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為逃生遊戲的人生贏家》第8章 起伏
其實賀行川很討厭麻煩,但是自從進了這逃生遊戲後,各種麻煩簡直是接踵而來。
在開學的日子有新生倒下來,肯定有學校的責任,救護車到達現場時,新生似乎已經快停止了呼吸。
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不敢屏住呼吸。
彷彿是一場鬧劇,過了一會兒,新生就被抬上了救護車,匆匆地送醫。
但賀行川知道,這只是開始,不僅僅是這座學校,這個社會也會遭到巨大的災難。
而罪魁禍首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在顧真身邊轉悠。
賀行川突然感覺非常憤怒,但有什麼辦法呢,他什麼也不能做,這只是幻境,也會按照曾經上演過的往下發展,他什麼都不能改變。
可他還是覺得不可理喻,這種變態般的愛,明明只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卻讓無數無辜的人遭受了苦難。
賀行川曾問蘇貝,你是瘋子,那用你瘋子的視角去理解於浩這種瘋子行為,你能理解嗎?
蘇貝的嘴角勾起一絲笑容,眼神里卻閃動著賀行川看不懂的光芒,她說她能理解,但是她覺得於浩就是個懦弱的人。
懦弱?賀行川重複了這兩個字。
是的,蘇貝嗤笑著,他太懦弱了,明明只要說出口的事情,卻被搞得這麼複雜,他從頭到尾都認為是這個社會的價值觀阻礙了他,可是他從來沒想過是他的懦弱無能才是根本。
有什麼用呢?到頭來自食其果。
你還挺了解啊,賀行川不自然道。
當然,蘇貝似乎陷入了回憶,因為我曾經也是顧真這種角色,但是那個人可沒像於浩一樣,一直追在我後面煩死。
是女的嗎?賀行川開玩笑。
蘇貝搖了搖頭,男的,不過那人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賀老師,她說,你雖然沒法理解瘋子的愛,但是你一定能理解懦弱吧。
是的,蘇貝說的沒錯,他沒法理解這種病態的愛,但是他能理解懦弱。
於浩的確是個懦弱無能的瘋子。
“再過兩個月。”賀行川輕聲唸叨,再過兩個月,於浩就會開始脅迫南曉替他做事。
“什麼再過兩個月啊?”顧真好奇問道。
賀行川笑了笑,沒再說話。
南曉拉著蘇貝過來了,顧真眼睛發亮:“南曉,你怎麼來了呀。”
“這不是幫我朋友監督她的男朋友有沒有揹著她出軌呢。”南曉笑著打了招呼。
賀行川:“……”
“哎呀,南曉,你放一萬個心好了,蘇貝同學,我肯定把賀行川這傢伙看的死死的,不讓他有任何出軌的可乘之機,”顧真拍著胸膛,下著保證,“前面不少新大一女孩子來要他聯繫方式呢,我都讓他拒絕了。”
得,合著還是他顧真監督他拒絕的。
賀行川餘光就看見顧真擠眉弄眼的讓他好好配合,便只能無奈點了點頭。
蘇貝倒是噗嗤笑了出來,南曉點點頭:“那就好……於浩!怎麼站那?不過來嗎?”
於浩前面被老師叫去幫忙了,此刻站在不遠處看他們,不知道站了多久,聽到南曉在叫他,他才眼皮動了動,往他們這邊走來。
“於浩,剛剛為什麼不過來呀。”顧真不解看著於浩。
“前面在想事情。”於浩朝他笑了笑,卻沒有跟其他人打招呼,甚至連跟南曉打招呼都沒有做。
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了。
南曉侷促地拉了拉蘇貝的衣角:“我們走吧。”
“一起吃個飯再走唄。”顧真試圖挽留。
賀行川忍不住去看於浩,他站在顧真身後低著頭一語不發,也看不清他的神情。
“這不太好吧……”南曉將期待的目光投向於浩,“會不會太麻煩了。”
賀行川只覺得自己身處修羅場,還是年度精彩大戲中央。
“這有什麼麻煩的,一起吧,剛好之前於浩問我要不要去外面吃飯,人多熱鬧嘛。”顧真滿不在乎道。
賀行川跟蘇貝的目光短短交匯了一瞬,便明白了各自的想法。
“南曉,我還有作業沒完成。”蘇貝開口道。
“啊,這樣啊,”南曉聽蘇貝這麼說,臉上露出失望的神情,“那顧真,實在不好意思啊,我要陪蘇貝吶。”
“那好吧,”顧真失望了,轉而看向賀行川,“你呢,賀行川,你應該沒事吧?”
“我女朋友不去,我去會感覺沒意思,還是算了。”賀行川裝作提不起興趣的樣子說道。
“好吧。”顧真嘟嘟囔囔道。
賀行川感到了於浩的目光停在了他身上一瞬,似乎在思考什麼,然後移開了。
這一天也是很快就過去了,在賀行川的預料中,醒來的又一天已經是二零零三年五月二十三號。
發生的事情也跟日記裡的情形差不多,蘇貝給他打電話,說南曉出去了,賀行川估摸著時間差不多,蘇貝說她現在正在跟蹤,賀行川有點不放心,蘇貝卻說沒事。
但是果然出事了,蘇貝沒回來,天色都晚了,賀行川打了她好幾通電話都沒通,最後賀行川向顧真要了南曉的電話號碼,顧真還對他抱怨說於浩也不見了。
南曉接電話了,她說她跟於浩一起回家辦點事情,在賀行川問起蘇貝時,她支支吾吾地說不出所以然,。
“蘇貝……蘇貝應該還在學校吧,賀同學可以打電話跟我們寢室的其他同學問一問。”
她在撒謊。
賀行川臉色沉了下來,他不知道如果在幻境中出事的話會不會對現實那邊造成影響,他想他得儘快找到蘇貝。
可是蘇貝會在哪呢?
賀行川心裡的不安感愈演愈烈。
二零零三年五月二十五日來了,賀行川還是沒有蘇貝的消息,那天老師有好幾個倒了下去,學校裡一片混亂,顧真跟賀行川說於浩去醫院看他父母了。
跟日記裡發生的一模一樣,但賀行川已經不在乎了,他依然在找蘇貝,蘇貝就跟個人間蒸發似的,賀行川希望蘇貝已經回那邊了這種比較好的猜測能實現。
二零零三年六月三日。
賀行川拽著顧真手臂瘋狂逃命,身後的喪屍群幾乎望不到底,兩人面色蒼白,混入了快速流動的人群。
一片混亂中,兩人被衝散,賀行川聞到了空氣裡的血腥味,耳邊全是人的驚叫聲,賀行川餘光看到了地上在流動的白色腦漿,他覺得自己的胃被翻攪的難受,腳步跌跌撞撞地躲避著喪屍群的圍攻。
不知過去多久,等他能喘上氣時,賀行川才發現自己人在教學樓,也是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勁。
即便外面喪屍吼聲有多響,卻沒有一隻喪屍接近過這。
賀行川心裡閃過一絲念頭,如果說之前他跟顧真失散,然後於浩把顧真送到宿舍樓,而季真既然能安全地在喪屍群不攻擊宿舍樓的情況活下來,那麼於浩應該用了什麼法子。
賀行川腦海裡迅速掠過南曉講的故事,然後在安靜的教學樓裡,他試探地叫了一聲。
“南曉?”
“咔嚓——”
門開動的聲音是回應。
賀行川突然感覺不害怕,他小心地繞過教學樓裡因混亂而翻倒的桌椅,然後朝著他們平時自習的教室走去。
門開了,吱嘎一聲,拉開了影子,也拉開了凝滯很久的時間。
賀行川的目光落到了於浩的位置上,此刻那裡坐著一個嬌小的短髮女孩。
即便天氣悶熱,一直在下小雨,短髮女孩卻穿著長袖,似乎渾然不覺,嘴角掛著痴痴的笑意。
賀行川走近,沉默看著南曉。
他知道她已經半喪屍化了,喪屍群不接近的原因也大約如此。
教室裡掛的鍾在滴答滴答轉動,賀行川看見在南曉的邊上擺放了一條椅子,端正整齊放著。
他走過去,坐了下來。
南曉似乎被驚醒,抬頭看了賀行川一眼,賀行川才發現她眼角帶著淚。
“你哭了嗎?”賀行川開口。
南曉搖了搖頭。
“這是你想選擇的嗎?”
南曉搖了搖頭。
“你恨他嗎?”
南曉搖了搖頭。
她跟個機器人一樣,好像只記得搖頭了。
“你們把蘇貝怎麼了。”賀行川沙啞著聲音問出了這句話。
南曉沉默了,良久,她輕聲說道:“實驗品。”
僅僅三個字,賀行川便全部明白了,他瘋狂地壓下自己的怒火,保持著語氣的冷靜:“她在哪?”
“於浩把她當成了實驗品,”南曉的眼睛裡沒有色彩,“第一天注射了少量病毒,第二天加大了用量,第三天繼續加大用量……一直持續到第七天。”
賀行川臉色不好看,因為即便在幻境裡,帶來的痛苦可是一點都不會減少,南曉似乎在唸叨:“她第一天看我了,第二天也看著我,第三天似乎沒了力氣就看了我一眼,第四天就徹底沒力氣了,第五天我還能聽到她的呼吸聲,第六天儀器還能檢測到她的心跳聲,第七天她躺在了我給她做的棺材裡。”
“你給她做的棺材?”賀行川感覺自己的喉嚨在冒血。
“是啊,我在裡面鋪上了棉被,只是希望她不會感到冷,”南曉閉上了眼睛,“她是不是恨我,也對,畢竟我不能救她,
“可我是想救她的。”
“我沒辦法啊。”她睜開無神的眼,眼裡帶著血絲,渾身劇烈地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