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世子的心上人》第5章 寨子裡的齷齪
依然沒人說話。
等她走遠了,議事廳眾人才如夢初醒,一下子喧鬧起來。
“老二,每次搶了東西回來數你分的最多,快把錢拿出來。”
“憑什麼啊,我一家上下有十幾口人要養活,你每次分的也不少,你和你閨女倆人能花多少,你才應該拿錢。”
“我老婆生病家中欠下了一堆債,現在還沒還清呢。”
“我兒子要娶老婆,彩禮都湊不夠!”
“土匪娶老婆還要什麼彩禮,搶回來不就是了嘛!”
三十萬兩白銀,這筆數目太大了,誰都不願意掏錢。
“老寨主走的時候該留下了不少銀錢吧?我們去找她老婆要,沒道理她女兒惹出來的事,要咱大傢伙掏錢的!”
“就是,瑾丫頭被送走的時候就帶了一個單薄的包袱皮,裡頭啥都沒有,錢一定是讓那婆娘私吞了!”
“就是,走,咱們去正院!”
遠去的周瑾聽著這陣喧鬧,嘴角勾起一個向上的弧度。
這群烏合之眾,簡直不堪一擊。
江煜的大軍來的不快,至少那個時候,寨中已經湊齊了三十萬兩白銀。
其中一大半來自葛萋萋和她的一雙兒女。
那群人連周蓮的頭飾都沒放過,還有衣服上的珍珠金線。
因為大軍快到了的原因,他們沒敢再下山搶掠,怕惹出別的麻煩事。
周瑾聽見小蝦來跟自己說這些的時候肚子都要笑疼了。
這麼貪生怕死,還當什麼土匪呀。
說出去都丟土匪的臉。
小蝦是秦伯的孫女,寨中為數不多站在她這邊的人。
當年她被送下山,秦伯一家也因立場原因被排擠,此次她回來,秦伯的孫女便自告奮勇來照顧她。
小姑娘才十三歲,臉圓圓的很是可愛,是打探消息的一把好手。
當週蓮頂著亂糟糟的頭髮,穿著破布一樣的衣服出現在周瑾院子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
周瑾嚇了一跳:“呦,這院子怎麼還鬧鬼。”
“周瑾,我饒不了你。”周蓮臉上還掛著沒幹的淚痕,跟胭脂混在一起,滑稽得很。
她的首飾衣服都被拿去充公了,現下連一件能穿的都沒有,都怪這個周瑾。
她手中拿著被扣掉了寶石的鞭子抽向周瑾,她要抽花這個女人的臉。
就是這張臉,蠱惑了大家來搶她的珠寶!
眼見鞭子就要打到周瑾臉上,小蝦離的太遠來不及阻止,嚇的尖叫了一聲。
周瑾反手抓住鞭尾,猛地向自己這邊一扯,周蓮猝不及防,被拉的匍匐在地。
還不等她站起來,周瑾的腳就踩在她的背上,俯身對她說:“我也就在這山上呆最後兩天了,勸你最好安分一些,否則,我可不保證你能不能活下來。”
周蓮嚇的肝膽俱碎,這個人絕對不是周瑾,周瑾那個病癆鬼,怎麼可能這麼厲害!
“那你不是周瑾,你不是她,你不是她!”
她尖叫著,想要掙脫開來。可週瑾的力道似有千鈞重,她根本動不了。
“我當然不是她,我可是個來索命的鬼魂呢。”她冷笑著,揪起周蓮的頭髮將她扔出了院子。
小蝦已從剛才的害怕變成了崇拜!
這就是爺爺說的扮豬吃那個什麼嗎?
太厲害了!
周蓮連滾帶爬的跑掉了。
“小蝦,我出去一趟,你先回你爺爺那裡。”
周蓮報復心太重,她怕留小蝦一個人在這裡不安全。
“好,那寨主回來了記得叫我。”小蝦將院門鎖好,也離開了。
周瑾約了長老們在議事堂。
長老們經歷了籌錢一事,都對周瑾有不少的怨言,是以表情看起來都頗為不滿。
“瑾丫頭,我們商量過了,朝廷的軍隊過來,我們至多也只能給他們二十萬兩銀子,再多,我們都去喝西北風得了。”家中有十幾口人的二長老開口。
周瑾把玩著手裡的茶杯:“二長老的意思是,你們喝西北風辛苦,我這個去賠命的,倒是輕鬆?”
“也不一定會…會死的。”有人弱弱開了口,是那個管賬的。
周瑾沒有在意:“我今日召集諸位在此,只是想問問大家,為何不捨了周蓮,卻偏偏甘願冒著被識破的風險推我出去頂罪?”
議事堂裡安靜的掉根針都能聽見。
長老們一個個都露出心虛的表情。
周瑾心下了然:“看來諸位是收了葛萋萋的好處了?收的是錢財還是收的葛萋萋啊?”
她的話像把鋒利的匕首,毫不留情面,直戳幾位長老痛處。
家中只有一個女兒的四長老重重的拍了下桌子,臉漲的通紅:“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其餘的長老一愣後也七嘴八舌起來。
“小小年紀怎麼會說出如此汙穢的話,不成體統!”
她冷笑“我們就是一窩子土匪,講究什麼體統!”
這群人有意思得很,一旦自己理虧,就拿什麼不尊長輩,不成體統,粗鄙不堪來壓人,搞得自己像個文化人一般,實際大字也不認識幾個。
“我阿孃當年被葛萋萋下毒害死,諸位冷眼看著,如今我要去送死,諸位還能坐的住,真是當得起不要臉三字。”
八長老立時開了口:“瑾丫頭,話不能這麼說,你阿孃當年中毒我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周瑾更加確定了,果然是葛萋萋下的毒。
“所以諸位即便知道也要送我去死?”
沒人再回答,他們發現,無論說什麼,好像都能被周瑾抓住把柄,一切就好像是她設計好了的一樣,二長老開始懷疑他們裡面有周瑾的人。
見沒人說話,周瑾冷笑一聲:“還說不是收了葛萋萋。”
隨即離開。
她離開後,議事堂又開始喧鬧起來。
“究竟是誰告訴她這些的!”是二長老震怒的聲音。
周瑾嗤笑,慫貨,連當她面問的膽量都沒有。
第二天晚上,朝廷大軍還有半個時辰到翻雲寨。
送行宴也規規矩矩擺了起來,若是能掛上紅燈籠,看起來跟過年也就沒兩樣了。
“開宴吧。”周瑾開口。
八百多個人全都在這了。
眾人似乎是為了安撫她,讓她能更心甘情願的去賣命,都對她笑臉相迎。
她卻裝作沒看到一般和小蝦坐在一起百無聊賴的翻花繩。
一旁的葛萋萋在心中勸自己,忍過這半個時辰,以後她的兒子就是寨主,再沒人敢欺負她!
周蓮因為昨日被她打了,畏縮在一旁不敢出聲。
周泓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等著繼承寨主之位。
她分明和許多人都說了周瑾會武功,可那些人都覺得她是撞了鬼,那麼柔弱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武功。
半個時辰過的很快,宴會上的八百多人無一人倖免,全部被放倒。
他們身體絲毫動彈不得,意識也逐漸渙散。
中計了!
周瑾惋惜的搖搖頭,此時知道又有什麼用呢,徒增煩惱罷了。
見沒有漏網之魚後,她才慢悠悠的下山去往寨門口。
江煜在門口已經等了一會兒了,只見寨門緊閉,一個守衛也沒有。
若不是能看到山上燈火通明,他都要以為這寨子只剩個空殼了。
周瑾打開門,一眼便看見了站在最前面的江煜。
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