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武君》第6章 很能打的
羅少爺在攙扶下起身,他把手往頭上一摸,拿下來一看,發現手上已是鮮血淋漓。
這一下可徹底把他惹毛了,他指著那男子,嘶聲竭力地咆哮:“哪來的王八羔子竟敢暗算老子!你知不知道老子是什麼人?!給我上!把這孫子碎屍萬段!”
羅少爺發話,那幾個隨從立刻抽出藏在衣袖中的匕首朝那男子衝了過去。
下一刻,一聲慘叫傳來,一名隨從如同斷線的風箏呼呼倒飛,卻正正地朝徐傲砸來!
但緊接著,隨從又是一聲慘叫,四仰八叉地摔了下去,砸垮了下邊的一張木桌,搞得遍地狼藉,掀起滾滾塵埃。
這一下再度引來了全場矚目,聶勝將胳膊收回,冷冷地與那男子隔空對視。
隨從被一腳踹飛已令眾人知道那男子並非等閒之輩,其餘的隨從也停了下來,不敢再上前。
羅少爺卻正在氣頭上,他囂張跋扈慣了,哪受得了這等委屈,再度咆哮道:“這廝有什麼厲害的!這種角色本少爺一個人就能對付了!本少爺很能打的!養你們有什麼用!上!都給我上!”
說罷,他退後一步,大手一揮,原本猶豫的隨從受到鼓舞和斥責,再度發起了進攻。
見不要命的又來了,那男子無奈一嘆,抬腳一踢,一旁的凳子立刻翻飛而出,瞬間砸倒一片。
他一手舉杯飲酒,一手對敵出招,坐著的椅子隨著他的動作不斷移位,整個人不緊不慢,閒情逸致,可動作之凌厲飄逸卻令人望之稱奇。
大堂之內瞬間雞飛狗跳亂作一團,不少人避之不及,唯恐遭到池魚之殃。
也就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地上已經躺滿了隨從,不斷髮出痛苦的哀嚎。
男子踢了踢腳旁的隨從,意猶未盡地道:“就這兩下子還當惡霸呢?起來啊,這才哪到哪。”
見隨從們都倒下了,方才不可一世的羅少爺差點沒嚇尿出來,撒腿便想要逃跑。
那男子餘光一瞥,一個眨眼的功夫,眾人只看到一個黑影飄過,他便舉著酒杯擋在了羅少爺的跟前。
見到此狀,徐傲不由得讚許一句:“此人,不差。”
從開始他便觀察了出來,那男子雖動作甚多,可手中杯酒卻絲毫未濺。
僅憑如此,便可窺見其功力之深。
可聶勝卻不以為然般地道:“能得到少爺的讚許是他之榮幸。”
徐傲與聶勝的對話並未被聽到,再看堂下,羅少爺如見閻王駕到,已是嚇得雙膝跪地,兩腿打顫,褲頭溼噠噠一片,引起滿堂大笑。
他吞吞吐吐地道:“大……大爺,小人不知好歹衝撞了大爺,求您高抬貴手,放了小人一馬吧……”
那男子卻只是嘖嘖一聲,將杯中的酒慢慢倒在羅少爺的頭上。酒觸血口,疼得羅少爺狗吠連連。
此舉在江湖上可謂極盡羞辱之意,可羅少爺只得跟條狗一般跪在地上承受,不敢有絲毫埋怨。
那男子將斗笠摘下,眾人這才窺見他之全貌。
他年歲不大,似乎方才弱冠出頭。身著黃白勁裝、腰繫棕色腰帶,修著不同常人的短髮。左耳穿釘、左側垂髮,丹鳳雙眸、俊俏玉面,加上嘴角那一抹玩味的上揚,盡現桀驁邪魅之色。
他將斗笠放到羅少爺頭上,並拍了拍羅少爺的臉:“你不是說你很能打嗎?來,讓小爺領教一下什麼叫碎屍萬段。”
大庭廣眾之下,接二連三被羞辱,是條狗也怒了。
但羅少爺還是忍著心中的怒火回答:“不敢。”
男子卻根本不把他當回事,甚至還報出了自己的名號:“聽清楚了,小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龜背山阿進是也。若想復仇,大可來龜背山尋我。”
殊不知,此話一齣,滿堂武人頓露愕然之色!
徐傲亦是來了些許興趣,詢問聶勝一句:“龜背山還有這號人物?”
龜背山屬中原武林一大門派,在無涯天塹之戰時出了不少高手,但徐傲沒見過這個阿進。
聶勝回答:“屬下也瞭解甚少,只是聽說龜背山出了個少年奇才,性格怪異,不受約束,因而綽號混子。您不知道也正常,畢竟這等小角色還不配讓您知道。”
話雖難聽,倒也不假。徐傲地位太高,與他對標的皆是中原武林的頭臉人物,像混子阿進這等聽起來似乎很厲害的角色,在他的面前卻什麼都不是,所以煙雲的部眾們也從未向他提起過。
可是話說回來,在他面前是一回事,在別人面前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羅少爺這才意識到自己惹上了什麼要命的人物,當下已是心如死灰,連求饒都忘了。
見人都嚇破膽了,再羞辱也沒勁了。阿進挺直身子擺了擺手:“殺你只會髒小爺的手,滾。”
羅少爺不敢磨蹭,更不敢放狠話,急忙做著球狀,當真滾出了門。
堂中還是一片寂靜,不同的是,有不少武人皆已起身,目光隨著阿進不斷移動。
這是武人中代表尊敬和敬仰的禮儀。
阿進走到那姑娘面前,本以為他要對其安慰一二,不想他竟從兜中掏出一朵鮮豔紅花,微微鞠躬,笑意盈盈地獻給姑娘:“小姐今夜可願賞臉,與小生共賞月華?”
那姑娘已是醉意朦朧,人都看不清了,哪裡還顧得上什麼求愛。眼睛一翻,瞬間醉暈了過去。
見到如此,阿進的臉上無比失落。
見鬧劇收場,徐傲也不再停留,挪步便要上樓。
可剛走了沒幾步,便聽見下邊的阿進問道:“敢問兄臺尊姓大名?可否交個朋友?”
徐傲扭頭一看,發現他是在向聶勝問話。
可聶勝只是撇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地便隨徐傲上樓去了。
到了雅間,大門一關,所有的喧鬧被隔絕在外,屋內一片靜謐。
落座後,徐傲饒有興趣地詢問一句:“阿勝,方才人家想與你交朋友,你為何不理他呢?”
聶勝顯然沒料到少主會這麼問,怔了怔,隨即撓了撓腦袋傻笑:“您折煞我了,屬下怎麼可能會與中原武人來往呢?”
煙雲與中原可謂死敵,擅自與中原人來往,很有可能會被扣上叛徒的帽子,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但他會錯了徐傲的意,徐傲只是帶著玩笑隨便問問罷了。
徐傲知道聶勝是不可能與中原武人來往的,因為煙雲中人大多是一些所謂的旁門左道,因行為怪異,被中原武林驅視為異端後將之驅逐,是不夜城收留了他們。
所以自不夜煙雲成立之時便對中原武林極為敵視,加上數十年的爭鬥史中煙雲勝多敗少,所以煙雲高層在面對中原武人時皆自帶一股傲慢,很是輕視。
敵對與不屑的情緒結合,聶勝自然懶得搭理阿進。
徐傲自然明白其中道理,又見聶勝認真,便也不打趣了。
不一會兒,店小二將色相極佳的山珍海味搬了上來,並且還安排了幾位打扮妖嬈的美人進來,但都被聶勝轟走了。
吃了沒幾口,徐傲想到了什麼,看著聶勝問道:“方才你可聽到那戲班主的話了?”
正大口喝酒的聶勝一擦嘴角的酒滴:“聽到了,那姑娘出自月門,屬下知道怎麼做了。”
書上記載冰眼泉蓮便在隱世在指月天川的月門之中,他們此行便是要去往月門奪得冰眼泉蓮,那姑娘既然出自月門,便大有文章可做。
說不定還能發現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