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念》第10章 他,怎麼來了?
半夜顧念突然發起了高燒,乘務人員迅速給她進行了應急處理。顧念自從國外回來後,就覺得自己好像有點感冒了,但由於要準備期末考試,就簡單吃了一點藥,但是並沒有徹底的將感冒給治好。
這次倉促的高原之行徹底的將她的身體裡的病毒給全部的催發了出來。先前只是感覺有點發暈和頭昏腦脹,然後現在是高燒,在緊急處理之後還是進入了昏迷狀態,顧念沒想到,自己的西藏第一站,竟然就是醫院。
已經到了深夜的秦家老宅裡,卻依然燈火通明,一眾秦家人都端坐在祠堂前面的大廳椅子上。除了重傷未愈還躺在醫院的秦梓恩父子,其餘秦家之人一併到場。
秦老太太端坐在中堂之上,已經早已九十歲高齡的她,身著一身優雅得體的黑色旗袍,鬢角插著一束白色菊花,眼眶泛紅,明顯之前有過情緒激動的行為。
左邊首座是秦曄的父親,秦梓文,下首為秦曄二叔留了一席座椅,第三座是秦曄的三叔秦梓禮,後面是秦曄的姑父林易,也是林欣月的堂叔。再後面便是秦曄的一些堂叔,秦家的旁系之人。
右邊首座是秦曄母親殷容,下首是秦曄二叔母宋冰婉,之後便是三叔母簡詞,也是簡寧的姑姑。後面就是秦曄的姑姑,秦家的唯一的女兒,秦梓音。然後就是一些秦曄的堂叔母。
秦曄坐在秦父的後首看著自己手中那個剛剛才接收到的消息,微微蹙眉:三天了,還沒到家?
“老爺子的事我打算大辦,也算是看在他曾經帶著秦家走出那段黑暗時光的份上。你們有什麼意見,今晚就一併說出來吧,大家一起商議商議。”秦老太太聲音沙啞,中氣不足,一句話說完之後,精神氣彷彿都去了大半。
“媽,我不同意!”秦梓音率先表態,那個男人自她出生後就再沒管過她,自己從未叫出過一聲“爸”,甚至在自己最為在意的的婚姻上插手,現在臨了了,還要讓自己為他守靈盡孝不成?
“音兒,莫要胡說。”老太太輕聲呵斥。
秦梓音只好撇過頭,偃旗息鼓。
“老太太,既然是商議,您總要聽人把意見說完了再呵斥,也來得及嘛。”秦母殷容淡笑著開口。將秦父遞過來的眼神,視而不見。
“梓文,你是秦家的長子,你怎麼看?”老太太沒有搭秦母的話腔,轉而看向了秦父。
“母親這樣決定,自有母親的道理,孩兒我,我無話可說。”秦父低首,聲音沉悶。
老太太點點頭,“曄兒呢?你可是你祖父親自撫養長大,又是秦家即將上任的接班人,你有何看法?”
“老太太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我自然不會多說什麼。不過,作為秦氏的當家人,還請老太太以後有什麼重大決定,先跟我知會一聲,免得再出現今日這種狀況。還有,我只負責將老爺子接回來,至於其他的,就由老太太看著辦吧。”秦曄將手機捏在手心,利落的起身,微微向眾人頜首,瀟灑的離去。
他覺得顧念現在應該不在回家的路上,想了想,拿起手機給秦松打了電話,讓他查一下顧念現在在何處。
“西藏?!”秦曄的聲音驟冷。
“是的,秦總,根據夫人的定位顯示,她目前正在西藏,而且是在一家醫院當中。”
“讓秦楓安排我去一趟西藏。”秦曄說完後掛斷電話,不斷的磨著後槽牙,西藏啊。
口乾舌燥的醒過來之後,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顧念還是有點不可置信,自己的身體就這麼差勁嗎?一點小感冒就把她徹底給打趴下了。
“醒了。”
顧念望向聲音的方向,她瞪大眼睛,“你,你怎麼來了?”
秦曄輕輕的用棉籤沾水給她潤口,然後再拿勺子給她喂水,“先喝點水。”
“還要?”秦曄看著顧念一口氣喝了差不多半杯水,覺得差不多了。
“嗯,還要再喝一點。”
“嗯。”又餵了兩勺之後,秦曄拿紙巾動作嫻熟的給她擦擦嘴角,“先喝這些,半小時後再喝。”
“嗯,”顧念也沒在意,剛清醒腦子還迷糊著,喝了一點水之後感覺舒服了一點,繼續問道:“我怎麼了?”
說著就要坐起身。
“別動。”秦曄按住她正在插著針輸液的那隻手,“感冒引起的併發症,幸虧醫治及時,現在沒事了。”
“併發症?很嚴重嗎?那我昏迷幾天了?還有,還有阿春她們呢?”
顧念著急的問道。
秦曄看著她不開口。
顧念只好先選擇了乖乖閉口,但是忍了一會兒之後還是開口問道:“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一週前。”
“一週前?”
“今天是25號。”
“哦,啊?”“今天竟然都25號了?!那我,那我豈不是睡了好幾天了。”
“嗯,今天第三天。”
“啊,三天?那我那我,”顧念忽然很害怕,莫非自己的身體真的出現了什麼大問題不成?
“只是昏迷不醒,沒什麼大的問題。不要瞎想。”秦曄看著她一臉緊張,只好淡淡的開口。
“你什麼時候來得?”顧念本想問他是如何得知自己在這裡的事情的,但看他一臉疲憊,就不好問的那麼直白。
“兩天前。”
那他豈不是自己剛昏迷就趕了過來,他才剛剛忙完那邊的事情,又匆忙趕到這邊,難怪一臉疲態。
“我沒事了,你”
“我等你徹底出院後自然會走,顧小姐用不著這麼快就趕我。”秦曄的語氣較冷。
“我,”顧念張張口,狠狠心把那句“我只是想讓你去休息一會兒”給嚥了下去,算了,讓他誤會了也挺好。
“好。”顧念輕輕的閉上眼睛。
“既然醒了,就說說話,睡多了對腦子不好。”秦曄阻止她打算裝睡的舉動。
“我室友她們呢?”顧念只好重新睜開了眼睛。
“在酒店,秦楓會安排好她們。”看著她虛弱的樣子,秦曄雖然一肚子的怒氣,但此時也不好發作。
“嗯。”
“想吃點什麼?”
“我能吃什麼?”顧念語氣中帶著一絲委屈的問道。
“八寶粥怎麼樣?”
“嗯嗯,好。”顧念點點頭,好久沒吃八寶粥了呢。
秦曄拿起手機,穿好外套,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稍稍動了一下躺的僵硬的身體,看著輸液瓶裡所剩不多的液體,顧念有點憂心,要是在秦曄沒回來之前,自己必須得慢慢起身按響床頭電話,叫來護士。
西藏高原的天空如傳說中一般,纖塵不染,就好像乾淨明亮的湛藍色的一片海倒掛上去的一樣,讓人看了之後就會覺得心曠神怡,頓覺神清氣爽了許多。還有幾隻可愛的飛鳥在天空中嬉戲打鬧,樂此不疲的捉弄著彼此,可愛又有趣。
顧念看著看著便不知不覺的露出了笑容,這樣安靜又美好的場景,真令人動容。
有人推門進來,顧念將頭轉過來,發現是一名穿著白色護士服的護士,正端著自己的醫療器械。護士小姐姐很可愛,圓圓的小臉上有兩個淡淡的酒窩,笑起來甜甜的。
“你終於醒了啊?”
“嗯。麻煩你了,謝謝。”
“不麻煩不麻煩,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你都不知道你老公在你昏迷不醒的時候都要擔心死了,要不是吳主任攔著,他早就把你給強行轉院了呢。他呀,自從來了之後,就一直貼身照顧你。”護士小姐姐邊換藥瓶,邊笑著開口。
“嗯。”顧念不知道該如何回應護士小姐姐的話。
“你知道嗎?你昏迷的時候,那個來了,都是他幫你的,就不讓我幫忙。還有給你消毒擦身之類的,都他負責了。有這樣的老公,你可真幸福。現在稍微有點錢的男人,誰還貼身伺候自己的老婆,早就找護工了。”
顧念驚呆了,他他他,他怎麼可以這樣?雖然自己和他還沒徹底離婚,但他怎麼可以不經過自己允許,私自就作主,簡直是,簡直是道德敗壞,偽君子!
開門聲響起,“您回來了,您說的時間剛剛好,我進來的時候藥剛好就完了。”
“謝謝。”秦曄一手拎著保溫飯盒,一手拎著一袋生活用品。
顧念看著那個袋子裡琳琅滿目的東西,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護士剛剛說的話,那裡面不會有那個吧?
想著就瞪了一眼始作俑者,真是的,那麼隱私的事情他怎麼能大喇叭的說給護士姐姐聽,估計現在全護士站的人都知道了,指不定還怎麼討論他呢。
“怎麼了?”秦曄看著她氣嘟嘟的小眼神。
“沒事。”顧念悶聲回到。
“嗯,先吃飯。”
“我想做起來吃,可以嗎?”顧念感覺自己的屁股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僵硬的發疼。
“行,慢慢來。”秦曄將東西放下後,做到她身邊,輕輕用雙手拖著她慢慢的坐起,顧念坐好後,感覺自己終於得到了一絲的輕鬆。
秦曄拿過溫熱的毛巾,給她擦擦雙手。拖過一把椅子,做到顧念面前,就開始一口一口的喂她喝粥。
顧念是真的餓了,吃著糯甜可口的八寶粥,空蕩蕩的胃也漸漸變得滿足充實起來了。
“感覺怎麼樣?還暈嗎?”
“不暈了。”顧念搖搖頭。
“頭呢,還疼嗎?”
“不疼了。”顧念避開他的眼睛說道。
“顧念,說實話。”
“就一點點。稍微疼而已。我估計可能就是我睡得太多了。”顧念只得老實的開口,順便分析了一下原因。
“嗯。”兩人一時無話,都沉默了。
伸手從購物袋中巴拉了幾下,就拿出一個顧念熟悉的物品,小熊暖宮貼。然後秦曄也不打一聲招呼的就輕輕掀開了被子,順便掀開了顧念的病號服,將之前的那張輕輕撕下,新的這張暖貼粘貼在了她的貼身衣物上。
顧念壓根就來不及阻止,自己明明醒著,他,他怎麼這麼耍,耍流氓。
顧念想著就說了出來:“你耍流氓!”
秦曄繼續著手上的動作,輕描淡寫的說道:“又不是沒看過。”
看著顧念明顯有些怒意的神色,他只好端正態度的開口,“顧念,我不管你現在是什麼想法,但是隻要我們還沒有離婚,你的事,我就得管。”
“哼!”顧念懶得和他多說,這個人就是一個典型的大男子主義者,說要管的是他,說要離婚的還是他。
忽然,顧念感覺自己的腹部一陣動作,就很想去衛生間。
“怎麼了?”秦曄看她緊緊的把手摁在了肚子上。
“我,我想去衛生間。”顧念紅著臉說道。
“要不我幫你?”秦曄瞭然,一本正經的開口問道。
“不行,我我,我現在可以自己來。”顧念尷尬極了,真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麼想的。
“行,那抱緊我,我抱你去。”秦曄沒再堅持。一手抱著她,一手拿著顧輸液瓶。
等顧念站在馬桶邊上,結果秦曄手中遞過來的紙巾和那個東西后,她的內心只剩一片哀嚎。
她最終還是沒有問清楚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或許是一個不敢深究,一個不願真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