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重構:我在死亡中永生》第4章 心理醫生 馮齊
“自殺的心理原因貧窮、長期心境抑鬱、看不到希望、孤立、沒有人可以信任、沒有任何其他的選擇、缺乏自尊、無價值感……這些內心的想法讓一些人決定終止生命。由於外在環境的突然變化或長期處於困境而看不到希望,使一些人通過自殺來停止痛苦,儘管這種做法在正常人看來非常極端,但是對於自殺者來說,這卻是他們認為的最好的選擇。”
面前這個談論著自殺傾向的中年男人,是陸子明導師的一個好友——馮齊。本來陸子明是準備明天或者後天帶何求時來拜訪他這位教授,可是何求時說的話讓他覺得不能再拖了,得儘快幫助這個要好的發小治癒心理,於是便在下午帶著他來到馮教授這邊。
馮教授的雙眼講話的時候會盯著何求時的眼睛看,像老鷹一樣,一會又會變得和藹可親的目光。乾淨利落的花白短髮,合身的白大褂,還有那緩慢而清晰的說話方式,讓人和他相處時感覺很愜意。
“何先生,根據陸先生描述的樣子,初步判斷為癔症,陸先生也帶著你去檢查了胃部藥物殘留,並沒有發現安眠藥的成分。”馮教授頓了頓,看向何求時,:“我很擔心你的心理狀況,何先生,親人離世和工作仕途上的不順,會導致你抑鬱,你對自己的無價值感和長期的生活困境的疲憊感在你母親去世那天達到了巔峰,於是你產生了自殺傾向,但是你並沒有實施,可能是你當時陷入自己想象的幻覺中,很多患者在遇到自己無法接受的事時,會沉湎於自己所構成的幻覺,去逃避,某種方面來說算是大腦的一種自我保護。所以何先生,我建議你這段時間多待在陸先生身邊,多接觸接觸新的人和新的事物。陸子明,多帶帶你朋友去外面轉一轉,多陪陪他。”
“好的好的,麻煩馮教授了,我準備帶他回我家,這段時間也會多陪陪他的。”陸子明鞠了躬向馮泰道謝,然後看向何求時,笑著說道:“我們倆一塊去吃個飯吧,你也聽見馮教授說了,這段時間你可得呆在我身邊了。”
一直髮呆的何求時回過神來,也站起身來朝馮泰道謝,他其實並沒有聽進去多少,但是混跡職場的他很會裝,裝的很像聽進去了一樣,他知道這是心理學無法解釋的事,科學也無法解釋,何求時知道有些事自己可能一輩子都沒法傾訴給理解他的人了,因為他自己也無法理解自己,更何況發小。
“多謝馮教授開導了。”何求時朝著馮齊微微彎腰,習慣讓他下意識的瞟了一眼他的桌面,很乾淨,一個筆記本可能記錄著剛剛與自己交談的對話和他的病症,除此之外,一張照片壓在玻璃桌面下,好像是一個女人和他的女兒,上面好像寫了名字,但是看不清,只知道女人好像姓秦。
何求時收回目光,剛準備轉身和陸子明一起離開,看見了桌邊一張紙上寫著“自沉者能於一剎那間重溫其一生之閱歷。”,他有點疑惑,又定住,問了馮教授一句:“教授,人只有在快死去的時候才能回顧這一生並反省嗎?”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馮教授不由得一愣,陸子明也懵了,但是並沒有阻攔,他覺得這樣可以釋放何求時內心的消極思想。
“嗯,你說的這是王國維的那句話吧,自沉者能。。。”
“啊,我剛剛不小心在桌邊看見了,我以為您對這句話深有感觸。”何求時淡淡一笑,打斷了馮教授的話,“不好意思啊,打擾了。”然後就往門外走。
“啊哈哈,對不起啊馮教授,他可能最近刺激比較大,冒犯了冒犯了,我先去追他了啊。”陸子明訕笑了幾聲,撓著後腦勺鞠了幾下躬,馮教授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表示並沒有計較這些,陸子明便走了出去,關上了門。
何求時就在門外等他,陸子明看見他那張誰欠了他幾百萬的臉就氣不打一處來,把何求時拽了過來,低聲說道:“你也太不禮貌了吧,人家是教授,你直接打斷人家說話,馮教授怎麼說也是為了幫你啊。”
看著陸子明忙前忙後的樣子,何求時一時間感到有些愧疚,便搭著他的肩膀說道:“這幾天情緒不好,怪我怪我,下次我來帶點禮品過來,今晚我請你吃飯。”
陸子明沒好氣的說道:“行了,你個下崗工人有啥錢請客,走吧,今天爸爸請你”
何求時錘了陸子明後背一拳,笑笑並沒有說話。他不會和他說的,那個教授給他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這樣他這個發小估計又不做研究跑來開導他了,這是耽誤他。何求時想開了,既然在這個他不理解的世界,他是那個異類,乖乖藏好就行,就像個正常人一樣,過幾天去找個別的工作,隨便活活了。
兩個人像小時候那樣並肩走著,哪怕一句話不說也能讓人感覺關係很好。走出醫院,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的很長,一直延伸到了一個拐角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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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一箇中等身材的背影,望著窗外並肩走遠的兩人,輕輕吐了口氣,轉過身來,坐回剛剛何求時坐的位置,看向自己的辦公桌。
“他能看見這句話?”此刻的馮教授託著下巴思考著,那雙眼睛此時更像一隻鷹在看一個獵物,“他也是紊亂者嗎?可是不像啊,更像一個受不了打擊的自殺傾向的人,思維還很發散,連我說話都在發呆,嘖,很不禮貌,不過紊亂者比他更粗俗,和瘋子一樣”,馮齊搖了搖頭,“寧錯殺一萬不可放過一個”,他敲了敲那個寫上字的紙條,笑了笑,掏出手機,按下了“080717”這串奇怪的數字,不到五秒,電話接通,那邊沒有人說話,但是馮齊依舊語速緩慢的開口:“查詢,姓名:何求時,身份證號:‘341********。。。’,初步懷疑為紊亂者”,馮齊看著手上何求時填寫的身份信息,想了想,翻了頁,又說道:“查詢,姓名:陸子明,身份證號:‘341*****。。。’,建議檢查。”
說完這些,馮齊靜靜等著電話那頭的聲音,過來一分鐘左右,一個機械式的語音傳來:“姓名:何求時,非紊亂者,狀態良好,繼續觀察中。”
“唔~看來是我想多了。”馮齊輕鬆的聳了聳肩。
“姓名:陸子明。”機械語音毫無感情的繼續開口,“紊亂者進度40%,建議精神控制。”
馮齊的表情依舊沒有太多變化,只是那雙眼睛看向窗外的夕陽,已經快被夜色籠罩,“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啊”,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蓋上蓋子,“老秦,你可太不會教學生了吧。”
夜色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