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杜歡》第七章 宰白鴨 頂罪
宰白鴨!
旋即張立回過神來,精神一震,也不去相好那了,拉著高強去往自己辦公的地方。
張立是九番的二檔頭,九番負責的就是詔獄,大檔頭因病休養去了,暫時由張立全權負責。
平日裡,其它各番各忙各的,接觸的也都是有頭有臉的,花頭也多。唯獨九番天天守著詔獄,不怎麼見人,和劉安那個牢頭比起來好像也沒什麼區別。
所以張立經常趁不當值的時候,就帶著手下到處打著內廠旗號去外面搞點小副業。
杜歡也是命不好,剛進城就被張立搞副業搞了回來。
“說吧,什麼情況?”到了辦公的地方,張立拿腔作調的開了口。
高強今天是來求人,身子擺的低:“城東李員外家的獨子牽扯到御史王時中的案子,被我們的人抓到詔獄裡了。”
“那跟你有什麼關係?”
“實話說,這李家小子和我賤內孃家是個遠房親戚,昨天託到我這來了,想花錢把他弄出去。”
“這不好辦啊!”張立一摸下巴,難為道。
高強從懷裡掏出一根金條遞了過去,笑著說道:“張哥,詔獄是你主管之內的事,你給想想辦法唄。”
張立見錢眼開,伸手接過掂了掂,有十兩之重,想著明初朱元璋皇帝定下的一兩金換四兩銀,現在這市價,一兩金怎麼也得換上十兩銀了,這一根下來,就是一百兩銀子。
這邊高強看著張立一臉的不捨,加勁道:“這是定金,事成之後再附送上九根。”
十根黃金,那就是一千兩銀子了!”張立嚥了咽口水,那可是筆鉅款,自己幹個一二十年都不知道能不能拿到這麼多薪水。
“你娘子的家人可靠不,這小子叫什麼,他什麼情況?”張立手裡緊緊握著金條。
“可靠,口風緊得很,小子姓李名徵,也沒多大事情,就是去過御史王時中辦的學堂聽過課,年輕人嘛,性子直,後來聽聞王時中被抓後,發了幾句牢騷,被人舉報,抓了進來。”
高強講完,看了下張立表情,繼續說道:“張哥,他們老李家三代單傳,一大家就這一根獨苗,可憐家裡老太太為這都快把眼睛哭瞎了。”
“哎,自古以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也是可憐老人家了,於情於理我們都得幫忙不是?”張立給自己找了個由頭。
“是,是,是!”高強連忙點頭回應。
“這事我一個人也操作不了,還需詳細規劃下,這樣吧,你回去等我消息吧,我去安排下。”
張立嘴上說著,端著茶碗卻直吸溜。
高強明白,見狀又從懷裡掏出一根金條,塞到張立手中:“張哥只管拿這些去操辦,事成後單獨另外奉送十根。”高強又加了碼。
張立還正想著自己落不下十根,這高強倒是察言觀色。
張立心下大喜,嘴上卻說道:“看看,見外了不是,都是自家兄弟,客氣什麼!”
口中說著自家兄弟,手卻忙著把金條接過直接塞進了懷裡。
高強一笑,這張立雖說貪,倒也是個拿錢辦事的主,看來今天這事算是定下了。
“那就有勞張哥費心了!”高強拱手告辭。
“慢走!”
得了錢的張立,語氣都客氣起來了。
送走了高強,張立又從懷裡摸出金條,左右端詳,錢可真是好東西,可這事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張立摸著金條沉思起來。
也別說,這高強還真找對了人,張立別的不感興趣,對錢的熱愛那可是認真的。
思索了一會兒,張立馬上行動了起來。
先出門去大街錢莊拿兩根黃金換了額度不一的銀票,然後又去相好的那兒鬼混了半天。
一張十兩銀票送出,相好的女人使出了渾身解數,把張立侍候的舒舒服服的。
張立走出門時還在想,這銀子還真是個好東西,這該弄的不該弄的,全玩了個遍。
想起高強那兒許諾下的十根金條,更加堅定決心,一定要把這事搞成。
當下就帶著銀票回了詔獄值守處,馬當正在屋子無聊的打著瞌睡,瞅見張立進來,馬上迎了出去。
張立也不客氣,把抓來的杜歡準備頂罪事告訴了馬當,並當場給了馬當一張五十兩銀票。
馬當一直唯張立馬首是瞻,那是自然應下,這也是個愛財的主。
“只是張哥,這事還得經過看守那一幫子人,而且劊子手,仵作什麼的,也得打點才行。”
“這個我曉得,我一會去劉安那兒,”張立拿出兩張十兩銀票交給馬當,你去換成碎銀子,然後到行刑處打點下,到時不管我們帶去什麼人,讓他們都閉上嘴只管殺就行。
“好說,我這就去!”馬當接過銀票興沖沖的跑出了門。
張立盤算了下,給了相好的十兩,馬當七十兩,現在手上還剩一百二十兩銀票,又心裡默默捋了下人數,揣著手走去了詔獄看守處。
找到牢頭劉安時,劉安正在勾劃名冊,張立笑呵呵的打斷了他的工作。
“劉老弟,這是做什麼呢?”
“張大人來了,還不是王時中的案子嘛,正主已經死了,這剩下的上面傳下話來,讓整理下在押名冊,只要是和王時中一案有關的,兩日後全部處死。”
“先別忙。”張立笑嘻嘻的起身把門反插上。
從懷裡掏出張一百兩的銀票放在桌上。
“張大人你這是?”劉安猛一下見到一百兩銀票,也是一驚!
張立一笑,又從懷裡拿出兩張十兩銀票,疊了上去。
“我問你,名冊上有個叫李徵的沒?是個年輕人。”
劉安從銀票上收回了視線,拿起冊子翻了翻,指著一頁說道:“有,李徵,年齡一十八歲。乙字房十一號。”
張立故意用手敲打著桌子上的銀票,問道:“重做個冊子難嗎?”
劉安嚥了下口水:“不難,重新抄寫遍就好!”
“那劉老弟要發財了!”張立笑著說道:“只要你把這個冊子重做一遍,把我抓來的那個叫杜歡的信息從名冊上抹去,然後把他關到乙字房十一號頂上這個李徵就行。”
劉安也是老油條了,心下一聽就已猜出了七八分,嘴上卻故意問道:“張大人,那接下來呢?”
張立輕描淡寫,手一劃拉:“接下來?接下來兩天後處刑的時候把他以李徵的名義拉出來砍了,就萬事大吉了。”
劉安一臉為難道:“張大人,這事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張立笑著拍了拍劉安的肩膀,開口道:“劉老弟,你又不是頭一回幹這事了,你怕什麼?”
劉安驚道:“張大人,話可不能亂說啊,這可是要掉腦袋的!”
張立卻是滿不在乎:“人無外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雖然抓人是我們的事,看人是你們的事,但是你們那些小九九怎麼能逃過我的眼睛。”
見劉安還是低頭思索,張立手指敲著桌子慢呑呑說道:“三個月前,城南李衛東託人撈他兒子,送你現銀八十兩,一個半月前……”
劉安一聽,忙道:“張大人,不要說了,李徵的事我幹了。”
張立笑了起來:“這就對了,有財大家一起發嘛!我們辛苦一年才能得幾個銀子?這橫財不要才是傻子!”
“這一百兩的銀票你自己留著,剩下拿給你手下分分,千萬不要出紕漏。”
劉安應了一聲,抓起銀票揣進懷裡。
張立想了想:“為了以防萬一,最好不要讓他再開口說話了。”
“這事好辦,我這有一種啞藥,人喝下去立馬就能乖乖閉嘴。”
“妙!”
張立誇道,隨即兩人奸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