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從威逼薛家開始》第6章等待
江寧縣昨日一場大雨之後,空氣之中的燥熱被洗去一空。
今日雖然豔陽高掛天空,天氣卻不顯得悶燥。
偶爾有幾縷微風吹過,反而有幾絲涼爽。
只是這涼爽,卻吹不散江寧縣一眾人心底的焦慮與急躁。
江寧縣縣丞李知平,主薄蔡文傑,典吏莫貴,捕頭王百勝,江寧縣一眾宦吏,今日早早在路口等待,等待新來的縣令大人。
只是日上三竿,等了許久,眾人依舊沒有看到縣令的人影。
這讓眾人心燥難耐,不禁對將要到來的縣令生出許多反感。
捕頭王百勝本就不是一個有耐性的人,不禁煩躁的叫惱到:“李老爺,這新來的傢伙,架子夠大的啊,讓我們等那麼久,他連個影子都沒到。
“要我說,這樣的人,我們等個球囊呢”?
王百勝這話看似說的粗魯莽撞,卻暴露出自己的奸滑。
首先稱呼李縣丞為老爺,這是對李縣丞的站位。因為像李縣丞這種二把手,工作日常都是稱呼為二老爺。
站位李縣丞之後,王百勝這位捕頭,馬上表示對將要新來縣令的不滿,又是一通無理的斥罵,更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王百勝此舉只有一個意思,那就是告訴李縣丞,他王百勝只站在他那面,不會理會新來的縣令。
主薄蔡文傑也笑著說到:“王捕頭,慎言,不要瞎牢騷,這新來的這位縣令,也是位貴人啊,我們要小心招呼。”
看似是對王百勝的批評,卻用一個貴人,表明了自己態度。
貴人?
什麼意思?
貴人多忘事,貴人身份高,不在乎他們這幫胥吏!
一個詞,讓新來的縣令與等待的眾人有了矛盾,站在了對立面。
主薄作為文人,水平到底高了王捕頭一籌。
典吏莫貴這是看向縣丞李知平,開口說到:“大人,塘報上說縣令會在辰時到達,現在已近午時,還未到達。”
“中間不會出了什麼差子吧,大人不如先回去歇歇,我讓王捕頭去打聽打聽”!
典吏莫貴,作為刑名,有著謹慎態度,不明晃晃的表明自己態度,也不明火執仗表明對新縣令的反感,反而以事實關心的姿態,來表明對李縣丞支持。
“差子”!
本來對眾人話語一直不聞不問,閉著眼睛,面無表情的李知平,聽到這話眉頭不禁抖了一抖。
然後李知平開口說到:“那就讓王捕頭去查看一下”!
“老爺”!
以一聽這話王百勝不樂意了,站出來沒好氣的說到:“老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江寧縣窮鄉僻壤,出了縣城就是荒郊野嶺,這麼大地方,找個人可是千難萬難啊,說實在小人無能為力”!
“嗯”?
李知平臉色頓時帶了些陰沉,目光不滿的看向王百勝,顯然對方推脫讓他不滿。
李知平不滿態度,王百勝並沒有害怕,而是接著說到:“要我說,老爺,找他幹嘛,前幾年府裡也說縣令來了,可是連個人影不見”。
“而且江寧縣,這幾年沒縣令,照樣政通人和,百業興旺。”
“有老爺你在,要什麼縣令呢”?
“王百勝,慎言”!
李知平聽完這話,臉色一沉的說到:“縣令,朝廷自有任命,哪容你放肆胡言”。
隨後李知平看向典吏莫貴,厲聲說到:“以後,管好自己屬下的嘴”!
“是”!
莫貴也不反駁,只點頭領命。
王百勝聞言,悻悻不語,但是臉上卻是不服與不滿。
主薄蔡文傑急忙勸道:“大人,莫生氣,王百勝就是一個渾人,你又不是不清楚,何必與他置氣”。
“不過,大人,王百勝也說的沒錯,江寧縣能夠有如今盛況,大人居功至偉,成為縣令,當仁不讓”。
“你們啊”!
李知平,聞言嘆了口氣。
王百勝與蔡文傑那點心思,李知平一眼就看清了。
官場哪有什麼維護與尊崇,只有利益關係。
他們倆人之所以,積極讓自己成為縣令,勿怪乎關係自己前程而已。
李知平如果能夠升遷縣令,九品的主簿,不入流的捕頭,自然也能再進一步。
而新來縣令之後,他們只能原地踏步,不能有絲毫進取。
蔡文傑與王百勝反對外來縣令,自然不難理解。
李知平嘆了口氣,之後,眼睛直愣愣的盯著蔡文傑與王百勝倆人。
目光如劍,倆人在這目光之下,彷彿被看的清清楚楚。
倆人在這目光之下,不禁有些惴惴不安,低下了頭。
隨後倆人耳邊聽到李知平幽幽之言:“你們心思我懂,我會給你們一個安排。
“不過,你們要明白,這是朝廷派來的第三位縣令了”!
什麼意思?
前幾位縣令,中途出了意外,沒有來到江寧縣。
一次兩次是意外,三次之後,那就不是意外了。
如今這位外出了意外,那麼江寧縣一眾人,那就該有意外了。
“屬下明白了”!
主薄蔡文傑與捕頭王百勝,躬身行禮,然後不再言語。
氣氛一時又沉寂起來……
隨著,時間推移,眾人熱的滿身大汗……
而在眾人又等了一個時辰以後,遙遠的官道上,總算出現了一個年輕人的身影。
隨著來人走近,眾人慢慢看清了來人的模樣。
來人是個年輕人,看起來二十歲左右,一身青色儒衫,不過已經破破爛爛,破破爛爛的衣衫之下,是一副狼狽之態。
來人破爛的衣衫之上,盡是泥濘,披散的長髮,胡亂的遮掩在臉上,看不清模樣。
赤著腳,每一隻手上提著一隻破爛鞋子,背上揹著一個包袱,也濺滿了汙泥。
來人完全一副落魄書生,逃難的模樣。
這讓等待的眾人,不禁露出失望之色,心想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縣令呢?
不過李知平,神色一動,來人雖然落魄狼狽,但是腰桿挺的很直,而且透過散亂的長髮,李知平看到了對方的笑容。
笑容,不錯是笑容,那是一種灑脫的笑容。
面對如此狼狽落魄之境,依舊有如此灑脫的笑容,李知平感覺這人不一般。
所以,李知平扭頭,對典吏莫貴打了一個眼色。
表達意思很清楚,讓莫貴試探一下來人。
如果是縣令,李知平就可以有下一步動作。
如果不是縣令,認錯人的是莫貴,不是他李知平,不會落下識人不明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