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古覺醒》第9章 玄武城下
兩人走出電梯,進入一條寬敞亮堂的走廊。
這裡彷彿是一座豪華的CBD大廈。
挑高六米的屋頂,佈滿了吸頂水晶燈,彰顯奢華大氣;宛如整體的白底黑紋大理石地板,既光亮防滑,又照不出人影,透著體貼入微;四處都是的金屬牆面,錚亮如鏡,時不時會有立體畫面滾動,播報當日新聞和重要事件,體現科技發達。
一路上,每隔一段金屬牆,就有一個電梯口,陸陸續續有人從中走出,不約而同地沿著走廊向同一個方向前行。
王叔拉著杜源的手,快步穿梭在人群中。
這畫面,就像一個殘疾老人拉著傻兒子,引來不少人指指點點。
幸好杜源語言不通,只知大家都是黃皮膚黑頭髮的同胞。
與人眼神相會時,便禮貌點頭,然後繼續像鄉巴佬進城般,瀏覽著周圍的新鮮事物。
在七拐八繞之後,電梯口消失,人群也漸漸分流。
王叔走的可能是交易大廳的偏門,人流不是很多。
出門就是一座圍繞著大廈外牆的玻璃棧道。
沿著棧道行走,杜源透過玻璃向下望,發現自己正處於距離地面五層樓的高度。
底下是一條寬闊的林蔭大道,一輛輛豪華汽車,正整齊停放在樹蔭下,靜候主人歸來。
突然,一道刺耳的隆隆聲響起。
杜源抬頭隨聲望向左側,只見在不遠處,有一座與棧道平行的高架輕軌。
一道長影正從高架上呼嘯而過,速度之快,讓杜源只能看出是一輛輪廓像過去地鐵一樣的高速列車。
又過了一會兒,兩人走到棧道丁字路口,王叔轉彎走向高架站臺。
此時,一輛高鐵正好駛來,王叔立刻加速前行,可假腿實在不給力。
杜源見此,二話不說,一把背起王叔。
“我……叔,月臺在哪?”
杜源想略盡孝心,可他背起王叔後,猛然發現這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半百老頭,就像近兩百斤的胖子一樣,沉重如山,差點口吐芬芳。
“世界變了,現在坐車不要票,加快速度,下一班人就多了,別跟沒吃飯似的。”
王叔欣慰一笑,不僅理所當然地雙手抱著杜源的脖子,提了提身子,以儘量舒服的姿勢靠在杜源身上,還嫌棄杜源速度慢。
這能怪杜源嗎?
誰揹著一個大胖子,還能跑得快?
轉念一想,還真怪他。
誰讓他以弱雞之身,頂替一個高士猛將呢!
“不就是沒吃飯嗎?”
杜源無法,只好為自己的弱雞找了個藉口。
不過,他說的也是事實。
外出狩獵,都由隊伍統一分配口糧,一般都是一天三頓,每頓一塊可可餅。
可是,這次狩獵的結果,大家有目共睹。
別管是不是被人坑害,杜源八九不離十要出局。
牆倒眾人推,這弄的他連最後一頓口糧都沒領到。
要不是王叔分他半塊餅,他還真沒力氣背王叔了。
“沒事,等到家了。”
“我讓你嬸給你做好吃的。”
負重二百斤,疾跑二百米,杜源是緊趕慢趕,總算在高鐵車門關閉前,上了車。
可沒等他為自己還不錯的身體素質沾沾自喜,就被王叔的話轉移了注意力。
“什麼!”
“您不是信誓旦旦地要跟我爸死磕到底嗎?”
在原位面,王叔絲毫沒隱藏隔壁老王的屬性。
至今單身,一喝點酒,就表白杜源老媽,愁得杜源老爸,未老先禿。
“別提了!”
“人總要向前看,活在回憶裡的人,什麼都做不了!”
杜源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可王叔的臉色,卻由黑變紫,從一臉不忿,到惆悵滿懷。
杜源知道,一定是他父母的死,讓王叔改變。
這讓他更加好奇父母的死因。
可現在還不是時候,兩人全陷入沉默。
星元紀的高鐵上,並沒有座位,也看不到車外風景。
除了連接著車頭車尾的兩側腰線上,各有一根金屬扶手外,沒有任何可攙扶的東西。
杜源扶著王叔靠在扶手上,心想“現在人少,還有地方扶,萬一人多怎麼辦?”
他的想法,很快就被用來證明他有多麼膚淺。
和剛才的電梯一樣,高鐵運行得無聲無息。
杜源在內部,只看到開門關門後不停流動的人群,根本沒感覺高鐵在移動。
“別傻呆呆的,來看看線路圖,你遲早要熟悉城市……”
王叔看到杜源如好奇寶寶,總在上車下車,東張西望,收到譏笑無數,老臉掛不住了,開始指著車內壁上的電子線路圖,介紹起玄武城。
據他所說。
玄武城由六個常駐議員和三個民選議員組成的眾議院管理,共分成內中外三城。
眾議院本部位於內城中心。
六位常駐議員的家族,分別在內城的六個方位,修建了一棟摘星樓,組成六芒御星陣。
此陣法會不停吸收宇宙能量,來釋放蒼穹天頂,保護城市。
摘星樓總共百層,前九層乃全城的商業廣場,吃喝玩樂應有盡有。
蒼穹天頂在第十層,因此內城的其它建築,最高修建到九層。
從十一層開始是六大家族的駐地,閒雜人等不得進入。
內城是個好地方,人人想住在那。
可面積有限,只有強者和有錢人,才能居住。
中城並無居民社區,由四大交易中心、四大農牧基地和八大學區組成。
其內的建築,同樣最高九層。
杜源現在乘坐的高速環線,會日夜不停地沿著中城和外城的界線繞行,沿途共三十二站。
中城一側,有二十四個站點,分別前往農牧基地、工業園區和學區。
站點下有無人電車乘坐,交通非常方便。
外城由八大居住社區和八大工業園區組成,但工業園區的入口在中城。
因此,外城一側的站點,只有八個。
又因蒼穹天頂是透明的半球形罩子,到外城時,已經下降很多,所以居住社區的樓層,最高五層。
城市介紹到這,王叔和杜源的家,東北居住社區到了。
星元紀的高鐵站點,不僅沒有售票處,就連分流匝口都沒有。
下了車,就只是一條路,一道樓梯,一個出口。
從各車門下車的乘客們,擁擠在一起,肩並著肩,腳踩著腳,魚貫而出。
這可苦了沒強化過身體的杜源。
在人群中,要不停忍受著各種摩肩擦揹帶來的疼痛,身體還被擠壓得扭曲變形,四周除了人頭,什麼也看不到。
還好,這種痛苦並沒持續多久。
人流漸漸疏散,杜源總算能夠放鬆一下。
天色更暗了。
讓人沒想到的是,出了高鐵站點,眼前竟然是被一道道懸空橋,連接著的樓頂天台。
每個天台,都成一個回字。
杜源站在懸空橋上舉目眺望。
只見這一座座天台,彷彿是一張張仰天大開的深淵大口,無窮無盡地向遠方延伸。
再向下望去。
原來這一座座樓頂天台,就是一棟棟全長得如複製粘貼般的五層中空金屬塔樓。
樓與樓之間,只有一條只夠兩三個成年人打開臂展的瀝青小路分隔。
路連著樓,樓靠著路,間隔空間狹小,又無燈光照明,氣氛格外壓抑。
就這樣,杜源跟王叔,走過一座又座天台。
照理說,現在是忙碌一天的人們,傍晚歸家之時。
不是應該有耐不住性子的人們,前來迎接家人嗎?
可在天台上,除了那些一起下高鐵的人,沒有見到任何在翹首以盼的人。
就連樓間窗戶,也無一個滿臉殷切的身影佇立。
不僅如此,這些本該充滿歸家之喜的人也很奇怪。
個個彷彿行屍走肉一般,低沉無語,眼神空洞。
這哪是歸家,明明是上刑場的表情啊!
“這世界是怎麼了?”
杜源見身邊的同行之人,死氣沉沉地走過一個個回字天台,時不時還有幾人進入黑布隆冬的中央樓洞,然後悄無聲息地消失,心中五味雜陳。
在原位面,他全家人雖然也居住在租借大廈,可鄰里和諧,親如家人,非常不適應如此冰冷的世界。
“交易大廳是中城,而我們住在外城。”
“是不是已經覺得有天壤之別了。”
“記住了,只要努力,就算更加奢華的內城,也是觸手可及的!”
還好,王叔還是那個王叔,一邊在前帶路,一邊不停給他灌心靈雞湯,讓他感受到了一點溫暖。
王叔不知道,就是這番話,讓杜源定下了第一個小目標——讓全家人都住進內城。
夜幕降臨,星月無光,走在天台上,目不及十米。
杜源耷拉著腦袋,跟在王叔身後,已經走了很久。
沿途的風景始終沒變,周圍的行人有離開的,也有從其他回字天台匯聚過來的,反正和剛進入時都差不多。
咕嚕嚕~~~~·
一聲路途上唯一的伴奏,從杜源的腹中響起。
“呵呵,餓壞了吧,快到了,就在前方!”
王叔轉過頭,微笑地指著前方。
杜源抬頭,隨指望去。
只見前方的一片漆黑中,有一盞燭火在搖曳生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