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一支筆:我在末世當魔王》第6章 一丘之貉
那日宋武神一行人在天界追黑衣人一路追到了緋紅的雲霾。
在看不清前方的環境下天兵們幾乎像無頭蒼蠅般亂闖亂碰,唯善戰的宋武神憑著風的動向察覺到急忙衝破雲霾的黑衣人。
宋武神連忙追去,一手抓住了黑衣人的手臂只是沒想到狗急跳牆的黑衣人竟不惜自斷手臂正打算逃跑。宋武神一聲喝令,腰間的環首刀以極快的速度脫鞘而出往黑衣人的左肩劃去,四散的天兵們也很快地重振隊伍隨宋武神的聲音趕來。
眼見逃脫無望的黑衣人最後縱身一躍,逃往人間界。
這就是為什麼如今宋武神會來到了人間界。
仔細數數,這已經是武神來到人界的第三天了,對於天界來說武神不過才離開大殿兩刻鐘的時間。
如今的武神已經褪去身上那一身盔甲,收起了隨身佩戴的環首劍。一身日常服的他身穿米白色襯衫與牛仔褲,寬鬆襯衫裡恰到好處的肌肉若隱若現,引起周遭不少視線。由於紮起馬尾的武神英俊瀟灑,整體給人的感覺乾淨利落,走起路來不乏大將風範所以周遭視線的主人多為女性。
為了避免引起注意,隨武神一同前行的天兵們也換上了人間界的服裝,只是比起他們的盔甲,更引人注意的無疑是宋武神帥氣的臉蛋。
“稟報宋武神,屬下已經在這搜了數日還是不見黑衣人。” 宋武神一行人下凡後一路追著黑衣人,那日追出了花店黑衣人便消失匿跡。之後天兵的兵首——星繁,帶著幾個天兵到處搜索還是一無所獲。
“星繁,如今身在人間界,所以還是隨人間界的說話方式來交談吧。日後你大可直接喚我宋恆。”擔任神職已有六百年之久的宋武神在多次下凡執行神務後發現凡人排斥異類的本性。“我想黑衣人也已經和我們一樣喬裝打扮,隱身在人海里了。”
“可他是魔,而且雙眼豔紅得很,要藏起來應該不容易啊。”開口的是一個神資較淺的天兵名為赫迪,他的說法讓星繁哭笑不得。
星繁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接著隨意指了幾位路人。仔細地觀察了那些路人後,赫迪這才明白兵首為何會在此發愁。走在人間界的路上,豔紅的雙眼比比皆是,而且不止是豔紅色,還有藍色、綠色、紫色,有些凡人甚至還有異色瞳。
正確來說那是彩色隱眼。
“這是人類名為隱形眼鏡的發明,有多種顏色選擇。再說人海茫茫,而我們也只認得黑衣人的雙眼,要找到他......難上加難。”
“稍安毋躁。”比起天兵,宋恆淡定得多。經過深思熟慮後他下令搜索黑衣人的行動即日起改為夜間搜索因為他的環首刀在沒有他的操控下只會划向魔族,而魔族的雙眼天生會在黑暗下發光¬——
至於墨卿雲,那日花店電線短路讓她平白無故損失了一筆維修費。她從粘液裡撿起的鋼筆筆桿、筆蓋和握位呈黑色,筆舌則是玫瑰金色,鋼筆的筆蓋上刻著一對惡魔的角,刻工精緻,看起來和一般昂貴的簽字筆無異,但是打開筆桿裡面壓根兒不見吸墨器。
而自從迎上那豔紅的雙眼後,墨卿雲夜裡頻頻發夢:
“婉希,你爸究竟何時才會回來呀,頒獎典禮就快開始了。”
“再等等吧,我爸每天一個人看顧這店面,很辛苦的。就讓他在家裡多休息一會兒嘛。”
這是兩個女孩在一間破舊雜貨店裡的對話。兩位女孩正值妙齡時期,穿著各自心愛的連身裙,滿心期待地等待頒獎典禮的到來。忽然店裡來了一個大約四十歲左右的大叔,髮際線後移並且挺著大肚腩。他身穿白色背心和一件短褲,略長的鬍鬚渣看起來不修邊幅。
一踏進店裡,大叔便完全忽視店裡的貨物直接走到了櫃檯前,弱弱地問道“你爸在嗎?”
“我爸回去休息了,暫時由我來頂替。請問大叔找我爸有什麼事嗎?”
“沒事。”大叔的眼神毫無焦點。發現婉希的爸爸不在後,他低著頭緩緩地從店裡走了出去。
“婉希,這大叔看起來怪怪的,要不撥個電話給你爸?”發現不對勁的另一個女孩提出建議。
“也好。”婉希拿起了收銀機旁的手機,翻出自家老爸的手機號,還沒來得及按下撥打按鈕,大叔已經再次來到櫃檯前高舉著西瓜刀大喊:“今天我要提著一顆人頭送到你爸面前!”此時的大叔眼裡充滿著失控的怒氣。
初次面對此番情景的女孩們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哭喊著救命。
尖叫哭喊的聲音成功引來了街坊甚至左鄰右舍的注意,紛紛前來想救出女孩,可惜店面的前後閘門早已被大叔鎖上。
嚇得雙腿發軟的婉希很快地被大叔逮著,拖出了櫃檯。
“不要!求求你!”此時的婉希流著淚,希望大叔饒過自己。
恐懼與絕望早已把店面填滿,通過閘門的縫隙傳了出去,就連閘門外的鄉親都可以深深感受到,有些透過縫隙目睹事情經過的大嬸甚至也著急地哭了起來,替女孩求饒:“拜託你!那些女孩是無辜的!”
可惜手持西瓜刀的大叔不為所動,高高舉起西瓜刀然後然後往婉希落去。
店內的哭喊聲在一瞬間停止了。
待鄉民找來了大鉗子成功撬開閘門後一切已為時已晚,被大叔砍傷大動脈的婉希因失血過多,死了而她身上的連身裙支離破碎,剩下濺的一身是血的另一個女孩......
好不容易從夢境中抽離的墨卿雲額頭沁出無數顆冷汗。她習慣性往手背用力地掐去,直到感覺疼痛才鬆手。
深深地吸了口氣,她打開了床頭燈。看見自己枕邊的表妹那豬一般的睡相,不時還把手伸進褲子裡瘙癢,她才感覺鬆了口氣。
這個夢自墨卿雲十三歲開始就一直跟著她,每日每夜讓她不敢入眠直到十八歲,但是她已經好久年沒有再夢到這夢境了。
究竟是什麼勾起了她的噩夢?這個疑問讓她下意識打開揹包,往內瞧了一眼。
黑色的鋼筆還在原來的位置,從未變換過。
“與我無關。”忽然一句簡短有力的話像刀刃般貫耳,墨卿雲吃痛地捂住耳朵遲遲沒有恢復聽力。
墨卿雲感覺自己似乎招惹了什麼【東西】,為了緩解不適感,她拿起外套打算到樓下公園透透氣。
夜深,租屋樓下的公園空無一人,不時還吹著涼風。墨卿雲不禁想起自己剛搬進這租屋區時經常有很多情侶喜歡躲在公園比較隱秘的角落摟摟抱抱,壓根兒沒有顧及其他公眾的感受。而她總喜歡懲罰式地盯著情侶們猛看,為的就是讓他們懂得分寸,讓他們渾身不自在。
這樣的舉動維持了好一陣子,自此果然再也沒有情侶敢在這公園做出讓人不舒服的舉動了。也正因為如此,夜深的公園才能難得無人。
想到這裡墨卿雲不禁笑了笑。
“真有這麼好笑嗎?”熟悉的聲音又再次像刀刃般貫耳,只是這一次聲音近在咫尺。
墨卿雲忍痛尋找聲音的主人,迎上了一個坐在暗處的男子。
男子身穿黑色衛衣和黑色褲子像是在等候某個人靜靜地坐著,要不仔細看還真沒發現黑暗裡坐著一個“人”。
只是大半夜的,為何還戴著一副墨鏡?
把外套的領子拉高,墨卿雲做好了心理準備後小心翼翼地問道:“是你在說話?你是什麼人?” 她害怕眼前的男子一開口那震耳欲聾的疼痛感會再次降臨。
良久,男子才不慌不忙地開口:“我不是人。只是一個被你汙衊的存在。”語畢,男子終於把臉上的墨鏡摘掉,露出那發光的殷紅雙眼。
“要不是你,那場夢為何會再次出現?”要不是有“人”從中作梗一場被遺忘許久的夢境又怎會平白無故再次出現。
“我只是趁著天氣好出來看看我落下的東西是否還安然無恙,正好碰到你做了場噩夢罷了。若真要追究,倒不如說正因你我屬同類所以才會產生共鳴吧。”男子把玩著手上的墨鏡,一點也不介意暴露自己的身份。
墨卿雲開始有些後悔犧牲自己的睡眠來聽男子妖言惑眾。她氣急反笑轉身就想離開。
接著男子露出嘲諷的笑容“你我乃一丘之貂,因為我是魔,而你心中有魔。”
說完,男子隨著流動的風消失在黑暗處。
【因為我是魔,而你心中有魔。】
在這月明風清的夜晚,這句話像是一顆微小的石子跌進波平如鏡的湖裡,在墨卿雲的心裡激起了盪漾的波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