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二十年》第10章 文武雙全的呂玉澤
山東人從文從軍,大抵都是抱著一個樸素的願望,就是混個鐵飯碗,很少或者說沒有想到會把皇帝老兒拉下馬,換自己坐坐的想法。
武廟十哲中有五位是山東人,君王可沒聽說有幾個是山東人。有句話說得好,南邊的文臣北邊的將,關中的黃土埋的是皇上。
忠臣良將可以說是山東人最高的追求,自古以來,山東地界就不是造反人士孕育成功的溫床。
明朝的重文輕武,導致的後果就是軍隊戰鬥力直線下滑,老百姓恥於當兵。江南地界市井文化發達,販夫走卒之輩也大都識字算數,人人都不重視武事,尤其是那些大家族。
山東地區卻是有些不同,雖說出了個孔老二,儒家文化的發源地,有不少文化大家鴻儒。譬如,王化貞,範復粹,趙秉忠,紀騰蛟,秦士奇等。
可在世人眼中,山東其實武比文重,尚武之風重,歷代不僅出悍將,更出帥才。不說時代久遠的呂望,孫武,孫臏,吳起等,本朝的戚繼光戚少保就是個打遍南北無敵手的好漢。
可惜的是山東地區帥才將才是有,兵員卻不是那麼有名氣,比不上老秦人的勇武,也比不上現在的浙兵和白桿兵。
明朝的山東布政司其實分管著遼東的民政,只是現在建奴猖獗,遼東已經是名存實亡,只剩下東江鎮的幾個小島在苟延殘喘。
山東是抗擊遼東建奴的後方基地,東三府始終處在戰爭的陰雲中,如果建奴會造船渡海的話,那山東比京城更容易被建奴攻陷。
後金建奴選一偏師,不拘是八旗中哪一位旗主,帶著一旗人馬,再配上蒙漢僕從軍。人數不用過萬,從旅順泛舟而來,龍口,煙臺登陸都可以。
翻過低矮的山東丘陵,前面就是無險可依,千里遼闊的華北大平原,明國京城旦夕可至。明國重金打造的寧錦防線,就失去了作用。
天幸使用海軍水師,跨海作戰是急需後勤,團隊協作的戰爭模式,高科技成分佔比重,剛從茹毛飲血中擺脫出來的韃子擺弄不了。當然孱弱的明軍也不行。
以上都是一些歷史上的說法和呂玉澤的一點心得,他在後世也是一個歷史軍事迷,什麼都喜歡誇誇其談。
對現在的呂玉澤來說,他所處的世界還是那樣的平淡無聊,一點也沒有末日的景象。
歷史仍然像那一卷卷,一冊冊,一摞摞的竹簡書籍一樣,被束之高閣。
人們閒暇時談古論今的時候,被偶爾翻起,已經是相當不容易的事情。
十二歲的呂玉澤還是會被母親和管家嚇唬,一個十幾年養在深宅中的地主家的傻兒子,突然聰明還變得大膽有力氣,為了防止出事,怎麼嚇唬都不為過。
“兒啊,以後可不能一人出門,響馬土匪會把你抓去綁票!”
“少爺,可不能一人上縣城,拍花子的會把你抓去,你這細皮嫩肉的,沒個好下場。”
“少爺啊,可不敢一人再上那摩天嶺,可保不準每次遇見的山靈精怪都是善良的。要是再把少爺您給點傻了,可怎麼辦?”
管家的嘴真是烏鴉嘴,聽說因為最後一句話說得禿嚕皮了,老太太狠狠讓這老貨自罰兩巴掌,哪壺不開提哪壺,外人不說少爺傻了,他是逮住機會就想禿嚕兩句。
十二歲的孩子,即使加上和平年代的二十多年,兩世為人,呂玉澤還是經不住嚇的。
明末是個千里無人煙,流寇建奴肆意橫行,草民易子而食的時代。沒有什麼見識的呂玉澤根據管家和母親的描述,自然就認為現在山東地面上已經是響馬盜賊的天下。
至於另一個原因,就是他前世的記憶,在明末歷史中濃墨重筆的事件已經開始發生,波瀾壯闊的民變已經開始。
這個時候,李自成,張獻忠,羅汝才已經閃亮登場了。雖然還在西北關中蹦噠得歡,還沒有來到齊魯大地。
但想想他們那如蝗蟲一樣的流寇部隊,天然站在他們對立面的呂玉澤就不寒而慄。他可是地主老財,遇到流寇,恐怕連被裹挾從賊的命都沒有。
直接就地成盒,變成軍糧了。
所以嘛,講究內秀的呂玉澤是不敢出村子的,起碼,他學會如何熟練運用一身蠻力之前,是不出村子的。
打王者或者DOTA的人都知道,唯苟者能長存,喜歡玩這類遊戲的呂玉澤,有一個強迫症,一局下來一次不死才是王道,至於己方勝利或者失敗,那都是小事。
山東出響馬,關外出鬍子,一脈相承的玩意。山東的武術世家很多,走街串巷賣藝耍大刀也是一門手藝。
山東人愛看熱鬧,碰見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的場面,骨子裡就不想挪步走人,即使是那種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窮人,也喜歡伸著脖子看別人出醜。
聚眾鬧事,乃至白蓮教聞香教起義,山東的老百姓也是一忽悠就鬧事,起義初期的戰鬥力也不低,原因在於山東大漢的單兵作戰能力強。
誇了一通山東人會武藝,引申出一個什麼話題呢,那就是呂玉澤,立志文武雙全的呂玉澤,遇到了難題。
這個難題就是有人,準確的說是有物攔住了他走出內宅門,通往新世界的路。
呂玉澤的前世,屬於新農村的三大惡霸,分別是,土狗,大公雞,再就是大鵝。這三樣東西,土狗通人性,一般只咬生人,不咬主人,敢咬主人的狗,早進肚了。
大公雞就隨機性很強了,脾氣好的時候,是模範丈夫,是移動的鬧鐘。脾氣不好的時候,生熟不分,那就逮誰騎誰,一張利嘴專叨頭皮,身高不高,飛起來湊,一副戰鬥狂的模樣。
大鵝,不是後世的大白鵝,而是中國本土的獅頭鵝,頭上的紅頂子基本上都是垂拉成一團,年歲大的鵝冠頂子已經是黑紅色。攻擊的目的性強,比狗好鬥,還專欺負小孩,尤喜欺負光屁股的小男孩。
打架贏了後得意的樣子,誰看了都覺得可惡,前文說過,呂玉澤曾經形容自己的母親走路像一隻挺胸抬頭的獅頭鵝。
呂家大宅院裡頭,這三個惡霸都有,大黃好說,是呂玉澤的跟班,大公雞也好說,去找它那一群相好的去了。再說,現在的呂玉澤也不怕大公雞了。
自從那天從山上下來,老太太做主,讓廚子用家裡的一隻大公雞做了一道滕縣炒雞,為小少爺壓驚後,那香辣醇厚的雞肉味,肉汁都起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