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推熱門古代言情小說深山鷓鴣飛,這本小說的男女主人是姜宥韋暠,作者是赫連澄澄。簡介:韋暠從昏迷中漸漸甦醒,渾身痠痛,稍微動一下,針扎刀砍似的疼痛。他想睜開眼,但眼皮像粘在一起一樣,只感覺眼球在轉動。他放棄了掙扎,昏沉沉,還想睡下去。“將軍,醒了!喝點湯藥吧。”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輕柔…
《深山鷓鴣飛》第1章 空谷佳人
韋暠從昏迷中漸漸甦醒,渾身痠痛,稍微動一下,針扎刀砍似的疼痛。他想睜開眼,但眼皮像粘在一起一樣,只感覺眼球在轉動。他放棄了掙扎,昏沉沉,還想睡下去。
“將軍,醒了!喝點湯藥吧。”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輕柔而溫和。
韋暠暗自驚詫,猛然睜開眼,只見兩個女子,一個蹲坐在他面前,另一個站在這個女子身後。
她們的面部都掠過一絲驚喜,韋暠卻滿眼狐疑。
他下意識你看看自己的全身和周圍的環境。滿身盔甲不知去向,穿在身上的是一套麻布衣衫。而身上的傷口也被塗上了藥,一陣陣寒涼掩蓋了疼痛。他躺在柔軟的褥子上,下邊是乾草席。草屋雖簡陋,但收拾得乾淨雅緻。可見主人應該是有良好的出身,只是暫時落魄。房門開著,向門外望去,起伏的山巒環繞其間,幽靜空曠。他努力回憶,原來邊境發生叛亂,叛軍大舉內進,奪取了幾個城池,直逼京城。韋暠作為將門之後、少年將軍,跟隨主帥李將軍平叛。兩軍對峙,發生過幾場戰鬥,互有勝負。韋暠主動請命,率兩千勇士深入敵後。計劃內外夾擊,一舉消滅這路叛軍。
韋暠率兩千人馬從地形複雜、叛軍防守薄弱的地方深入。將士們奮不顧身、英勇殺敵,激戰五天五夜,斬敵八千餘人。但外圍主力好像失蹤一樣,並沒有進攻叛軍。韋暠寡不敵眾,將士戰死過半。剩餘的也被打散。韋暠被追擊到一座山上,叛軍還緊追不捨。他跑到山崖上,前邊無路,後有追兵。他不願做俘虜,望一眼京城方向,仰天長嘯,先把手裡的刀扔下懸崖,然後縱身跳下去……醒來就是眼前情景。
“多謝娘子救命之恩!”他想要拱手起身,女子把他按下。
“將軍不要動。當心傷口。”說著把身邊的一碗褐色的湯藥端起,回頭對身後的女人說:“鶯兒,把將軍的頭部墊高點。”
“是。”鶯兒答應著。轉身拿來一個枕頭,墊在韋暠的頭部和頸部。
女子把藥碗送到韋暠嘴邊,慢慢喂下去。
韋暠把藥喝完,似乎有了精神,才仔細打量了眼前的兩位女子。從頭飾和衣著看是主僕兩個人。
女主人二十歲上下,翠髻如雲,髮髻上插著金步搖;上身穿著月白色寬袖對襟羅衫,貼著一雙金線繡制的鷓鴣圖案,下身著霓虹色齊腰長裙,腰間繫著五彩絲絛,外罩紅色帛帔;眉如遠山,青如黛染;目若橫波,似有淚痕;薄施粉黛,顏美如玉。
鶯兒一身侍女裝束,目光澄澈。依附著主人,時刻聽命。
韋暠忍不住問道:“請問娘子,家在何處,尊姓大名,為何到此?”
女子欲言又止,後面的侍女鶯兒道:“我家娘子是姜都督之女。匪兵作亂,姜將軍和我家公子出城禦敵,寡不敵眾,兵敗不知所蹤。夫婿是將軍屬下的參軍,輕薄無賴,氣節已失,投降了叛軍。為了迎娶判將之女,把娘子趕了出來。到處兵荒馬亂,我們就躲到這裡來了。”
韋暠不住地感嘆。自己兵敗跳崖,與娘子同病相憐。幸虧遇她相救才得以生還。感激不盡,對她也頗為同情。
“幸得娘子在此相救,在下感激不盡。”女子微笑道,將軍和我阿兄頗有些相似,我就當你是阿兄了。我叫姜宥,小名恕恕,以後就叫我恕恕好了。”
韋暠點頭道:“恕恕!我叫韋暠。我和你父兄一樣,兵敗而走。也許你父兄也有貴人相救呢。”
“謝韋兄吉言。但願如此。”姜宥暢想著父女兄妹團員的情景。
鶯兒端過來一碗粥,恕恕把碗接過來,一勺一勺地喂著韋暠。韋暠吃得特別香。他也是餓極了。他的隊伍只准備兩天的糧草,指望著和李將軍率領的主力內外夾擊。可是最終只他的隊伍在作戰。糧草用完,只能殺戰馬。馬也不夠吃的,靠野菜野草野果充飢。現在終於品嚐到了人間煙火,心裡有無限的感動,恨不得立即好起來為這個不幸的女人遮風擋雨。
“丁……丁……”,一陣伐木聲傳來,鶯兒隨聲跑了出去,看見家僮鄭措正在屋後砍一棵大樹,問道:“哎,你幹什麼?”
“砍樹啊。”鄭措嬉笑著道。
“我知道你在砍樹。我問你砍樹作甚?”鶯兒嗔怪道。
“不是多一個人嗎?我砍幾棵樹搭個架子再建一間房”
“你是有心了。我竟沒想到。我稟報娘子去。”說著,鶯兒跑進草屋,把鄭措要再搭建間房子是話說了。
姜宥笑道:“措小子想得周到。你也去幫下忙吧。”
“是”鶯兒答應著出去了。
不一會兒,外邊傳來爭吵聲,聲音最高的鶯兒,在呵斥著什麼人。有個男子的聲音和他對吵。韋暠驚問道:“娘子,什麼人來此騷擾?”
姜宥沒有慌亂,似乎見怪不怪了,平靜道“從這往南過兩道山樑,有個寬闊的山谷,野生杏樹遍地 ,人稱‘杏花谷’。現在的谷主叫賀蘭庭之,有兩個兒子。長子賀蘭承祖出去求取功名,至今沒有消息。次子賀蘭承進,被父親管的很嚴,請先生講學,不能輕易出谷。他有個貼身小廝,名叫劉皮。常被他派出去幫他買東西,看外面的新鮮事回來給他講。我們到此兩個月,剛到幾天就被劉皮發現了。杏花谷的人出入原本不需要經過這裡的。劉皮到處遊蕩,就發現了我們。先是調戲鶯兒,被鶯兒臭罵了一頓,加上鄭措一頓拳腳,跑了。可是過幾天又來了,發現了我,舉止愈發齷齪,一臉無賴樣。此後不定時來騷擾。半月前我去後山理佛寺進香,巧遇賀蘭承進也來進香,劉皮跟隨左右。我請賀蘭公子管束自己的下人,不要去騷擾我們。賀蘭公子訓斥劉皮,劉皮也道歉說以後不敢了。那以後就沒來過。不知今日為何又到此騷擾。鄭措有把力氣,對付他還是綽綽有餘。”
“我家娘子的長兄來了。他可是有武功的。我就問你怕不怕?再敢騷擾,他把你腿打折。”鶯兒厲聲道。
劉皮似乎軟了下來,溫和問道:“真的嗎?你家娘子長兄真的來了嗎?”
“誰騙你?你看,我家公子在屋裡休息呢。”鶯兒指著屋裡韋暠躺著的地方說。
劉皮看了看,確實有個男人躺在屋裡。姜娘子坐在旁邊守著。他不敢盯著看,怕惹急了人家。只是對鶯兒說:“我真不是來騷擾的,是我家小爺派我來看看你家娘子是否受了驚嚇。今天山外喊殺聲不斷,官軍和叛軍在打仗。剛剛停了下來。我家小爺擔心你家娘子受到到驚嚇,才打發我來看看。煩請娘子出來吧。”
“我家娘子很好,不用你們擔心。”
姜宥在屋裡聽得真切,站起身,緩緩走了出來。鶯兒正和劉皮對峙。見娘子出來,回頭道:“劉皮說她家小爺擔心娘子受了驚嚇,派他來探望。我看劉皮又是藉口來騷擾。”
“我相信賀蘭公子是真的擔心他的鄰居。我謝了。劉皮,你轉告你家公子,我本無恙。家兄鞍馬勞頓,需要休息。我就不留客了。”
劉皮見姜娘子下了逐客令,道了別,一溜煙跑了。
天色已晚,姜宥把鄭措叫來,讓他陪著韋將軍,她和鶯兒去他的房間睡。鄭措答應著。
第二天,姜宥仍然把韋暠交給鄭措照顧,自己和鶯兒去山上採藥。她是將門之女,家裡有祖傳的治療紅傷的秘方。好的藥材都在大山深處。她們踩荊棘,避毒蛇,攀巖壁,砍樹根。日出之前出發,日薄西山時返回,採了一揹簍藥材。
姜宥不顧疲勞,親自配藥、熬藥。忙到半夜方得休息。
在姜宥主僕的精心治療和悉心照料之下,韋暠漸漸康復。姜宥還親手為他縫製了一套衣服。與此同時,鄭措也把新建的草房蓋好了。韋暠看這間草房,笑著說:“看來我得長住了。”鄭措和鶯兒連忙說:“住多久都好,人多熱鬧。”
姜宥若有所思,他知道韋暠不可能長久在這裡,他還要重新回到軍隊裡。他和李將軍的公案,誰對誰錯自有公斷。
韋暠住到新建的房子裡,姜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但感覺韋暠的氣息還在縈繞,有種莫名的親切感。是因為他們都來自京城,還是他在身上看到父兄的影子,或者是因為敬佩他有別於前夫變節的剛烈不屈?
想到自己的婚姻,姜宥不免憂傷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