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扭的瓜,如何甜?》第7章 代嫁
翌日,江太傅下朝歸來,便換了常服,然後進書房辦公。獲知消息的江二夫人特意打扮一番,端著親自燉好的參茶來到書房門前。
正要抬手叩門,忽然一個激靈,二夫人立即收回手,轉身往回走,她還是害怕。
二夫人深知她在江太傅面前不過是一個侍妾上位的繼室,沒什麼話語權。現在貿然提出代嫁一事,害怕觸怒江太傅,以至引火上身?
這時,江素雲苦苦哀求的樣子浮現在二夫人的腦海中,作為母親,二夫人實在於心不忍。不管前面是萬丈深淵,還是有毒蛇猛獸,二夫人決定迎難而上,為女兒討一次機會。
二夫人用力深呼吸,然後目光堅定地轉身回去,輕輕叩門,接著推門進去。當她走進書房,只見江太傅拿著書,認真閱讀。
二夫人輕喚:“老爺”
江太傅只是發出“嗯”的一聲,眼睛始終沒離開書本。見狀,二夫人只好先將手裡的湯盅放下,然後慢慢將參茶倒入碗中。
“老爺,妾身看您最近日夜操勞,實在辛苦,特意燉了參茶過來,給老爺補補身體。”
江太傅放下手中的書,舒展了一下肩膀,揉揉了眼睛,然後過去坐下。二夫人奉上參茶,然後上前幫江太傅按摩肩膀,舒緩疲勞。
二夫人一邊按摩,一邊開始打開話匣子:“老爺,妾身聽說寧王此次回來帶了一個未婚妻,還有意要退婚……”
忽然,江太傅臉色一沉,重重地放下手裡的勺子,發出聲響,打斷了二夫人的話,江太傅怒問:“你從哪裡聽來的消息?”
二夫人嚇住了,原本在按摩的手一下子停止動作,她走到江太傅面前,小心翼翼地回話。
“老爺,妾身只是偶然聽到外面的傳聞,不是有意打聽。不過空穴來風,定必有因,妾身想這大概是真的吧。”
江太傅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二夫人緊繃的心情也跟著放鬆了,於是她開始進入正題。
“老爺,既然寧王已有未婚妻,何必將雅兒嫁去王府受委屈呢?雖然婚約是姐姐生前訂下的,不能隨便悔婚,但我們可以換人繼續完成婚約。”
這話一齣,江太傅算是看明白了二夫人剛才一切有意而為之的舉動,他沒有立即點破,而是反問:“哦!夫人打算如何換人?”
二夫人樂滋滋地答道:“新娘換成江素雲。雲兒雖然是庶出,但也是名副其實的江小姐。”
江太傅冷笑:“這是你的意思還是素雲的意思?”
二夫人極力辯解:“老爺,這是我的意思,跟雲兒沒關係。是我這個後母,自作主張想為雅兒做主,不想讓她受半點委屈!”
“哼!不管是誰的意思,雅兒與寧王的婚約不變。你知道就行了。作為素雲的母親,你應該知道如何教導女兒,要安分守己,千萬別惹出事端!”
江太傅一眼就看穿這是江素雲的意思,特意說這番話,旁敲側擊,讓二夫人母女別惦記寧王妃的位置。
“參茶已經喝過了,你出去吧。”
“是,老爺。”
二夫人灰溜溜地離開書房。
精疲力盡的二夫人一回房,便看見江素雲早已在內等候。她嘆了一口氣,然後直接越過江素雲,走到貴妃椅順勢躺下,閉上眼睛,輕輕用手按摩太陽穴。
江素雲趕緊上前詢問:“母親,如何?父親答應了嗎?”
二夫人淡淡地回答:“雲兒,你死心吧。老爺話中有話,你也別覬覦寧王妃的位置了。”
“母親,難道真的沒可能了嗎?”
二夫人十分頭痛,都怪她平時太過嬌縱江素雲,才會讓她如此任性。面對江素雲的蠻纏無理,江二夫人忍不住發怒了,她說:“除非你是江秀雅,否則永遠沒可能!”
原本還在傷心的江素雲聽到這番話後,忽然靈機一動,計上心頭。她向二夫人道謝後,開心地離開房間,二夫人愕然。
皇宮御書房
寧王向皇帝呈上書信。皇帝看完後,氣得怒拍書桌一下。
“可惡!居然有月汐國的奸細潛伏在我國。如此輕易獲取重要情報,想必朝中有同謀狼狽為奸。”
這封書信中提到了皇帝即將大婚,立後的消息,於是皇帝推測有朝中大臣暗地裡勾結奸細,寧王表示認同。由於信中沒有過多信息透露奸細為何人,皇帝命寧王繼續暗中調查。
皇帝與寧王雖為君臣關係,但也是表兄弟,寧王的生母安華公主是皇帝的姑姑。兩人從小玩到大,感情深厚。
“聽聞安華姑姑生前為你訂下一樁婚事,不日就要迎娶過門,可喜可賀!到那一日,孤一定為你送上一份大賀禮!”
“謝陛下!”
寧王表情淡然,臉上沒有半分喜悅之情,皇帝覺得奇怪。
“成婚是一件大喜事,為何寧王看起來悶悶不樂?”
寧王將索依瑪一事告知陛下,原來寧王無意享齊人之福,反而擔憂辜負江家小姐的幸福。
皇帝上前拍拍寧王的肩膀,安慰他說:“娥皇女英,也是一樁美事。江太傅是孤敬重的老師,想必他的女兒也不會太差,兩人應該可以和睦相處,寧王不必多慮。”
寧王苦笑,憂心地說:“臣只怕會辜負兩個好女孩!”
這時,元德公公進來稟告:“陛下,冰月郡主在門外求見。”
皇帝頓時臉色一沉,煩人的藍冰月又來了。寧王笑了:“這麼多年,冰月對陛下真是情深意重!既然冰月郡主來了,臣就先告退了。”
皇帝無奈揮手示意寧王退下。寧王一齣御書房,就碰見冰月郡主了。冰月郡主興沖沖地上前行禮問安:“寧王哥哥,許久不見,最近可好?”
“我很好。冰月妹妹,這麼久沒見,你如今出落得越發標緻了!”
聽到寧王的稱讚,冰月的臉都笑成一朵花了。
“寧王哥哥,冰月聽聞你喜事將近,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的寧王哥哥尤其俊朗不凡,雖然比陛下差那麼一點,不過還是……”
藍冰月開始滔滔不絕,寧王終於理解皇帝的無奈,冰月郡主簡直是個話癆。寧王為免耳朵受罪,忍不住出言打斷:“冰月,冰月,本王還有急事要辦,先行離去。”
寧王轉身便要離開,藍冰月叫住了他:“寧王哥哥,留步。”
藍冰月遞給寧王一個小錦盒,寧王打開一看,裡面裝著一對精緻的掛飾,是一對紅線編織的同心結,而同心結下方垂掛著一隻小型的琉璃蝴蝶。
寧王拿起其中一個同心結,問:“冰月,這是什麼?”
“這對同心結是彩蝶比翼,寓意有情人雙宿雙棲。寧王哥哥可以將此物贈與所愛之人,從此兩人相愛永相隨。”
藍冰月特意贈寧王此物作為大婚賀禮,寧王盛情難卻,只好欣然接受。待寧王離開後,藍冰月不禁陷入回憶。
一個月前的皇宮宴會,藍冰月當著太后的面,贈送彩蝶比翼其中之一給皇帝,皇帝欣然接受。結果第二日,藍冰月發現彩蝶比翼竟落在一個小太監手上。
還記得當時小太監在其他奴才面前無比驕傲地炫耀此物乃陛下所贈。那一刻,藍冰月的心情直跌入谷底般難受,隨後立即從小太監手裡奪回彩蝶比翼。
“郡主,郡主,該進去了。”在丫鬟銀環的提醒下,藍冰月從過去的回憶回到現實。
深夜,江府一片漆黑,只有西苑的一處廂房仍亮著燈。在微弱的燭火下,紅袖拿著繡繃在刺繡。
“哎呀!”
紅袖又一次不小心被繡針刺到手,手指頭頓時被刺破流血,紅袖連忙用嘴吸吮手指止血。
紅袖看著被扎破的手指頭,忍不住自嘲:“真沒想到,練習武功用的棍子那麼粗,我都能輕鬆擺弄,偏偏這麼細的繡針卻拿捏不住。”
第二日,熬了一夜通宵的紅袖,總是忍不住打瞌睡。在花園澆花的時候,睏意再次襲來,忍受不住的紅袖趴在花叢裡的石塊上睡著。
這時,江佑英正好路過看見,他以為紅袖在偷懶,上前欲拍醒她。當他無意發現紅袖受傷的手指時,抬起的手忽然放下,用心疼的眼神望著她,笑著說:“這個傻丫頭,真是不懂得照顧自己。究竟何時才能讓人安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