他就這麼直挺挺的躺著,手一伸,示意拉他起來。
高長風避過她的手,自己搖搖晃晃站起,擺開架勢
“再來!”
二人一直打到啟明星亮,鑽石樣襯在藍絲絨的夜空中,高長風白皙俊秀的臉上滿是傷痕,渾身的疼痛和擦傷,宣告著這一晚的戰績。
打了半宿,無一取勝。
這大概就是命吧!
高長風仰面躺倒在地上,看著無垠的夜空,放聲大笑,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眼角都溢出了淚花。
朱歡歡背靠大樹,環著手臂。
看樣子這傢伙也不是真的慫包一個,興許是環境所迫,被壓抑成這樣整天一幅苦大仇深樣,消耗消耗體力,發洩發洩也好。
“喂!情緒抒發完了就滾回去睡覺,趁著天色還能眯一會兒。”
指指那個從沒見過的樂器
“我先去上個廁所,你這葫蘆,有點催尿。
憋死我了。”
朱歡歡邁著姿勢詭異的步伐走了。
高長風清理完打架落下的滿身灰塵,重新回到營帳。
尿尿某人剛剛躺倒在榻上。
見高長風又返回了以前的老樣子,直戳戳的站在那,抗拒著不肯靠近,出言教育道
“怎麼?買站票來的?
還是還想要我再綁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