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妻坐懷,怎能不亂》第3章 談話
蘇言卿剛進入府中,便看到管家在等她。看那樣子,只怕久候多時了。
“二小姐,老爺有請。”
蘇言卿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回來幾日了,若不是今日她攪黃了太子那邊的事,只怕,她這個父親,也不想看到她吧。
到了書房,蘇重千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傳來:“今日之事我聽你嫡姐說了。”
蘇言卿面帶悲傷,聲音輕柔道:“女兒不知今日之事,未做足準備,還請父親責罰。”
蘇言玉確實事先並未提及此事,所以,今日之事,乃意外。
蘇重千意味深長地看著這個女兒,是當真不知情?
若果真如此,倒是連她孃親半分聰慧都未遺傳到,如若今日之事,她早已知曉,那又如何,太子喜歡與否,不重要,宮裡那位的態度才是最主要的。
“那你已知曉對方是太子,可有異議?”
這是在試探我,看著情形,只怕還不肯放棄。
蘇言卿低著頭,猶豫道:“婚姻大事,當有父母做主,女兒本不該多說,只是今日之事,太子只怕不喜於我,再則,女兒身子確實不中用,如若伴於太子身側,恐過病氣於太子,到那時,只怕連累蘇家。”
蘇重千聽之,不在意地笑了:“卿兒放心,為父聽聞顧神醫在皇城內,待找到他,你這病也便無事了。”
蘇言卿垂下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冷意,為了拉攏太子,蘇重千可謂是大費苦心,連師父在皇城的行蹤都打聽出來了。
看來,蘇重千為了蘇家的利益,是要犧牲她了。
這大周誰不知道太子能力平庸,驕傲自滿,只是因為運氣好,二十年來,大周皇帝只得一個皇子,為麗貴妃所出,為了穩固江山,不得已封為太子。
只是,上次聽師父說,宮中來人請他為皇后護胎,怕是丞相也知曉此事,所以才急著叫她回來。
畢竟中宮嫡子未出,乾坤未定,所以,犧牲個庶出的女兒來拉攏太子,再好不過。
如果皇后生出嫡皇子,蘇家嫡長女便嫁與皇后一黨,如此一來,不管現如今的太子登基與否,蘇家都屹立不倒。
但想來,現如今的情形,太子之位確實有所動搖,所以,她這個女兒,對蘇家來說,犧牲的可能最大。
蘇言卿心中暗暗下定決心,她絕不會成為家族政治鬥爭的棋子。
她這條命是師父花費一年時間才調理好的,她也不想再體會病重瀕死的感覺了。
在蘇家五年前趕她出府,不再給她任何幫助時,她早已不欠蘇家。
只是,蘇家畢竟是她出生之地,有她與孃親相處之所,她不恨蘇家,但也絕不會犧牲自己成為家族的籌碼!
蘇重千語重心長道:“卿兒,父親為你尋的這門婚事極其難得,太子可是儲君,現在你嫁過去是側妃,待太子登基,你便是高位妃嬪,這份尊榮,多少人求之不得,為父都是為你好,你可要……”
“父親可還記得孃親的模樣?”蘇言卿出聲打斷他,語氣幽幽的道。
“……”
看著眼前父親怔愣的表情,蘇言卿輕笑地轉身離去,一言不發。
書房寂靜了片刻,而後傳出東西掃落於地的聲響。
…………
蘇言卿回到星月閣,茉兒迎了上來:“小姐,你臉色不好,可是身體不舒服?”見過蘇言卿以前病懨懨的樣子,茉兒現在一看,很是擔憂。
“我沒事。”
蘇言卿想到師父在皇城中,倒是有一段日子沒見他老人家了,想著,拿起筆,寫下了幾行字。
“茉兒,師父現如今在皇城中,你明日便把這封信拿給善藥堂的掌櫃的。”蘇言卿把信交給了茉兒。
然後走到了床邊,打開了一個錦匣,裡面是幾個小瓶子,裝的都是蘇言卿研製的藥,有傷藥,也有毒藥,看到這些,蘇言卿才安心,這是她的底牌。
這幾年,師父除了治療她的病,本想著教她醫術,只是她靜不下心看醫書,只學了一點皮毛,倒是在藥理方面有興趣。
師父無奈,但也用心教她,所幸,她在這方面倒是天賦異稟,現在在配製藥物方面甚是精通。
茉兒察覺出今日小姐的情緒不對,但小姐總是喜歡自己消化,從不對他人說,就連顧神醫也不說,茉兒挺心疼的:“小姐,夜深了,早些歇息吧。”
蘇言卿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看向外面的天色,確實夜深了,該睡了,對茉兒軟聲說道:“去幫我備水吧,我想沐浴。”
蘇言卿坐在浴桶中,熱氣升騰起的霧氣浸溼了皎白的臉龐,但是能清楚的看到女子眼神呆愣,顯然是心思不在這。
蘇言卿想起孃親還在時,父親會教她寫字練畫,陪她追逐打鬧,下朝時會給她買冰糖葫蘆。
孃親走後,這些也隨之消失了。
她本以為回來只是會面對嫡母嫡姐暗地裡的刁難,這些她有信心能應對,但並沒想到,父親竟會讓她在如此形勢下做太子側妃,父親為了權勢地位,竟連她的性命都置於如此險境,當真是無情至極。
她知道瀕臨死亡的感覺,若不是師父救她,那年冬天,怕是真的熬不過去了,所以,她現在格外惜命,事關性命,她不會任由擺佈的,不管是誰。
蘇言卿從浴桶中站了起來,眼神平靜的邁出浴桶,擦拭水珠後穿上睡袍,走出浴室。
茉兒在外等候,看著小姐神色平靜的走出來,小姐許是想開了。
“茉兒,你今日表現真棒,我要獎勵你。”蘇言卿坐在梳妝檯前,笑著看向茉兒,“這支瓔珞金簪,便拿去做嫁妝吧。”
茉兒看著小姐恢復了之前的模樣,心中開心,也高興的接過簪子。
距離上次之事已有半個月,蘇言卿本想著這段時日能見師父,但善藥堂一直未有消息傳來,又想起上次師父說宮中來人,她猜想,師父應當早已進宮。
這日一大早,蘇言卿還在睡覺,迷迷糊糊便聽外頭吵吵嚷嚷,不知發生何事,喚了聲,“茉兒”,在門外的茉兒立刻推門進來,“小姐。”
“外面為何這般吵鬧?”蘇言卿半張小臉還捂在被窩裡,大早上的,還不想起。
“小姐該起了,大小姐剛剛過來了,說找你有事。”茉兒喚了外面的丫頭送水進來,“小姐真該起了,許是真有事呢。”
蘇言卿沒辦法賴床,任由著茉兒拉她起來,過了大概半刻鐘,蘇言卿腦子清醒了。
梳洗完畢就去會客廳,只見蘇言玉面上精神飽滿,打扮整齊得體,顯得明豔大方,端莊秀麗。
“不知嫡姐大早便來,卿兒未能迎接,嫡姐莫怪啊。”蘇言卿打扮素淨的小臉揚起明媚的笑,緩緩走向蘇言玉。
蘇言玉今日這一身打扮可是精心準備,那布料,可是早早便去預定,晚了可就沒了的,髮釵也是皇城中時興的樣式,臉上的妝容更是細緻描摹。
她本自信滿滿,但看著眼前未精心妝飾但難掩姿色的庶妹,臉上出現了一絲不喜。
但她是嫡女,身份尊貴,自不必如旁人般,以容色侍人。
所以,蘇言玉也笑著回道:“妹妹身體不好,不如我般,日日早起侍奉母親,倒是忘了妹妹的作息時間了。”
明裡暗裡嘲諷她病秧子,沒你孝順,蘇言卿心裡翻了個白眼,坐下喝了口茶:“嫡姐今日妝容精緻,妹妹倒是不像嫡姐這般愛打扮,平日甚少塗脂抹粉。”
蘇言玉攥緊手帕,臉上再次掛上笑容:“妹妹可知今日是何日子?”
“莫不是今日是嫡姐許配人家的日子?”還賣關子,倒是要看看你想幹嘛。
蘇言玉心中又氣又羞,看著眼前笑意盈盈的臉,不知羞,這種事情都能說得這般坦蕩,咬了咬後槽牙:“妹妹說笑了。”
父親母親當然是要細細幫我挑選,哪如你般,要給太子那草包做妾,側妃,說得好聽。
雖說不喜她說的話,但今日是個好日子,蘇言玉還是難掩興奮:“今日是皇城三年一次的迎商日,妹妹小時候也去過,這幾年辦得愈發熱鬧了。”
迎商日?
蘇言卿確實知道,本朝盛行貿易,與周邊小國互通商市,商人地位不算低。
朝廷鼓勵貿易,三年一次的迎商日,不止本朝商人會前來,別國也會有商人來此,屆時,皇城中各類商品應有盡有,新奇無比,看得人眼花繚亂。
蘇言卿臉上也有了興致,這般熱鬧的日子,定然是要出去的:“嫡姐可是現在就要去了?”
“母親給了時間我們準備,我已準備妥當,就等你了。”
“那嫡姐可再等我片刻,我換身衣服便出發。”蘇言卿也是愛美的小姑娘,當然要穿好看的裙子了。
“那你去吧。”蘇言玉心底腹誹,你還不是也要去打扮打扮。
片刻後,蘇言卿換上了一襲淺色的衣裙,行走間裙邊泛著淺淡的紫色,配上細膩白皙的膚色,純潔無瑕的臉蛋,唇色自然粉嫩,愈發楚楚動人。
然後,與驚羨中帶著一絲妒忌的蘇言玉一同往楚婉所住的梧桐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