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毀滅擦肩而過》第7章 崑崙山的地獄之門被打開了
我和老楊,把腦袋縮回來,往後退了退,湊到了指導員身邊。
溫度已經降下來了,老楊吐著白霧說道:“指導員,這山上的動物都瘋了嗎?”
指導員沒接茬,抬起頭面對著我說:“大雷,你剛才想對我說什麼?”
我剛想著對指導員說發現腳印和鎖被擰斷的事,驚訝的問指導員:“指導員,你怎麼知道,我要對你說事情?”
指導員也驚訝的看著我,說道:“你剛才不是湊我耳邊,要說什麼腳印的事嗎?”
我一下子就蒙了。
老楊湊上來說:“大雷,你不是剛要彙報腳印的事嗎?你不是嚇傻了吧?”
我頓時從腳跟刷刷麻到了頭頂,太不正常了,是我間歇性失憶了嗎?我晃晃腦袋,努力回憶著。
老楊看我臉色不對,替我說道:“指導員,崗哨卡點插鎖被擰斷了,還有一串從山上下來的腳印,應該體重很重,你看我們根本留不下腳印!”然後老楊指指後面我們來時的路。
指導員,說道:“確實不正常……”。
我看著他們說話,說話聲越來越遠,還帶著嗡嗡聲。不對,不對,我這是腦缺氧了?“啪!啪!啪!”我使勁對著自己扇了三個耳光,讓指導員和老楊嚇了一大跳。
“你幹什麼?大雷?”指導員清晰的聲音響起來,兩人的面孔,呼的又出現在我的眼前。我搖搖頭,說道:“我可能腦子有點缺氧不清醒!”
“大雷,去把後面幾個人叫過來,別弄出太大聲音!”指導員低聲命令。我起身把槍斜跨在後背上向後跑去,在一瞬間,總感覺指導員和老楊那裡有點不對勁。跑到半路上,我腦子才反應過來,兩人的眼睛在昏暗的角落裡像四個昏暗的燈泡,和山外的那些野獸一樣。
“看錯了,看錯了!”我一邊跑,一邊嘟嚕著,是自己的腦子缺氧了。見到後面第二組的人,我揮揮手,幾人低身跟著我跑了過來。
幾個人在我身邊跑過去,我卻停了下來。我的腦子確實缺氧了,二組的人眼睛怎麼也越看越像燈泡,連跑動的姿勢也變的像長著爪子,一躥一躥的。
大家都湊到指導員身邊,輪流觀察了一下山谷外的情況,然後安排老楊蹲在拐角,繼續負責觀望。
“來,同志們。今天的情況大家都看到了,不管外面發生了什麼,我們都要想辦法挺過去。這樣,劉兵,你馬上回營區,通知文書用電臺呼叫山下面的基地,把這邊的情況彙報下去,請求火速支援,快去!”劉兵轉身跑走了。
指導員安排其他人:“你們,馬上回去叫上所有人,在營區外圍,用任何可以燃燒的物品澆上汽油搭成一道火牆,如果野獸衝過來,就點燃它。快去!”
然後,指導員把我拉到拐角,一股腥臊味頓時竄進了我的鼻子裡,我聳聳鼻子沒說話。我,指導員和老楊,三個人蹲在拐角處,指導員安排道:“來,大雷,宏偉。你們看,現在外面的野獸離鐵絲網還有一段距離,你倆從發電室拉一條電纜過來,順著山谷悄悄摸過去,讓鐵絲網變成電網,說不定能讓野獸止步。
指導員和一名老兵負責在這裡觀察警戒。我和老楊轉身就往回跑,我一邊跑一邊給老楊絮叨:“老楊,指導員身上有一股味,你聞到了沒有?”
老場扭頭看向我,瞪著兩個像黃色昏暗燈泡似的眼珠子,說道:“哪有什麼味?”
我嚇得著點沒摔倒,又使勁晃了兩下腦袋,看來我高原缺氧反應嚴重了。
發電室放著細電纜,我倆拉起來就往回跑。
這邊大家都行動起來了,桌子,椅子,床板,衣架子,木箱,書,文件等等一切可以燃燒同時又搬的動的,全部繞著營區排成一排。幾個老兵,開始從汽車裡往外成桶成桶的抽汽油。
我和老楊拽著電纜剛回到指導員身邊,那邊文書就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報告著:“指導員,電臺剛接通就受到干擾,現在完全聯繫不上了!不過,剛有十多秒傳上來一陣嘰裡咕嚕的說話聲,聽不懂,後來就啥也沒有了!”
指導員聽完,把文書拽到拐角處,讓他看了看外面的情況,又命令道:“情況危急,你堅守電臺,持續呼叫,不管能聯絡上誰,一定要想辦法把情況傳遞下去!回去吧!”
我和老楊,正捋著電纜,指導員轉過身來說:“把大衣脫掉,槍也放在這,輕裝上去,快去快回!”
拐角離鐵絲網有200多米,嘴裡噴著白氣的成群的熊,離鐵絲網有50多米遠,有的在原地轉圈,有的立起來向這邊張望,山谷的北面山崖下有一溜暗影,直通到鐵絲網跟前。
“野獸夜間主要靠嗅覺,我們是下風向,除非離的很近,不太容易發現”,指導員在我們出發前說道。
我怎麼聽怎麼像指導員在安慰我們,看了一眼眼珠子泛著黃光的老楊,說道:“我在前,你在我後面!”
跨進了山谷,像進了另一人世界。風捲著雪花吹的人有點打晃,大衣脫掉了,熱量散失的很快,一會就透心涼。我拽著電纜的一頭,快速的向前移動,老楊跟在我身後,我們順著崖邊,走到一半,突然看到崖上的狼群開始騷動起來,發出一陣接一陣的嗷嗷嚎叫,熊群也都站起了身子,向這邊張望。
難道是發現我們了,嚇的我和老楊,迅速的趴在冰涼的地面上,稍等片刻,熊群又轉圈的轉圈,張望的張望,我身上已經被冷汗溼透了。發現山谷外面又恢復了常態,繼續小心的往前摸過去。
我倆越摸越近,隨風飄過來,是獸群發出腥臭帶著臊的味道,讓我想起了指導員身上的那股味。今天有太多的不正常,容不得我多想。還有二十幾米就到鐵絲網跟前了,我只要把這頭的鐵夾子夾在鐵絲網上,任務就完成了。
“呱嗒!”路旁的崗亭門不知道是被推開了,還是被風颳開了,響起了一聲響亮的撞擊聲,我和老楊都半蹲著,屏住呼吸,停在崖邊。
風還在刮,但雪已經不下了,天上月亮在薄雲裡馬上就要露出頭,這崗亭裡黑咕隆咚,原來無數次執勤的地方,現在竟然變的這樣讓人恐懼,裡面好像蜷縮著什麼東西,遠遠的,看不清。
顧不得那麼多了,沒有電網,野獸可能很快就能衝進來,我擦著崖邊,往鐵絲網邊挪,還有十米,還有五米,就當我把鐵夾子夾上去的一瞬間。我被天上的一幕驚呆了。
天空瞬間一片明亮,從東往西開始滑過流星,一開始只有兩三顆,到了後來,就像下雨般的穿梭不停,是流星暴,月亮也在薄雲中露了出來湊熱鬧。
我們已經在明亮中暴露,熊群已經發現了我們,騷動起來。我正要拉著老楊往回撤,對面崗亭的黑暗中站起來一個人,穿著軍大衣。
老楊一看裡面有人,忙壓低聲音招呼著:“快走,你怎麼跑裡面去了,快撤呀!”說著,就要上前看看是誰還在崗亭裡。
我直勾勾的看著裡面的人,突然閃過一雙長條眼珠子,我想起了什麼,一把拉起老楊,大聲驚呼著:“不對,快跑!”
老楊被我拉的一踉蹌,差點趴在地下,邊跑,我邊往回看,崗亭“呼”的竄出一條身影,是一條碩大黑豹。而山谷外面,熊群已經聽到聲響,像有人開了發令槍,瘋了一樣,顛著滿身的肥肉向這邊衝過來。
”我的個媽呀!”老楊也慘叫一聲,撒腿往回跑起來。
我一邊跑,一邊向指導員喊道:“快通電呀,黑豹上來了,熊群上來了!指導員,快通電~”。
指導員在拐彎處呼的站了起來,黑洞洞的槍口瞄準了我。“啪!”一道火線順著我腦袋一側飛了過去,“咕嚕~”我身後的野豹在空中翻了個,又在地面上打了個滾,向一邊山崖竄去。
“啪!啪!”第二道,第三道火線追了過去,在崖壁上打出了火花,黑豹三下兩下又竄上了崖頂。
鐵絲網在熊群衝到跟前的前一秒,“吱吱”冒著火花響了起來,通電了。
“嗷~~,嗷~~”撞到鐵絲網上的熊被電流擊中,彈了回去,更多的熊像不要命的又衝了上來,再次被電擊彈了回去。
跑過拐彎處,我和老楊已經累攤了。回頭看去,熊群在燈影下,伸著長長的嘴,向外噴著白霧,淌著口水嗷嗷狂吼。
指導員,已經和幾個老兵,在拐彎處建了一個小陣地,嚴陣以待。
西邊的天空這時泛起微微的黃光,像很遠的地方著了火。我的腦袋可能是剛才太過激烈的跑動,頭痛欲裂,又出現了像屏幕一頓一頓的感覺,所有人說話聲一會近一會遠,嗡嗡聲越來越大,裡面還摻雜著一陣嘰裡咕嚕聽不懂的說話聲。
電網沒有我們想像的那樣堅固,僅僅堅持了幾分鐘,在上百頭熊發了瘋似的衝擊下,雖然電纜一頭的夾子打得鐵網啪啪發出火花,但一側的水泥樁子已經傾斜倒地,身形高大的熊被電的打著滾的衝進了山谷,像一群地獄裡來的魔鬼,瞪著血紅的眼睛,在風和雪的霧中衝了過來,更可怕的是,遠遠的看去,後面是數不清的同樣瞪著血紅的眼睛狼,豹……
是有人把崑崙山的地獄之門打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