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扭的瓜,如何甜?》第8章 婚禮前夕
時光飛逝,明日就是江秀雅嫁入王府的大日子。一大早,京中有名的霓裳閣送來了定製的精美嫁衣。江秀雅望著掛起的嫁衣,沒有半點喜悅之情,反而覺得這是一種枷鎖。
一想到嫁入王府,雖然不愁吃穿,但是會失去自由和自我,江秀雅不禁越發壓抑。只見她拿起剪刀,走向嫁衣。千鈞一髮之際,紅袖上前奪下剪刀,阻止江秀雅毀壞嫁衣。
“小姐,萬萬不可。嫁衣毀了,不吉利。你有什麼委屈,可以跟紅袖說,可千萬別幹傻事。”
江秀雅一把抱住紅袖,像個孩子般委屈地哭起來。她哭著說:“紅袖,強扭的瓜不甜,我真的不想嫁。可是,我又不能違抗父親,我該怎麼辦?”
紅袖雖然心疼江秀雅,但她只是一個小小的丫鬟,根本沒有能力幫助江秀雅解決這個問題,只能言語安慰,儘可能給予江秀雅信心。
紅袖輕拍哭泣的秀雅,溫柔地安慰:“小姐,船到橋頭自然直,何況寧王還是一個良人,人品好,又有本事,城中不知有多少姑娘想嫁給他。能夠嫁給寧王,成為寧王妃,這是小姐的福氣。相信日後,小姐定能和寧王鶼鰈情深,琴瑟和鳴。”
很快,在紅袖的輕聲安慰和勸導下,江秀雅漸漸恢復平靜,決定接受成婚的事實。
江府花園,紅袖耐心地等待江佑英的出現。想到日後,她作為陪嫁丫鬟,陪江秀雅進寧王府,紅袖決定在離開前一定要向江佑英道謝。
這時,江佑英與福安從外面回來,今日的福安格外開心,不時傻笑。江佑英忍不住問道:“福安,你今日為何如此高興?”
福安小心翼翼地將珍藏在衣服裡的一方手帕取出,向江佑英炫耀道:“大少爺,有人贈手帕向奴才告白。您看,這裡還繡著一對惟妙惟肖的鴛鴦。”
說罷,福安展開手帕,驕傲地向江佑英展示,江佑英瞧了一眼,繡工一般,針腳粗糙。
“福安,是何人所贈?”
福安故作神秘地說:“是府裡的丫鬟,她說暗戀奴才已久,贈此帕以表心意。”
江佑英緊張地問:“是誰?”福安羞澀地答道:“新來的丫鬟玉珠。”得知不是紅袖,江佑英不由鬆了一口氣。
當江佑英與福安一前一後地途經花園時,紅袖興沖沖地上前:“大少爺,奴婢有話單獨跟您說。”江佑英同意,隨後打發福安離開。
“如今這裡只剩我們兩個,紅袖,有什麼話儘管說。”
紅袖取出一方繡有蘭花的手帕遞給江佑英,略帶羞澀地說:“大少爺,這是我親手繡的手帕,希望大少爺不要嫌棄,收下奴婢這點小小的心意。”
江佑英剛伸手去接,忽然想起福安剛才的話,伸出的手一時之間停住了,開始緊張結巴起來:“紅袖,你……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紅袖睜著圓溜溜的眼睛,一臉單純地望著江佑英,真心地答道:“大少爺,離府在即,紅袖本想送一份文房四寶作為禮物,來感謝大少爺一直以來對奴婢的照顧之情。可惜囊中羞澀,唯有繡此手帕,聊表心意。”
原來是一場誤會,江佑英看上去略顯失望。
“多謝!”
江佑英接過手帕,這時,兩人的手不經意地觸碰在一起,彷彿有一股電流在流動。江佑英情不自禁地盯著紅袖看,紅袖被盯得不好意思,連忙抽回手,以有事為由,匆忙離開。
紅袖腳步輕快地穿過迴廊,回想剛才那一幕,心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動,她摸著剛才被觸碰的手,臉上泛起了紅暈。
“難道我對大少爺動了情?不行,不行,我只是一個丫鬟,不能對大少爺有非分之想。”紅袖瞬間清醒過來,連忙搖頭否定這個荒唐的想法。
另一邊,江佑英望著紅袖送的手帕,回想剛才四目相對那一刻,內心泛起了一絲漣漪,嘴角不經意露出一絲笑容。
明日就是大喜的日子,寧王府上下忙個不停。奴僕們張燈結綵,佈置王府,他們忙碌的身影穿梭於王府裡不同的院落,唯獨索依瑪居住的北苑靜悄悄的,彷彿與世隔絕一般。
索依瑪一個人坐在院子裡,看著院外下人們奔波忙碌的身影發呆。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定睛一看,原來是寧王,張公公提著一個鳥籠緊跟其後。
索依瑪頓時眼前一亮,興奮地上前迎接:“顧大哥,你來啦。”
“索依瑪,我帶了一樣好東西給你解悶!”說罷,寧王揮手示意張中玉上前。
張公公提著一個鳥籠低眉順眼地走到索依瑪面前,向她展示籠中的鸚鵡,說:“索依瑪小姐,您看,這是王爺重金買來,會說話的鸚鵡!”
索依瑪仔細地觀察鸚鵡,它除了身上這七彩的羽毛比較漂亮,其它的似乎跟普通的鳥沒什麼區別。
索依瑪一臉疑惑地看著寧王,問:“顧大哥,它真會說話嗎?”
寧王見索依瑪不相信,於是對著鸚鵡說了一句:“你好!”很快,鸚鵡有樣學樣,發出“你好”二字。
這下,索依瑪終於相信鸚鵡會說話,她高興地拍手稱讚:“顧大哥,這隻鸚鵡好有趣呀!它還會說別的話嗎?”
“只要你用心教,它就會說。索依瑪,對不起,我最近太忙了,沒時間陪你。你這裡如果缺什麼東西,告訴張中玉,他會替你張羅的。”
寧王最近忙著調查鄰國奸細一事,許久未踏入北苑,他覺得對索依瑪有愧,只能在衣食住行方面多多給予關注以及照顧。
索依瑪表示諒解,她拉著寧王的手,溫柔地寬慰他:“顧大哥,我在這裡很好,你不用擔心我。只要你心裡有索依瑪就足夠了。”
夜幕降臨,江秀雅準備熄燈就寢。這時,門外傳來江素雲的聲音。
“秀雅妹妹,睡了嗎?”
江秀雅打開門一看,江素雲正端著一個燉盅,笑意盈盈地站在門口。
“長姐!”
江素雲平日裡都是冷冷淡淡的,從不主動與她來往。如今忽然這般熱情,江秀雅雖然有所疑惑,不過還是熱情招待江素雲進來。
“長姐,進來坐吧。夜深了,不知長姐找秀雅有何事?”江秀雅單刀直入地開口詢問。
江素雲一進去,便被床前高掛的鮮紅嫁衣吸引了目光。她放下湯盅,情不自禁地走到嫁衣面前,伸手觸摸嫁衣。
“好漂亮的嫁衣,人家都說,女子最美麗的時候,就是穿上嫁衣的那一刻。妹妹,長姐真羨慕你。”
雖然大家都說,嫁與寧王為妻,是一件令人羨慕的大喜事,然而對江秀雅來說,這只是一段三人行的婚姻,遺憾不是一世一雙人的美好婚姻。
江秀雅見江素雲對這身嫁衣如此愛不釋手,便提議讓她試穿一次,江素雲沒有推脫,高興地換上嫁衣。
鮮紅嫁衣一換,更襯得江素雲明豔美麗,江秀雅忍不住讚美:“長姐,你穿上嫁衣的樣子好美。秀雅祝你早日找到如意郎君,穿上屬於自己的嫁衣。”
江素雲望著鏡中的自己,更加篤定自己才應該是這嫁衣的主人,江秀雅不配。隨後,江素雲褪下嫁衣,換回衣服,開始進入正題。
“妹妹明日就要嫁人了,往後我們姐妹很難有機會可以促膝長談,所以今夜長姐特意燉了燕窩粥過來,我們一邊喝,一邊聊。”
江素雲熱情地拉著江秀雅坐下,盛了一碗燕窩粥放在江秀雅面前。這時,江秀雅想起江佑英說的話:“不要輕易相信江素雲。”
看著一臉笑意的江素雲,江秀雅眼神露出一絲警惕,她望著眼前的燕窩粥,遲疑了。
江素雲見狀,眼睛瞬間通紅,裝作一副既委屈又驚恐的樣子,反問:“難道妹妹是懷疑長姐在粥裡下毒,所以才不敢喝?”
江秀雅沉默不語,答案呼之欲出。
“長姐承認,一開始對妹妹十分反感。因為一直以來,父親都是最疼愛我的,自從妹妹回府後,父親便減少了對我的關心。長姐心存嫉妒,才會對妹妹冷淡。”
江素雲說到動情處,兩行清淚落下,單純的江秀雅相信了,內心開始動搖。
“如今妹妹就要嫁人了,日後我們姐妹二人相處的機會就少了。今夜特意過來,只是向妹妹賠罪,不知妹妹可否原諒長姐?”
說完,江素雲用懇切的眼神望著江秀雅,心軟的江秀雅終究放下了戒備,將江佑英的提醒拋之腦後。
江秀雅拉住江素雲的手,感動地說:“長姐,你不用自責,秀雅從來都沒有怪過你。”
誤會解除,兩姐妹握手言和,然後一直暢談到夜深。後來,房間的燈熄了,江素雲捧著空空的燉盅出來,嘴角露出一絲詭秘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