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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逢春陳文靜小說叫什麼(第三世界免費閱讀)

《第三世界》第9章 玄埃

傳說天生紅色瞳孔之人,為不祥,而一紅一黑的異瞳則最是。

陳埃出生在邢國世家,作為世家子弟的他,本該衣食無憂,道路坦然,隨後榮華富貴淡然一生。

但他天生異瞳,對於世家來說,必將讓家族顏面掃地!在他出生六個小時後,他滿懷著對世界的期待,睜開了雙眼,而這一睜,命運的齒輪便開始緩慢轉動。

他的父親見到是天生異瞳後,頓了兩秒,便拔出配劍殺了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下人;就在考慮是否要對陳埃下手時,他的母親苦苦哀求。

於是,一個剛剛生產完的柔弱女子,在月黑風高的夜晚,帶著剛出生的“他”,爬了一夜的山,天亮前放到了梵天寺的門口。

“哀兮,哀兮!你就叫哀兒吧”

她留下埃字,下了山去,深知此去再也不得相見;而後,也因此番勞累留下病根,在第二年為陳家留下子嗣後離世。

“方丈,你看這…”

陳埃在籃子裡哭哭啼啼,整個寺廟的和尚見了無不憐惜,再看那異瞳,心中更是五味雜陳。

“世間無你容身之所,但我佛慈悲!”

寺廟裡的和尚們,用羊奶,稀粥把他帶大,教他誦經念文,法號玄埃,從此世間再無哀兮,只有玄埃小和尚。

“師父,為什麼我每天都要戴這個啊”

這一年玄埃6歲,他好奇的舉起一物,那是一片可以讓瞳孔變成黑色的美瞳,這東西是去有間商行訂製的,做工極其精細,非這個遊戲世界中,凡間工匠所能為也。

“因為世間眾人皆戴有色眼鏡,即使你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錯”

說完,那老態龍鍾的老方丈嘆了一聲氣。

“我不懂”

“埃兒啊,謹記為師的話,這眼鏡,定要每日佩戴,為師定不會害你便是”

“是,師父”

寺廟的銀杏樹又黃了十次,也綠了十次,這年他16歲了。

“小師傅,不知哪位師傅可以答疑解惑?”

卻見那女子長髮流蘇,若是常人,只會覺得樣貌算好,但也就如此了,絕算不上驚豔。

可偏偏那女子,長得不偏不倚,正好撞在了玄埃的心上。

像是龜裂的田地上,開出了一朵野花;她與寺院的莊嚴,凡間的煙火顯得格格不入,但是在玄埃的心裡,卻是美的不可方物。

“小師傅?”

“施主,您剛說什麼?”

玄埃只覺得臉上一陣熱,不敢直視那女子。

“我說,哪裡可以答疑解惑?”

那女子瞪大了雙眼,大聲的說著,明明與寺廟的安靜相違和,可玄埃的心裡卻只有詩經言: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清淨殿吧,這邊,這邊請”

玄埃依然不敢直視她,按理說他指了路便能離開,但卻執意要帶路。

他師父是何人,哪能看不出來?

那女子走後,玄埃問師父:“那女子有何困惑?”

“你想知道,去問她便是,趁她還未離去”

“我…我不敢”

“你自己的劫,你要自己去渡”

隨著師父的一字一句,他早已記不得當年,有沒有去問了。

也是這一年,他那十六年,從未跳錯過節拍的心臟,跳錯了一次。

“我誦了十六年的經文,敲了十六年的銅鐘,又在佛祖座下燻了十六年的香火,卻全然抵不過你的一次笑靨如花”

十六歲的他,在紙上寫下了這麼一句話,從此難以入定。

沒幾日,梵天寺來了一個不速之客,陳凡安。

“師父,這是犬子陳塵,來,拜過老師父”

陳凡安讓那小兒陳塵做禮數,老師父遠遠一看,內心無比震驚,因為那陳塵,竟與玄埃長得十分相似!

但那陳塵全然紈絝之像,聽得父親要他對老師父禮數,便自顧自的跑林子中玩去了。

“紈袴不餓死,儒冠多誤身啊”

那老師父內心道,又搖了搖頭,內心震驚之餘,也明瞭了此人的來歷,想來這陳凡安便是他的俗世父親了。

“師父,見諒,平日裡我工作忙,溺愛他了些”

“無妨,不知陳施主來此有何困惑?”

老方丈帶著陳凡安去了內房,畢竟世家,香火錢給的不少。

“不知十六年前,可有在寺廟前出現過一個嬰兒?”

老方丈眯著眼睛,出家人不打誑語,但不代表不能周旋:哈哈哈,施主有所不知啊,每年我這寺廟門前,都有棄嬰,不知你口中的那位,可有何標記啊?

他湊近了些,小聲地對老師父說:天生異瞳!

老方丈搖了搖頭沒有回答,思索片刻,轉頭對著藏書閣方向說:玄埃啊,幫為師把《清靜經》拿來一下。

卻見那人,氣宇軒昂步款款,錦繡袈裟金邊鍍,舉止投足之間皆溫文爾雅,雙目眉宇氣不凡,畢恭畢敬對老方丈和自己行禮。

陳凡安見那小和尚這般氣度非凡,與小兒相比儼然天壤之別,內心自是羞愧難當;又見那人眉目間與自己小兒十分相似,可卻非那異瞳,又有些心生疑惑。

待那玄埃將《清靜經》給了老方丈,回首向書房內走去時,那陳凡安震驚之餘,想去說些什麼,卻被老方丈打斷:天色不早了,施主,您該回去了。

說完,又把那《清靜經》給了陳凡安。

“想不到啊想不到,竟然長得如此之像?氣度非凡,但這異瞳是如何治好的?”陳凡安心裡想著疑惑不已,於是當日並未下山,反而是住到了寺廟的禪房中。

而他們所不知的是,陳塵在林中看到了一切,雖然陳凡安讓他下山回家去,但他也並未下山,而是藏在林中。他早聽人說過自己有個未曾見面的哥哥,只是未曾想到居然是個出家人。

“咚咚,小師傅,在嗎?”

玄埃放了那經書,開了門,只見敲門之人低著頭拱手行禮,袍袖遮了半邊臉:“不知施主夜敲小僧門,可有何要緊事?”

“下山的時候天黑了迷路了,有點渴,有點餓”

此人行事遮遮掩掩,不露面目,玄埃覺著可能有不能見人之因,便安排他住進了客房,去後廚弄吃食,順便跟主持打招呼去了,而那陳塵透過指縫,卻是看的真真切切。

“太像了,簡直就是和我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啊”

待玄埃走後,陳塵連連讚歎.

“父親莫不是為了那件事而來?”

“施主,寺裡只有些粗茶淡飯,不知。。。”

當玄埃回來的時候,客房已經空無一人。

陳塵雖然為紈絝子弟,但本性並不壞,甚至常常和同齡的世家子弟不合群,如果是因為那件事而來,那他必然要想方設法的阻止的。

“來,禾花,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有個未曾見面的哥哥?”

第二次,陳塵帶著一姑娘上寺院來了;這個姑娘並不是什麼王公貴族,卻是陳塵一生所愛。

而陳凡安所為之事,便是與李家聯姻,而陳塵因為胭脂的原因,不願聯姻,所以再三推阻,因此陳凡安才來梵天寺碰碰運氣!

“你哥哥出家了嗎?”

“嗯!”

“不會,是他吧?”

禾花指著那個正在誦經的和尚說。

“正是他!是不是和我長得很像!”

“前幾日。。。因為你的事情,我前來請願,當時我看著他,還以為你為了拒絕聯姻出家了呢”

那禾花,正是讓那玄埃亂了佛心的女子!

“師傅,小生這廂有禮了”

玄埃聽這聲音,不正是那天晚上“鬼鬼祟祟”之人嘛,在看去,只見那人微笑拱手,依然袍袖遮了臉面,只是,他身後的那個姑娘,卻令的自己有些手足無措;但好在很快收心,說:那日施主不辭而別,還略有擔心,今見施主身體安康,我便放心了。

“小師傅,你可會看相貌?”

說完,陳塵也不再遮遮掩掩,把那袍袖挪開,那玄埃見著更是睜大了雙眼,不敢相信。

“所以,我那俗世的父親找我,是希望我還俗,去和那世家聯姻?”

“正是,我希望玄埃師傅拒絕便是”

“那這位是?”

“這位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正是因為她,我才不願意與那世家聯姻”

這時玄埃才發現,他倆一直牽著手,說完話後牽的更緊了,他們二人更是寵愛著對視,玄埃見此更是心如刀割。

老方丈見玄埃在佛前盤坐許久,卻遲遲無法入定,走過去也盤坐下道:你都知道了?

“嗯,我想下山去”

“你若考慮好了,那我也不再多說,願你此生再也不上山”

玄埃跪在寺廟門口,行三叩九拜之禮,磕破了額頭,也磕壞了廟前的一方土地。

玄埃還了俗名,陳埃,與那世家聯了姻,一個是希望自己能忘記胭脂,另一個是麻醉自己;那時的他已無心伴青燈古佛。

傳說天生紅眼異瞳會招致災禍,那是因為他們認為紅眼異瞳會招致災難,所以才招致災難。

“你!你是紅眼異瞳!!!”

幾年後的某一天,玄埃習慣晚睡早起,這樣可以偷偷的取戴隱形眼鏡,而這次卻被假寐的妻子看到了這一幕,於是東窗事發。

俗話說,牆倒眾人推,陳家作為京城多年的世家,早有許多普通百姓看不對眼;且李家聯姻也本就是為了吞沒陳家所為,現今抓住了把柄,李家豈能放過?

在李家的帶領下,陳家被血洗,陳塵與胭脂更是下落不明!

廣場上,披頭散髮的玄埃,或者說,陳埃被綁在火刑柱上,他的左眼瞳孔通紅,他看著場下的人群唾罵,起鬨,他想不起來自己當時的心境,只知道皮膚雖早已千瘡百孔,但跟內心的痛苦比起來,也不過了了。

多少年過去了,只要有人帶頭,那麼那些不知真相的眾人便會跟著起鬨,他們雖然不是劊子手,卻比劊子手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他心中燃起憎恨的火焰的時候,他的內心世界出現了一隻眼睛,那隻眼睛盯著他內心最黑暗的地方,並引起躁動。

那是遠在上萬裡之外的墮落之主,感受到了即將墮落的靈魂,墮落之主是魔界創世之源,他完全依靠世人的憎恨而活。

“後悔嗎?憎恨嗎?”

內心一個聲音響起。

“我可以讓你忘記所有的痛苦”

又一個聲音響起。

“來吧,生也好,死也好,怎樣都好,我受夠了”

玄埃內心答道。

隨即天空烏雲密佈,來自魔界的技法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他的記憶漸漸模糊,忘記了所有的一切痛苦,此刻他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修煉到足夠強,強到可以穿越無盡沙漠去魔界。

那技法可以令所有的正道功法變得扭曲,那本應法象天地的金身,竟成了醜陋詭異的溼婆神!

火刑柱上,一個巨大的溼婆神現身,場上所有人一個不留,須臾間全部被他吃幹抹淨!

那身衣服更是被鮮血染得成了黑色,後來他把那殘破的衣物和殘破的袈裟縫在一起,從此做了那聞風喪膽的黑和尚!

不是紅眼異瞳帶來了災難,而是災難帶來了紅眼異瞳,經此一役,紅眼異瞳本要消亡的災難傳說,徹底成了明文記載的禁忌。

又是一隻眼睛出現在了玄埃的內心世界中,他從夢中驚醒,並震開了四周的噩夢蠕蟲,看了看四周,那菩提妖樹已經不在。

而剛才些記憶他感覺很是陌生,又很是熟悉,那個女孩的樣貌,他很想知道,但卻記不得,明明剛剛才做過的夢,卻記不得夢中的樣子,以及她的名字,慢慢的,他漸漸又記不得夢中的故事,先是細節,然後是事情,再然後是人物。

他摸了摸自己的頭,感到頭痛欲裂,那是一個封印的咒文,那噩夢蠕蟲讓咒文鬆動了些,但只要墮落之主不滅,那麼咒文就會有自動修復的功能,所以這段記憶他很快又會遺忘。

那菩提妖樹不在,那麼就攔不住玄埃,而此處離無盡黑霧的界限也不遠,很快便出去了。

他要去鄶國,從那穿過無邊海域去魔界,他身上的咒文只能壓制,以他自己的實力暫時無法解除,必須得去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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