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三個幣》第7章 沉淪
這無邊的黑暗讓黃林回想起了小時候,家裡停電,母親讓他獨自一人在家裡等著,她到商店去買蠟燭的情景。他一個人過於害怕,只能打開門,蹲在家門口大哭,藉著外面世界的微光,盯著路口的行人,希望下一個就是母親的身影。
下一刻,眼前的場景變得真實,黃林甚至記不清自己為什麼出現在這裡,但是心裡卻湧起一個要等媽媽回來的想法。他蹲在門口,整片小區都陷入了黑暗,只有他自己的哭聲,他想要關上門去找媽媽,但又找不到鑰匙,害怕自己走後,媽媽找不到自己,所以只能自己哭。
終於,路口有一個人影向黃林走來,黃林止住哭聲,站起身來,想要湊上去,但是太黑了,看不清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媽媽。黃林小聲的喊了聲媽媽,人影加快了步伐向著黃林走來。
“擦”,一道亮光刺破昏暗的視線,一張陌生的人臉突然湊到小黃林面前,冷汗浸溼他的衣服。那是一張絕美的臉龐,但是卻沒有一絲血色,瞳孔佔據了整個眼白,一頭漆黑的頭髮垂下,發尖時不時有水滴落下。那張蒼白的臉微微張開緊閉的雙唇,呼出的氣在離開口腔時,已經變成了一團白霧。黃林只覺得臉上所有的溫度被瞬間抽走,緊接著一股寒意順著頭向身體四肢蔓延,黃林想要大喊、大哭,但身體的其他部位都無法對大腦發出的指令做出反應。
這是誰,是拐賣孩子的壞人嗎?不對,是鬼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只見那個女人另一支手摸了摸小黃林的臉,然後揪住肥嘟嘟的臉頰,使勁扯著,“小朋友,你很不乖呀,怎麼停電了還一個人站在外面,你就不怕遇到壞人嗎?”
這聲音十分輕柔,卻讓黃林心中一驚,好像在哪裡聽到過,好熟悉,但是怎麼都想不起來。
“你看你,怎麼都尿褲子了?小朋友,別害怕,我只是個賣火柴的小女孩”,說完直接拉起小黃林的手臂,拖拽著向黑暗中走去。
黃林漸漸恢復了力氣,他想要掙扎,但是那女人的手就像是一把鉗子,死死扣住,無法掙脫。直到他們兩人走進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黃林被一把摔在地上,冰冷的觸感傳入他的指尖,地面很光滑,他跪在地上,努力睜大眼睛,伸出雙手左右摸索著。
“咣”,一束刺眼的燈打在他的頭頂,剛適應黑暗的眼睛被強烈的光線刺的生疼,小黃林想要用手擋住眼睛,但是不知何時,雙手各被一條鎖鏈繫住,鎖鏈的一端連接著地面,彷彿就是從地面長出。
“啪啪啪”,一陣掌聲響起,剛才消失的女人再次出現,只是手中多了一個火把,她右手輕輕碰觸火把,一團墨綠色的火焰燃起。當火焰觸碰到黃林的身體時,沒有想象中的火焰灼燒感,反而是一股強烈的寒意,緊接著是撕心裂肺的疼痛感。
“疼,求求你,放了我”,黃林馬上哀求道,但女人依舊一言不發,只是將注意力放到火把上、放到黃林的身體上。不一會,黃林的身體就被一層厚厚的冰霜覆蓋,他因為無法忍受疼痛,陷入了昏迷。
眼見已經陷入昏迷的黃林,一旁蒼白的女人終於露出了一絲嘲諷的微笑,然後將火把丟在黃林腳下,一簇兇猛的墨綠色火焰瞬間將黃林侵蝕,不一會便將其冰封。緊接著,女人憑空抽出一把油鋸,面無表情的拉動啟動手柄,一陣轟烈的爆鳴聲響起。冰屑肆意紛飛,很快,油鋸便觸碰到了黃林的皮膚,沒有意想中的鮮血淋漓,黃林的右臂被整個鋸下,可是此刻的他已經陷入地獄的邊緣,靈魂早已脫離了肉體,痛覺也隨之死亡。
此刻的他正面臨一堵熊熊燃燒的火牆,炙熱的空氣充斥著他的肺部,他忘記了自己為什麼突然出現在這裡,只是除了吸入的炙熱空氣外,他感受到了異常的寒冷,求生的意識讓他想要接近火牆,想要融化四肢的冰冷,但是隨著他將手靠近火牆,冷熱交替帶來的只有肉體的撕裂感,右臂也整個掉落,隨後被火焰直接吞噬。
“啊!”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癱坐在地上,左手捂住自己已經斷裂的右臂,他已經麻木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似乎剛才他剛剛經歷過一次比這個更慘烈的折磨,疼痛感隨後便延伸至其他地方,左臂、右腿、左腿,他們依舊好好的長在自己的身體上,但是那撕裂的痛感,讓黃林無數次的認為,它們早已不屬於自己的身體。
黃林在這痛苦中想到了死亡,他不止一次的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結束痛苦。但這一切似乎不能如願,不知過了多久,當身體傳來的疼痛變成麻木後,黃林開始聚攏四散的意識和注意力,審視周圍的世界。
這與事實不符的場景讓黃林意識到不合理,這是夢,對,這是夢,哪怕夢中的感覺是那麼真實,但眼前的場景只有在夢中才能出現。當大腦意識到這是在夢中時,黃林想著讓自己醒過來,但哪怕他嘗試再多,也無法醒過來。
在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處於出租屋內,依舊無法相信此刻他所在的就是現實。他掏出手機,想要看一下此時的時間,但是剛掏出是智能機,當屏幕亮起的一刻,瞬間變成了只有黑白顏色的老年機;黃林迷迷糊糊走到洗手間,想要洗一把冷水臉清醒一下,但是當他看到鏡中時,鏡中的自己沒有五官,沒有眼睛,卻能看清外界,沒有口鼻卻能呼吸。
“原來這就是你住的地方呀,真小,不過空氣倒是十分清新”,突然房間中傳出一道鄙夷的聲音。一個面容姣好二十出頭的女生出現在黃林面前,“你是誰?”
這麼快就忘記我了?女生說著,原本活潑的氣質便冷漠了下來,雙眼中的瞳孔慢慢放大,直到佔據整個眼睛,原本紅潤的臉色變得沒有一絲血色,甚至是蒼白。她用手一握,一個燃燒著濃綠色火焰的火把出現在手中。看到火把的一刻,黃林下意識向後退了一下,隨之全身便如撕裂般疼痛。
哪怕你大腦選擇了忘記,但是身體依舊記得,你倒是很聰明,讓我找了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