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密碼》第4章 拜訪
天地無垠,黃沙漫天,眼前一個巨大的石磨盤緩緩轉動,同時發出陣陣轟鳴聲…..
“太上曰:福禍無門,惟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行。
是以天地有司過之神,依人所犯輕重,以奪人算。
算減則貧耗,多逢憂患,人皆惡之,刑禍隨之,吉慶避之,惡星災之,算盡則死。
又有……又……。”
磨盤兀的卡殼,來回轟轟抖動起來,於此同時,站在前方的方垣頭疼欲裂,抱頭跪地,哭喊起來。
前後抖動幾次後,磨盤再次轉動。
“你答應我的事情,為什麼沒做到?為什麼沒做到!”
“嘟嘟~!”
身側,突然傳來刺目的燈光及刺耳的剎車聲。
“啊~!”
方垣猛然睜開雙眼,喘息幾秒後,大汗淋漓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此時距離上次車禍已半年有餘,出院回家之後,方垣時常被噩夢驚醒。
事故現場監控並沒有看到電動車出沒,只看到方垣的小汽車加速闖紅燈,撞上了一輛卡車,卡車司機並無大礙。但,事故與昏迷期間的經歷,卻猶如噩夢般的糾纏著方垣。
此時方垣已再無睡意,沉默的靠在床上發起了呆。
“不行,我要去驗證一下。這一切到底是真實的還是僅僅只是夢境!”
天微亮,方垣便起床擦了擦身體,穿上衣服出了門。
“您好,請問這裡是艮萬全家嗎?”
“我爸不在家,你是?”
開門的是一個20來歲,長相酷似艮萬全的年輕人。
是真的!儘管心中隱隱有所預感,但是看到這個人,聽到他的回答,方垣還是內心止不住的慌亂震顫。
壓抑住燥亂的心情,方垣冷靜說道:
“我是他以前的同事,知道他出了點狀況,來看看他。”
“哦哦,你好,請進。”
進屋後,年輕人遞了一杯茶水過來,同時說道:
“我爸前幾年事故癱瘓在床,前幾個月突然昏迷,現在在市醫院住院,並不在家。”
連時間也對上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想起了昨夜的噩夢,方垣急切道:
“能帶我去看看你爸嗎?以前上班時他對我還是挺照顧的,我還沒來得及謝謝他。”
“太客氣了,正好我等會要去醫院給我媽送飯,我準備好了咱一塊出發吧。”
“好的好的,麻煩你了。”
“不麻煩,你在這坐會,我做好早飯就出發。”
說完年輕人便快步進了廚房。
方垣環顧一下四周,隨後起身看向了艮萬全家牆上的一副照片。
這是一張老舊畢業照,頂上鮮紅的一行<同濟中學初三1班畢業照>。
照片中艮萬全,抱著雙手,坐在第一排靠中間的位置,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樣。
“你爸說他曾經當過老師?是真的嗎?”方垣高聲問道。
“那都是十幾二十年前的事了,好好的老師不當,非要出去打工,全家人都勸不住,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是挺可惜的。”方垣隨口回道。
慢慢的掃過一張張臉龐,忽然,方垣頭皮發麻,手上的汗毛根根豎起。
他看到了一個女生,一個扎著馬尾的女生,這個女生低頭含笑,默默的注視著艮萬全。令方垣恐懼的是,這個女生就是新娘的模樣!
與此同時,一聲若有若無的聲音傳來:
“桀桀,你跑不掉的……”
全身彷彿電流流過,方垣渾身一顫,迅速低頭回身走向座椅。
身後,彷彿有一道銳利的目光一直盯著他,方垣回到位置上坐下,低頭吹著茶杯,強忍著逃跑的衝動。
時間過了一會,艮萬全之子提著一個保溫桶走了出來,對著方垣說道:
“好了,我們出發吧。”
方垣應了一聲,迅速起身率先向著門口走去。
倆人乘坐公交,到了市醫院門口,方垣買了點水果,跟著艮萬全之子走向住院樓。
進了病房,便看到一箇中老年婦女坐在床頭,正在給艮萬全擦著身體,艮萬全睜著雙眼,雙目無神的看著前方。聽到有同事來看老伴,放下毛巾熱情的迎了上來。
“老艮前些年上班,好好的突然就在公司暈了過去,醫院說他是腦梗,前段時間迷迷糊糊的還能說幾句話,現在,跟植物人也沒啥區別了。”艮萬全老伴說著說著便抽噎起來。
方垣安慰了幾句,隨即看向艮萬全,期待的上前問道:
“老艮,老艮,你還認識我嗎?”
艮萬全眼睛轉向方垣,看了看後又呆呆的望著天花板。
方垣失望,和艮萬全老伴兒子聊了會天,接近晌午時起身告辭。
走到門口,方垣回頭攔下兩人,並再次看了一眼艮萬全,發現艮萬全此刻也正歪著頭咧著嘴盯著他這邊看。
方垣了楞了一下,卻發現更萬全並不是在看自己,而是看著自己身側。
方垣渾身一緊,迅速向倆人告辭離去。
出來時,已是中午,方垣渾渾噩噩走在路上,今日之行最大的收穫便是確認了車禍之後一直到現在的遭遇的遭遇並非只是在做夢。
現在,艮萬全的心願方垣已經達成,下一步就是如何解決新娘的問題。艮萬全家中出來之後,照片中傳來的注目感並沒有消失,尤其是從病房出來之時,艮萬全的目光,更是讓他在炎炎烈日下感受到身上一陣陣陰冷。
“小夥子,老頭子餓了幾天沒吃飯,施捨我幾塊錢買個包子吃吧。”
一個汙頭垢面的老頭伸手拽著攔著方垣說道。
方垣掏出身上買水果剩下的零錢遞了過去,老頭卻並沒有接過,而是用手撐開了自己的布袋挎包,示意方垣放進去。
方垣心煩意亂,將錢丟了進去側身便要離開,老者卻開口:
“魂者,氣之神,有清有濁。
口鼻之所以呼吸者,呼為陽神,吸為陰屈也。
魄者,精之神,有虛有實。
耳目之所以視聽者,視為陽明,聽為陰靈也。
陽神日魂,陰神日魄,魂之與魄,互為室宅。
生謂之精氣,死謂之魂魄,天地公共底,謂之鬼神也。
小夥子,這枚<制魂符>送給你。”
方垣接過符紙,入手剎那,感覺渾身一輕,一陣暖洋洋的感覺傳來。方垣感覺遇上救星,抬頭正要開口求教,卻已不見了老頭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