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者遊戲》第4章 休息日之前
打工人的生命循環週期是上五休二,有的會上六休一,更有甚者極限循環直接007,今天,就是伍月李斯生命七天循環週期的最後一天,上六休一的最後一天上六!已經燃燒殆盡的伍月一邊往揹包裡面塞雨傘和保溫杯,一邊感嘆“勇敢的少年,最後一天,創造奇蹟!”
明天就可以休息了,所以就連上班路都顯得沒那麼令人絕望,伍月忍不住蹦噠進地鐵站,李斯趕緊按住雀躍不已的伍月“你冷靜點,這樣會踩到人,還有可能直接摔倒。”“好的好的小李老師。”伍月老老實實排隊買票,她地鐵卡沒錢了。“唉,交通費也太貴了,再這樣下去要吃不起飯了啊。”李斯懶得動手,把自己的也塞給伍月“沒辦法,誰讓咱是小職工呢,忍忍吧,熬兩年工齡沒準就好了。”“要不就是凹工齡,要不就是公司黃了,你看咱們這種小公司能扛多久啊。”伍月把揹包拽到胸前,緊緊盯著地鐵到站的計時牌,“今天你別衝在前面,跟緊我就行,我可不想再被夾在中間動彈不得了。”“是是是,抓緊你…的頭髮了咦嘻嘻嘻。”李斯一把扯住伍月的馬尾辮,但也沒敢用力,只是輕輕捏住。“鬆開我!頭髮會油的!快鬆開!”伍月抬腳就要踩李斯的皮鞋,李斯一個閃身躲了過去“不鬧了不鬧了,一會就看你的了兄弟!”
叮叮咚,列車到站…伍月氣沉丹田雙腿微曲上身前傾,雙腿肌肉緊繃蓄勢待發,列車門緩緩打開,下車的人和上車的人都等不及車門完全打開,就互相推搡著擠著或上或下,中間時不時夾雜著男男女女的大聲抱怨“別擠了別擠了,讓人家先下來啊!”“欸!我的手提包!”“擠什麼啊都能上去吧。”還有一些大聲咒罵“【嗶——】別擠了!我今天【嗶——】剛刷的新鞋!我【嗶——】你是【嗶——】的瞎子嗎?沒長眼啊!趕著投胎是吧!”被罵的人也毫不嘴軟“你罵【嗶——】,你【嗶——】自己看看多少人!這是我【嗶——】想擠的嗎,【嗶——】有本事去罵後面的人啊,臭煞筆。”伍月趁著雙方開罵的功夫,成功擠進了後門的扶手位置,把死死抓住自己揹包帶子的李斯甩進身後,這種熱鬧幾乎每天都有,伍月都懶得看了,大家都著急趕時間,誰會在意和自己啥關係都沒有的破事呢,周圍人一圈冷漠臉,車廂的白光照在臉上,一個個眼神空洞的像是孤魂野鬼。
伍月的穩定操作,讓兩個人能夠準時的打卡上班,李斯不恥下問擠地鐵的秘籍,得到伍月大道至簡的回答“心要狠,腿要穩,眼疾手快,抓到機會絕不放手。”天氣越發的冷了,桌面都感覺冰的手臂痛了,伍月從腳底下的小箱子裡面拽出來加熱桌墊,給自己安排的舒舒服服。“你不冷嗎?”“沒什麼感覺。”李斯鑽到桌底收拾著電線,有兩根電線一直在他腳底下滑來滑去,好幾次差點把他絆個跟頭。
悠哉又焦躁的一個上午過去了,大概是臨近每週一天的休息,整個辦公室瀰漫著一種按捺不住的浮躁,伍月拎著盒飯在回辦公桌的路上偶遇了李斯,李斯揉著太陽穴,緩解頭腦的酸脹,一邊上樓一邊問伍月“週末什麼安排?”“不安排,回去睡覺,困的要死。”伍月一邊說著一邊打起了哈欠,困這個字好像有魔力,哪怕只是說說都讓人感覺昏昏欲睡“你呢?”“我還不知道,可能去逛街吧,給家裡增加儲備糧,一起去吧,想吃什麼你自己挑。”李斯拉了一下因為打哈欠揉眼睛差點一腳踩空的伍月“對哦,還得去屯糧食,嗚嗚嗚就休息一天還得出去奔波,太難了,我想在那一天做一個只會睡覺的廢人。”伍月一想到要去超市商場和一堆人擠來擠去就渾身上下哪哪都疼,雖然她搶購一類的生存技能點滿了,但是這都是為了生活,才不是本心!她可老懶狗了,因為懶得想穿什麼乾脆買了幾件一模一樣的衣服,因為懶得走去找垃圾桶就乾脆五步一個垃圾袋的程度,要不是胃不好,她能懶得吃飯在床上餓得頭昏眼花也是做的出來的。
“別這樣,趁著年輕不能把大好的時光都睡過去啊,好歹活動活動,你不怕捂住血了嗎?”李斯滿臉苦笑,這話聽著像是鼓勵伍月,其實是在安慰自己,算了算了,不要和這個懶狗較勁了。“遵命,小李老師。”
伍月其實也沒想真的睡上一整天,不過是發洩一下打工的怨氣罷了,要不是為了小錢錢,她最理想的生活狀態肯定是小埋,至於自己的休息時間如何安排,自己一向是說走就走,突然被問,那就要看自己當天想幹什麼,又有了什麼突發奇想了,比如大清早坐公交車跨越一個區只是為了去吃骨湯拉麵,聽說哪裡有小集市坐兩個小時的公交車也要去,對於日程規劃,她自己都沒辦法確定。
叮咚~你有一條未讀信息~伍月剛吃完飯就收到了快遞短信。伍月在遊戲社區裡面維護著一個玩家群,眼下剛好是成立一週年,前些日子伍月和幾個管理員私下商量要不要來一個線下面基小聚會,慶祝幾個人一年來對於這個群的付出和辛勞,這個快遞就是場地用品。丟垃圾的途中路過打印室,看到李斯在裡面忙著粉碎一些資料,突然想起來他們小說這件事,於是拎著一包垃圾找到李斯“啊對了,週末得把咱們那個小說寫一點出來啊,時間到月末就截止了,咱們還有四個週末的完整時間,還挺緊張的。”“咱們?什麼咱們?你倆?你倆週末要一起出去幹嘛?”哪裡能沒有和喜歡聽牆根的大嘴巴同事呢,劉姐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兩個人背後,把剛才的對話裡面的咱們給聽了去了。中年婦女對於男女關係的八卦內幕有著難以想象的執著,老社恐人伍月深感不妙,她最不擅長就是應付無意義社交和口水話了,抬頭求助的看了一下李斯,交給你了兄弟,對著劉姐笑了一下,晃了晃手上的垃圾,就直接遁了。李斯對著伍月悄悄wink了一下,暗示交給我吧。
“哎呀劉姐~週末嘛,年輕男女一起約個飯打發時間很正常啦,京南百貨新開了一家烤魚,新店酬賓有雙人折扣!我這不是約不到人到處問能不能幫個忙湊個折扣嘛,可惜了,問了一圈,不是要去約會就是女孩子的閨蜜時間,那群臭男人只會在家摳腳打遊戲,根本都懶得理我,我也不想和一個男人一起去商場下館子,那也太奇怪了,我看我只能把好不容易搶到的優惠劵放棄了~”李斯攬著劉姐肩膀,惋惜的大聲嘆氣“據說當天辦會員有五折優惠呢。可惜,真可惜!”
劉姐眼珠一轉,試探道“京南百貨,那離我家還挺近的啊。”李斯假裝不知道的樣子,恍然大悟的說“是啊劉姐,京南離你家那麼近,不如週末帶孩子一起去嘛,小哲和你都辛苦了,忙了一個禮拜週末去放鬆一下,帶孩子去玩玩,順便逛逛商場給自己買兩身衣服,多好,對不對?還能增進一下母子之間的感情。”劉姐面露難色的推脫到“這不太好吧,畢竟是你的東西,我這麼空手白拿是不是……而且小哲週末要補課,哎呀,時間上來不及,太趕了,我還想他回去多休息一下,多做兩套題呢,這優惠券你就自己收著吧啊,約一個喜歡的姑娘一起去培養一下感情嘛,對不對?”李斯用力的拍了拍劉姐的肩膀,大方的說“別這麼說,就當我這個做哥哥的給小哲一個禮物,平時不能去多看看他,多去陪她玩,這個就當送給他的禮物,而且還得感謝劉姐,你平時對我們的照顧呀,對不對?到時候小部長那裡的多給咱說點好話哦。”李斯湊近劉姐,低聲說道。劉姐又假裝推脫了幾次,終於一副耐不住實在推脫不掉的表情說“這話說的,我可得替小哲謝謝你這個哥哥,太不好意思了,有空來姐家裡玩啊,得讓小哲多跟你好好學學。他就是太軟弱了,一點都不會主動。”一邊說一邊美滋滋的走了。“沒問題!有時間我一定去啊!”李斯看著劉姐踩著高跟鞋雀躍的背影,撇撇嘴,也回去工作了。
李斯回到工位開始收尾一週的工作,然後做了下週的工作計劃,順便給伍月發了一個消息【搞定♬(ノ゜∇゜)ノ♩】伍月秒回【牛蛙牛蛙!】和伍月這個社恐截然不同,李斯對付這些東西得心應手,時間久了,伍月把能推掉的社交都甩給了李斯,李斯也是樂在其中,畢竟自己的工作太枯燥了,有機會能借機透透氣可太好了。下班鈴聲終於姍姍來遲,伍月整個下午眼巴巴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走過,簡直度日如年如坐針氈,伴隨著鈴聲的響起,直接一個箭步竄出了公司,生怕被抓著加班。快樂的週末,我來了!李斯大步流星緊緊跟在後面生怕走慢了被伍月落下,終於在出公司大門的拐彎地方,可以減速慢行了。
伍月好奇李斯到底說了什麼把劉姐這個大舌頭打發走了,李斯就和伍月複述了一遍他們的對話,聽完李斯的複述,伍月打趣李斯“劉姐要是知道你糊弄她,看週一上班會不會扒了你的皮。”“我可沒糊弄她啊,我說的都是實話,我可是老實人!”伍月腳下一停“所以真的有一家新店酬賓的烤魚店在京南?”“當然啦,做人可不能開空頭支票啊!”伍月傻了“所以你就把那個優惠劵給出去了?白給的嗎?”李斯一臉理所應當“對啊,怎麼了”“為什麼不留著給咱倆用啊?自己拿去改善伙食不好嗎?”伍月為週末的烤魚吹了感到難過,“啊?我看你這麼宅,以為你對出去吃不感興趣呢,京南距離咱們住的地方又那麼遠,我就沒問你。”伍月扶額“好吧,反正你也給出去了,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李斯拍拍伍月的揹包安慰到“劉姐那種愛貪小便宜的性格,你不放點血出來怎麼好糊弄過去啊,再說了,借這兩張優惠劵全當送個人情,也不是太虧啦。”“別說別人了,咱週末吃啥啊?”伍月白了一眼李斯“吃什麼?吃泡麵吧!”“歪!你可不能打擊報復我啊!我是真不知道你會去啊!我是良民!我是無辜的!”
伍月到底還是沒有讓李斯週末吃泡麵,她自己也要吃飯的,做兩份太麻煩了,例行火鍋好了,簡單,好吃,而且能吃一天,火鍋真是世界上最棒的發明了。伍月給李斯列了一個清單,她先回去取快遞,李斯買好東西直接回去就行。起鍋上油炒料,投擲大量幹辣椒辣椒粉和黃芝麻爆香,加入花椒香葉增加麻香,正炒著呢,李斯剛好買好東西回來了,伍月找出柴魚湯和帶一點肥的牛肉卷,將牛肉卷下鍋一起炒,炒出了香噴噴的牛油,將炒熟的牛肉盛出來當成晚飯,順便指揮李斯做一鍋米飯。把超市裡面速凍的柴魚湯放在微波爐裡面解凍,然後倒進炒好的火鍋料裡面,大火燒開後小火熬煮,伍月這才有時間去換衣服。李斯守著電飯煲肚子餓得咕咕叫,聞著滿屋子的火鍋香,饞的想死,看看桌子上用剩下的炒牛肉,抬頭問換好衣服出來的伍月“晚上就吃這個嗎?”然後扭頭看了看火上的火鍋料,意思是就吃這個?我想吃那個!
伍月盛了飯“就這個,那個明天的。”也不管李斯,自己吃了起來,大有你要是不吃這個都不會給你剩下的哦的架勢。李斯趕緊也盛了飯,不再賴賴唧唧的討價還價,嫌棄的夾了一塊乾乾巴巴的牛肉放進嘴裡,剛想抱怨,就被爆炒之後牛肉的幹香吸引了,麻辣鮮香,牛肉邊被油炸的脆脆的,上面裹著一層紅彤彤的辣椒牛油,高溫將辣椒麻椒和牛肉的香味完美融合,口感緊實酥脆,回味略帶一絲焦香,在這冷颼颼的深秋,李斯能配兩碗大米飯!伍月一抬頭就看見李斯埋頭苦吃的樣子,又忍不住自己的壞心眼了“呦~現在不嫌棄我這是炒剩下的底料了?讓你吃邊角料不委屈了?”“別這麼說,你連邊角料都能做這麼好吃,那鍋火鍋湯該多鮮美絕倫啊,我要是有你一半的手藝就好了,也不至於整天吃冰涼的外賣了。”李斯把嘴裡的食物嚥進肚子,才張嘴開始誇誇,“不對,我才不學做菜,就讓你做,我負責吃就好,啊哈哈~”“我無所謂,你出錢就行。”“那必須的啊!我能讓你白花錢嗎?家裡有個五星級大廚我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伍月都無語了“你可真行,相聲演員都得對你的捧哏能力甘拜下風啊,這幾句有點刻意了啊,收斂一點。”“嘿嘿嘿,好的好的!我可是真心的!日月可鑑!天地為證!”說完這句話窗外就開始天降暴雨起來,伍月李斯大眼瞪小眼,“這也太巧了!”“完全是巧合!”兩個人異口同聲……噗嗤,兩個人抱著飯碗笑開了花。
“行了行了,吃飽了就去把碗筷收拾一下原地解散!”伍月關了灶上的火,蓋好了鍋蓋,準備洗漱。“欸?今天不睡前小說大討論嗎?”李斯吃的肚皮溜圓一動不想動。“明天有的是時間,明天再說吧,現在我只想躺著擺爛。”李斯捏了捏自己鬆垮的肚皮,和正在刷牙的伍月說“壞了,我好像被你喂胖了。”伍月吐掉牙膏回懟“你自己吃飯跟不要命一樣怪我咯。”“嘖,你很煩內!”李斯看了看天氣預報“明天去晨跑吧,太久沒有好好運動了,想當初我在學校的晨跑健身擼鐵就沒斷過,風雨無阻雷打不動,嘖嘖嘖,現在太墮落了。”伍月洗好出來嫌棄的看了一眼李斯“還風雨無阻雷打不動,太誇張了啦!你去吧,動作輕一點,別打擾我睡覺就行。晚安肌肉怪物!”
“晚安小土豆略略略。”收拾好家務,把衣服塞進洗衣機準備明早洗,然後裹緊小被子,呼呼大睡。伍月靠著玩偶,準備和群友深夜鏖戰深淵,眼睛瞪的像銅鈴,根本不困,完全睡不著,一整個激動的心顫抖的手的狀態,準備通宵到天明。至於熬夜會猝死?不不不,覺等死了再睡!我還能肝!大好的休息時光可不能白白睡過去吧可惡!兩個人以各自的方式迎來了七天裡面唯一的休息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