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閒人》第2章 兩條大河
人嚇人、嚇死人,小乞丐怎麼都沒想到在這個破廟裡還藏著一個大漢,而且還是一個打扮非常奇怪的漢子。就漢子身上穿著的衣裳,那布料的顏色小乞丐都叫不出名字,更別說衣裳還是少見的兩截衣。
然而小乞丐卻顧不上多看王宇幾眼,向前爬行兩步去查看已經摔成數瓣的陶罐,看著已經再也無法復原的陶罐,小乞丐放聲大哭。
小乞丐哭的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似乎是失去了最珍貴的寶貝。
聽著小乞丐悲切的哭聲,看著他眼淚沖刷著髒兮兮的小臉,衝出兩道淚痕,鼻孔下的鼻涕進進出出的樣子,本來是一件悲傷的事,可是王宇卻莫名地想笑。
不知怎麼地,王宇的腦海裡出現了‘兩條大河’這個詞彙,用這個詞形容小乞丐的鼻涕絕對是恰如其分,毫無違和感。
“兩條大河!你哭什麼?”王宇脫口問出。
小乞丐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眼前的漢子是在跟他說話,一想到就是這廝將自己嚇得連吃飯的陶罐給摔了,沒有了陶罐,自己今天就得餓肚子,這大冷天的上哪裡再找這麼一個能煮飯的罐子。
本想衝著漢子發洩一肚子的委屈,可是看著對方高大的身形,以及背後揹著鼓鼓囊囊的行囊就不像好惹的。可是不發個怒顯示一下存在感,會不會被這漢子當成軟柿子捏。
權衡了幾息時間,小乞丐一骨碌身爬起來,指著王宇用尖細的聲音就是一頓輸出:“你這賊廝!害的小爺瓦罐都跌破了,你得賠小爺的瓦罐,外加三個大饅頭(帶餡的包子)。”
王宇聽著小乞丐的口音有點類似後世的平谷口音,完全不是後世這一帶人滿嘴的京腔。
“大饅頭倒是沒有,不過你要能回答我幾個問題,比饅頭更好吃的我都有!”
“你糊弄誰呀!先拿出來讓小爺瞧瞧!”
被‘兩條大河’質疑了,這怎麼能忍,不露一手如何能讓這小乞丐心服口服。王宇多年的野外生存經驗,在這有河流的地方,別的不敢說,弄兩條魚還是非常的容易。
“跟我走,我帶你到河裡抓魚去!”
“你吹牛吧!大河都被冰凍住了,怎麼抓魚?”
王宇微微一笑:“山人自有妙計!”
一大一小兩個人出了廟門,直奔運河而去,小廟離著河邊只有不到半里路,眨眼間便走到了河邊。在河邊王宇找了一塊帶著尖兒的石頭,小心翼翼地踏上冰面,他不知道冰層凍了多厚,若是冰層太薄,別說抓魚了,一個不小心掉進冰窟窿裡,小命兒都保不住。
王宇探著腳小心地向前走了幾步,感受著冰面的硬度,冰面並沒有出現不能承受壓力的裂紋和‘嘎吱吱’的聲音。
這讓懸著一顆心的王宇放下心來,選了一個位置,王宇從揹包裡取出摺疊式的小凳子和便攜式魚竿,做好這一切準備後開始用石頭開鑿冰面。
不到半尺厚的冰面,不一會兒就被王宇鑿出來一個直徑有一尺的圓窟窿,王宇伸手將圓窟窿中間的碎冰一塊塊撈出來,做完這一切,雙手已經凍得通紅,若不及時保暖就會出現嚴重的凍傷。
將手放進腋下恢復了一下溫度,讓凍得僵硬的手指恢復靈活後,王宇拿出魚竿掛上魚餌便丟進了冰窟窿裡。
‘兩條大河’跟在王宇的身後,小心地看著王宇在前面鑿冰面、撈碎冰,直到王宇拿出魚竿掛上魚餌,也不知道王宇到底想要幹什麼。
儘管已經凍得渾身發抖,小乞兒也不願意離開,尤其是看著王宇從揹包裡一個又一個地掏出各種的工具,更是讓小乞兒羨慕的兩眼放光。
魚鉤丟下去沒有多長時間,就有魚上了鉤,王宇眼疾手快,看到浮漂下沉,立刻提竿後甩,一條一斤多重的白條便落到了冰面上。
小乞兒沒想到竟然真的能夠釣上魚來,哪怕已經凍得渾身發抖,依然是一個箭步衝過去,一把便將在冰面上彈跳的魚兒抓了起來。
王宇笑著說道:“放下吧!跑不了,這魚離開水一會兒就死了,一會兒帶回去烤著吃,別把你的爪子凍壞了!”
聽了王宇的話,‘兩條大河’使勁兒吸了一下鼻子,將流出來的兩條龍吸了回去,戀戀不捨地將魚兒放到了冰面上。
一會兒工夫,王宇便釣上來四五條魚,足夠兩人飽餐一頓。
王宇用多功能工具刀將釣上來的魚兒開膛去鱗,在冰窟窿裡清洗乾淨用一根細繩穿起來,兩人順著原路返回土地廟。
‘兩條大河’很勤快,跟王宇交待一聲,便出了廟門,一會兒工夫就抱著一捆枯枝跑回土地廟。兩人一起將供桌推開,就在土地公與土地婆的面前升起了火。
在生火的時候,王宇再一次驚呆了小乞兒,只見王宇將一些枯枝上的樹皮用多功能工具刀剝下來,揉成一團火絨,拿出一根鐵棍一樣的東西,只用刀子輕輕一劃,一流火星便點燃了火絨,一團火焰便燃燒起來。
這讓準備拿出打火石生火的‘兩條大河’默默地將打火石裝進了懷裡,火堆升起來,兩人一人串起一條魚開始在火堆上烤魚。
這時候,王宇再次問道:“我現在能問你幾個問題了嗎?”
‘兩條大河’已經看出了眼前這個漢子的不凡之處,哪裡還敢再擺出強硬的姿態,如同小雞啄米一般地連連點頭道:“大爺您吩咐,小的知無不言!”
“你能告訴我現在是什麼時候,這裡是哪裡?”
‘兩條大河’明顯有些發愣,怎麼還有人不知道何年何月,身處何地呢?
“今天天啟五年臘月初八,是臘八節,這裡是北直隸順天府香河縣王家莊,大爺是從哪裡來,聽口音不是本地人,是迷路了嗎?”
王宇心裡‘咯噔’一下,看來真的是穿越了,就算是再不懂歷史,也知道天啟這個年號意味著什麼,再過兩年,西北大旱,從此大明天下大亂。
自己不過是一驢友,既不會發明創造,又不會帶兵打仗,在這個即將到來的亂世可要怎麼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