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府》第6章 秦廣王蔣
看著急速飛來的寶珠,深受重創的蘇牧根本無力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寶珠朝自己的腦袋落下。
臨死之前,蘇牧不禁回想起自己平凡的一生,難得有點不平凡的事情發生,沒想到卻是死在別人手裡,一想到這,他忍不住靜靜地閉上了雙眼。
“傻小子,都跟你說了影子了!”
突然,一聲大喝從蘇牧身後傳來,與聲音同時襲來的還有一股無形聲浪。無形聲浪連綿不絕,如同潮汐一般拍打在地藏菩薩的寶珠之上,硬生生將其停在了半空中。
看到此情景,地藏菩薩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身上一招,寶珠又飛回了他的手中。
“蟲子終於敢露面了?”
睜開雙眼,蘇牧看向了背後,然而背後也就只有印在牆壁上的影子罷了。
“難道?”
蘇牧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然後他強忍著身上的劇痛,將手按在了影子之上。
“你敢?!”
地藏菩薩看到這一幕,瞬間臉色發生了變化,驚怒交加,左手一揚,手中寶珠再次飛出,同時右手鬆開錫杖,手捏佛印,口中錚錚有詞地說道:
“阿迦舍讖蒱!”
話音未落,從地藏菩薩背後飛出兩雙金色巨手,朝著蘇牧方向抓去。
“快進來!”
蘇牧手剛按在影子之上,就感覺到一道劇烈的吸力將手吸住,同時他的右手手腕被一隻大手牢牢握住。只見大手稍微一用力,就直接將蘇牧整個人扯進了影子之中。
“轟!!”
地藏的寶珠和金色佛手直接轟在剛剛蘇牧所在的位置,劇烈的撞擊聲揚起漫天飛塵,但地藏此時臉色漆黑,
“該死的蟲子啊啊啊!!”
地藏菩薩憤怒地大喊道,手中錫杖在地上不停地砸出一個又一個大坑。
“任你躲得了一時,絕對躲不了一世!我一定要把你放在我香火上焚燒千世!才可解我心頭只恨!!”
地藏菩薩憤怒地揮了揮衣袖,轉身飛回了化城寺中。
……
“咳咳……”
被大手用力扯進影子裡的蘇牧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口中不禁又吐出一口鮮血。
“你小子也是大膽,當著地藏的面逃跑。”
說話的乃是一中年大漢,身高八尺,豹眼獅鼻,絡緦長鬚,頭戴方冠,身著黑色漢袍,腰佩一柄龍紋寶劍,顯得英武異常,但此時的他也癱坐在地上,毫無形象可言。
“真當修行者都不會輕功不會飛的是吧,好歹跑也要偷偷摸摸一點吧。”
話剛說完,大漢便起身,從手裡不知道從哪裡變了一顆黑色丹藥,沒管蘇牧還在吐血,直接捏開下巴塞了進去。
“唔,你給我吃了什麼?”
蘇牧人還感覺有些懵懵的,身上的劇痛還在席捲腦海,突然被人粗暴地把嘴巴扒開塞了不知道什麼東西進去。
“對你來說的好東西,再不給你吃估計你命都快沒了。”
大漢拍了拍手,隨口回答道。
蘇牧剛準備吐出,卻發現進來的東西入口即化,隨即便化作一股暖流席捲全身,身上同時傳來了噼裡啪啦的響聲,蘇牧還想繼續發問,突然又一口鮮血堵住了喉嚨。
噗的一聲,一口黑血吐了出來,蘇牧立馬感覺身上的劇痛都消失了,甚至太久沒睡覺的虛弱感都蕩然無存,感覺渾身充滿了力氣。
“這可是八品回春丹,雖然是垃圾貨,但是對於你來說綽綽有餘了。”
大漢擺了擺手,嘿嘿笑著說道。
蘇牧感覺到身體明顯好轉,站了起來活動了下身子後,看著這個威武大漢開口說道:
“你就是秦廣王蔣歆?”
蔣歆,字子文。三國時廣陵人,漢末為秣陵尉,追逐強盜至紫金山腳下,戰死後葬在紫金山山腳下,民間傳說,死後他成為陰間十殿閻羅的第一殿秦廣王。
而前面地藏所說的那個蔣子文,便是他。
“正是老子,你也是作得一手好死,最後把地藏的地藏咒都逼出來了,不錯不錯,有老子之前的風采哈哈。”
蔣子文走近蘇牧,笑著拍了拍後者的肩膀。
地藏咒,又名具足水火吉祥光明大記明咒,出自地藏三經之一的《大集地藏十輪經》,是地藏菩薩從過去殑伽沙等諸佛世尊前,親自求得並受持。這個陀羅尼是恆河沙諸佛的秘密心印,又由諸佛傳授給地藏菩薩,地藏菩薩也親自受持此咒,為了利益娑婆世界四大洲中佛的四眾弟子——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以大慈大悲心在世尊面前誦出來的。
“這地藏咒對於現在的地藏來說,每用一次都會損耗他的靈氣儲備,他現在這道殘魂剩的香灰可不多了,每用次地藏咒都得掂量一下他的香灰還夠不夠,幹得漂亮!”
說到這蔣子文又哈哈大笑了起來,明顯看到地藏吃癟,他十分開心。
“香灰是什麼?”
蘇牧聽到一個新詞,好奇地開口問道。
“你還記得之前地藏要你上香嗎?”
蔣子文臉上的笑意逐漸淡去,眼神中閃過道道怒火,
“那香想必你也猜到大概是什麼東西了,沒錯,那東西的名字叫做三世香,又稱人香,就是人的精氣神所化。一般來說,正常的人香是需要先昄依佛教,貢獻出自己的信仰,佛陀接受到信仰之後會分發‘三世香’,而這‘三世香’一旦上了,就相當於你三生三世都要被佛陀種在佛土佛國之中,變成他們的糧食,甚至是法器,丹藥!而香灰,就是人香燃燒殆盡之後的產物,一般來說像地藏這樣實力強大的禿驢都看不上,都是賞給下面的小沙彌用的。但是現在特殊時期,即使是地藏都只能撿著吃。”
“這還是佛?”
聽到這些,蘇牧難以想象,以佛教的影響力,會有多少人香種在佛土之上,又有多少人化身一炷香,變成一抹灰,到死都是魔佛的奴隸,所有物,甚至到死的骨灰,都要變成修佛者的丹藥補品!一想到這,蘇牧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唉,其實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蔣子文嘆了口氣,捋了捋鬍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