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杜歡》第六章 王天恩 杜歡
杜歡被獄卒推進丁字十一號牢房,幾個人七手八腳把杜歡扒了個乾淨,強行套上一身囚衣,去了枷又給上了腳鐐,轉身就鎖上門出去了。
杜歡剛燃起來的希望,又被無情的蹂躪了!感覺就是很魔幻,這剛從河州草甸子監獄出來,辛苦趕了幾天路剛到京城,又被內行廠的錦衣衛給抓進了牢裡。
這難道就是命嗎?
杜歡心裡有點沮喪,老天難道都不幫自己。
一想到杜家峪祠堂裡死去的軍士和鄉親,不行,自己一定要想辦法離開這裡。
打定主意,杜歡靜下心來,開始觀察身處的環境。
這是一間狹小的地下牢房,沒有一絲陽光,只有牢房外的牆壁上,安著一盞油燈,散發著微弱的光。
受限於光線,杜歡只能見到對面也是一個牢房,卻看不見是否有人在裡邊。
杜歡試著朝對面叫了兩聲,卻沒什麼回應,杜歡只好作罷。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杜歡遠遠聽到幾句叫罵聲,忙起身去牢門前查看。
首先進來個獄卒打著火把,後面幾個獄卒拖著一個人站在了對面牢房前,一個獄卒發現了正在觀看的杜歡。指著杜歡罵道:“看什麼看,滾回去!”
說完拿著叉杆將杜歡捅了進去。
為首一人扭頭看著杜歡問向旁邊道:“這小子是誰,怎麼關在這裡?”
身後牢頭劉安探出頭嘿嘿笑道:“張老三抓的人,外地的,沒有路引。”又低聲附耳為首之人道:“去找人等著來贖的!”
“這張老三,天天都不幹點正經事,抓這到挺上心!”
“哥幾個,等一會忙完了,一起打張立的秋風去。”
為首之人不再管杜歡,轉頭呵道:“都麻利點兒,把人關進去鎖好了。”
眾獄卒應了一聲,撲上去連拖帶拉。
“我草你們的媽!”一聲怒吼。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對面牢房的杜歡卻如聽霹靂,驚坐起來!
“王天恩!王大哥!”
聽著熟悉的聲音,杜歡驚坐起來。
起身衝到牢門前想去看看,一群人圍著,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已經把王天恩搞暈了過去。
杜歡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王天恩居然也被內行廠的錦衣衛抓了,那不就代表村裡的事一定和他們跑不了關係了。
杜歡頓時怒火中燒,強壓著情緒在牢房裡坐下。
時間是那麼煎熬,終於獄卒們關上了牢房,杜歡聽到了離開的腳步聲。
稍傾,再也沒了動靜。
牆上的油燈也熄了,一切都陷入黑暗。
“王大哥!”杜歡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帶著哭腔一遍又一遍的喊著。
許久……
“誰?”一聲虛弱的回答。
“王大哥,是我,我是杜歡啊!”
伴著一陣劇烈的咳嗽聲,王天恩激動道:“小兄弟,真的是你嗎?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你怎麼也被抓到這裡來了?”
杜歡將自己怎麼被抓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王天恩。
“你不是不來京城嗎?怎麼又跑來了?”王天恩不解。
“杜家峪的人全死了!”
“什麼???”王天恩顧不上咳嗽吃驚道。
杜歡又將自己在村內醒來後的情況和發生的事講了一遍。
王天恩聽了久久不再言語。
“哎,沒想到內行廠這麼喪心病狂,小兄弟,我是個罪人啊!”
杜歡忙道:“王大哥,這事都是內行廠的人乾的,和你沒關係。”
“可是,這些人卻是因為我才招惹去的!”
杜歡知道王天恩說的是實情,兩人沉默了半刻,還是杜歡開口道:“王大哥,給我講講你的情況吧!”
王天恩痛苦的嘆息一聲,開口講道。
那晚王天恩跳出帳篷,看見杜歡躺在地上,死活不知,本想組織剩餘的軍士抵抗,哪知黑衣人中跳出一人,武功奇高,招式又是陰險毒辣,自己一個不慎,還是被偷襲打暈了過去,等醒來後,自己就已經被關在這裡了。
“王大哥,我們想辦法逃出去吧!”
“呵!”王天恩苦笑一聲,“小兄弟,實不相瞞,我的手筋腳筋都被挑斷了,我現在是個廢人了!”
“啊!”杜歡吃驚道:“王大哥,這些人下的如此毒手。”
黑暗中王天恩的聲音又響起:“我的身體已經完全毀了,這幾日我又被他們連番折磨,若不是他們沒問出想知道的東西,留了我一口氣,要不我早就讓他們整死了。”
杜歡聞言心中悲憤:“王大哥,你一定沒事的,你要堅持住。”
“不行了,我自己的身體情況我自己清楚,不過,今日居然還能和小兄弟遇上,我死也無憾了。”
王天恩喘了口氣繼續說道:“小兄弟,你要是能出去,就去城東三家巷我的宅子裡,最東邊院子的角落裡地下三尺,寒鐵就埋在那個地方。還有,從現在開始不要和我相認,省的牽連上你。”
杜歡心中也是難過,又聽王天恩輕聲說道:“本來我都準備死在這個地方了,不過既然看見小兄弟也因我遭此劫難,我說什麼也得想辦法讓他們把你放出去。”
杜歡急道:“王大哥,能和你死在一起,我也無憾!”
“別說傻話,你一定要活著,我的軍士,你的鄉親,仇還等著你來報呢。”
王天恩語氣虛弱且堅定。
“什麼?那鐵鋪歇業了?”
“是啊!我今天去了兩趟,一直不見開門,剛又去了,還不見開,我就找人問了問。說是前兩天剛回老家了,要一個月才能回來。”
“媽的!早不出門,晚不出門,偏偏這個時候出門。”張立怒道。
“這人怎麼辦?”馬當擦著汗著急道。
張立也一時拿不出主意,這本身私下準備用這事搞點外快的,誰成想人不在家。
“先關著吧,注意別給搞死了,實在不行就等鐵鋪的人回來吧。”
“也只能這樣了。”馬當應道。
張立鬱悶極了,出了值守室的門就想去找北街相好的發洩下怒火,剛出了院子,迎面碰上一同僚,衝著張立打了個招呼。
“高強,你小子來這幹什麼?”張立心裡有火,言語上就多了幾分不客氣。
“張哥,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能否借一步說話?”高強倒是很客氣。
“裝什麼鬼!”張立有點不耐煩,“就在這說吧!”
高強今天有事來求張立,只能低聲下氣道:“張哥,御史王時中案子怎麼樣了?”
“你小子又不是不知道,王時中敢得罪廠公,人已經被殺了!”張立冷血的說道。
“今天我就是為這案子來的。”高強賠笑道。
“你小子不是瘋了吧,廠公親自過問的案子你想幹什麼?”張立看著一改平日模樣的高強,不解道。
“不不不,我哪敢呢,只是……”
“有話說有屁放,別耽誤我出去。”張立表情又不耐煩起來。
“王時中的案子不是牽扯到好多人的嘛?”高強謹慎看了看四周,附耳道:“今有個買賣,不知張哥敢做不敢做?”
“什麼買賣?”張立好奇道。
“宰白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