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羽翼就足已擊敗你們了》第7章 問心(上)
新成員招募完畢,葉川帶她們去轟趴館互相熟悉,聯絡一下感情,雖然享受著眾美環繞以及小櫻的投食天堂,再加上星野百合華天籟般的歌聲,至臻享受也不外如是,但那如芒在背般的視線真的折磨人,還有打撲克時,咱們兩個同為農民,你們上來炸我就過分了吧?農民何苦為難農民?雖然他很欣慰千鶴和美咲給足了他面子沒有直接鬧騰起來,但好歹送佛送到西,再演一下好吧。他也只能假裝對那些或是要殺人或是幽怨又或者是看人渣般的視線統統視而不見,痛並快樂著結束了這次迎新活動,不能說是如坐針氈,只能說是苦中作樂,強行享受了一波。
坐在回去的車上,隨著成員一個一個的離開,氣氛也越來越壓抑,在送走了最後一個成員佐倉唯裡後,車裡的氣氛也壓抑到了頂點,這邊壓力給到了葉川,他的腦海內自動播放起了自己的處刑曲,“雪花飄飄~北風蕭蕭~天地~一片~蒼茫~”,突然之間美咲打破了沉寂,“你還要裝死到什麼時候?!”,“等回去了再說吧”,畫風突然轉變,葉川沒有了平時的跳脫,連當初見到仙人時都沒停下的胡思亂想也消失不見,葉川側過頭看著美咲。
那噙滿淚水的雙眼讓他的心悸動了一瞬間,超凡的感官讓他將這種疼痛放大了數倍,看著那紅腫佈滿血絲的眼睛,終於有一滴淚水突破了表面張力的束縛投向了重力的懷抱,在她那精緻的臉龐上淌出一道淚痕,滴落在她的胸前,葉川只覺一陣窒息般的痛苦襲捲而來,世界彷彿失去了色彩變成了黑白繪卷,連超凡感知帶來的豐富色彩也未能在其上留下顏色,他囁嚅了幾下,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就連重複一下那句“回去再說”也無法做到,他的腦子裡只留下了一片空白,這一瞬間,他只覺得好像其他的打算都不重要了,他願意付出一切只想讓眼前的女孩笑一下,別再傷心。
然而下一刻,他的心臟又恢復了跳動,他看到了右前方千鶴那抽動的肩膀,他知道,自己並不是最痛苦的那一個,他現在連剛剛情緒引發的超凡感覺都不想去思考,只是想起來周幽王與褒姒的故事,大抵周幽王當初也是同樣的想法和感覺吧。最後還是千鶴打破了平衡,她哽咽著“回去再說”,重複了三次才完整地說出,氣氛又重新陷入了平靜,彷彿一切都沒發生過,只是時不時響起的擤氣聲證明著剛剛並非幻覺。
葉川清楚的明白,剛剛是千鶴心軟了,替他解了圍,只要他回去閉口不提,繼續裝死,那麼三個人還是能默契的回到從前,他還是能享受到美咲偶爾送上的福利,和美咲繼續飆車,相互撩撥,和千鶴互相切磋,順帶佔佔便宜。這是他們三個共同生活了八年的默契,他就是明白,甚至不需要思考就能得出這個結論,更不需要大腦去驗證其中的合理性,他雖然偏向理性,但他也知道,感情的事就是這麼不講道理。
但他做不到,葉川是一個有擔當的人,不喜歡逃避,更不會去逃避,事實被點破了,那就去面對它,去尋找辦法解決它,尤其是在見過了美咲那強忍著淚水的畫面後,再帶入了千鶴悲痛欲絕卻要替自己開脫的心情,他更做不到無視這一切,繼續保持原樣,忽視她們的煎熬只求自己爽快。
葉川知道,現在是時候去問一問自己的心了,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麼,以及究竟該怎麼做。
他不想變成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在另一個世界看小說動漫時,他就很討厭那種裝作不知道,無視其他人心意,跟許多人曖昧不清搞得所有人都傷心的男主,最後利用著別人的感情達成後宮的所謂的happy ending,僅次於討厭聖母婊,葉川是一個追求合理性的人,他不相信現實中那麼明顯的愛意會傳達不到,他總喜歡把那些作品現實化,去分析如果發生在現實中是否合理,合理的情況應當是怎樣,結果就是他發現,大部分都是作者把讀者當傻子,為了所謂的藝術效果製造巧合,要麼就是強行給人物降智,少部分會顯得極其荒誕,就像我們看一部靠猶豫不決最後拖成後宮的動漫,我們甚至會覺得終於修成正果,內心鬆一口氣,但如果真的發生在現實中,那麼只會讓人噁心,那個男主一定是知道其他人的感情,就像自己一樣,但他們選擇了當鴕鳥,被表白也裝作誤會,那就意味著他們要麼是單純佔有慾作祟,捨不得所有人,又或者是捨不得傷害其他人,而更可能的是二者兼有,所以下不定決心選擇,因為選擇後總有人會離去,結果就是優柔寡斷,惹人厭煩,最後靠著利用別人的感情和投入來達成後宮結局,這開心嗎?這一點都不令人愉悅,但凡帶入其中一個女孩的視角都會覺得可憐,所謂的幸福也只是存在於小說中,上不得現實,除了封建觀念的女人,沒有誰會想要分享自己喜歡的人,除非是迫不得已。但葉川的經歷不是小說,他接受不了自己變成這種人。
葉川不想自己也變成這樣,所以今天的事情未嘗沒有他自己的推動,跳脫的思維只是表象,他真正的想法深藏於內心,現在,是時候繼續剖開它,看看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葉川需要的是愛情嗎?葉川認為不是,他更在乎的是她們一天天陪伴自己成長的經歷,更在乎的是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在乎的是那些溫馨的回憶,他只是用喜歡和愛將她們拴在自己身邊,因為他知道,如果她們有了其他喜歡的人那就會與自己漸行漸遠,葉川需要的是他們之間的親情,可惜他作繭自縛,用愛情拴住她們何嘗不是拴住了自己,本來遊刃有餘的局面被他玩砸了,她們的親情終是變了質,親情被喜歡所壓倒,演變成了如今的局面,葉川不想去深究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了這樣,他只知道發展到這個局面並非他本願,他還是成為了自己討厭的那種人,吊著她們,不予正面回應,但他今天藉助契機激怒她們,將局面挑明,也正視自己的內心,問問自己究竟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