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往事,當美女大學生成了傻子》7.臭不要臉大頭鬼
1980-1981年是東北省正式實行解散生產隊,分產到戶的第一年,是農民的生活方式從集體轉變到個人的過渡期。
這個時期,地少人多,每個家庭的成員基本都是四五個,多的七八個,所以就造成了很多家庭吃不飽、穿不暖,餓肚皮的現象。
李建鋼在苞米地穿梭,苞米葉割著他的身體絲毫感覺不到疼,因為肉體上的疼痛遠遠比不上這種羞辱帶來的痛。
他視線所及都是一顆一顆苞米杆,就算這樣他也知道家的方向,此時只有家才是遮羞的地方。
過了一會兒。
他穿過了苞米地。
來到了通往屯西頭的壕溝。
早年洪水氾濫,壕溝是村屯之間用來排水的,兩側種滿了柳條樹,格外繁茂。
繁茂的柳條枝可以用來遮擋視線,這也成了他回家的首選路線。
壕溝通往村西頭後面的一個荒廢的魚池,屯裡的人都稱:後泡子。
後泡子是李家屯唯一一處天然的澡堂子。
村西頭的第二家,三間土坯房,就是李建鋼的家,所以只要順著壕溝到達後泡子,然後游過去,也就到家了。
李建鋼先是在苞米地頭四處望了望有沒有人影。
發現一切正常後,貓著腰捂著襠飛速奔跑。
一人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耳邊只有他急促的呼吸聲,還有青蛙被驚嚇後,“撲通,撲通!”的跳水聲。
過了好一陣。
眼看就要到了村頭,壕溝對面出現了三個破衣爛衫,邋邋遢遢的熟悉身影。
中間個頭不高,鷹眼勾鼻地叫趙富貴,爹發小家的老九,前八個都是姐姐,外號趙老蔫。
左邊身形消瘦,頭髮黑白相間的是大舅家表哥王寶軍,家裡排行老八,外號老王八。
右邊的就是吳金庫了,老姨家表弟,說話結巴,矮粗矮粗的,外號大舌頭。
趙富貴鬼精鬼精的,一眼就發現了壕溝對面光著腚的李建鋼,興奮地都蹦了起來。
“哈哈哈~老王八你快看,是大頭鬼!”
王寶軍順著趙富貴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真是李建鋼。
於是哈哈大笑地喊著:“大頭鬼,你咋被扒溜光啊!”
李建鋼的“大頭鬼”外號是因為常年不剪頭,頭髮都遮住了眼睛,又因為常年放牛,渾身髒了吧唧沒有乾淨的時候,所以大家都叫他大頭鬼。
“你們都給老子滾犢子,關鍵時刻你們跑得比他媽狗都快!”李建鋼放緩了速度罵了一句。
“誰讓你跑得那麼慢!”
“艹,我不是沒鞋嗎!”李建鋼埋怨了一句,不再理會他們繼續跑。
“三,三,三哥,你家,牛,牛咋辦!”吳金庫磕磕巴巴地喊著。
“你幫我看一會兒!”李建鋼頭都沒回邊跑邊喊道。
李建鋼跑走後。
趙富貴幾人看著他猥瑣的背影,依舊意猶未盡地哈哈大笑。
突然。
“哎~臥槽!”趙富貴忽然間的一嗓子,把兩人都嚇了一哆嗦。
王寶軍一個自然反應,踹了王寶軍一腳大罵道:“趙老蔫你他媽叫喚啥,嚇我一跳!”
趙富貴拍了下大腿,擔憂道:“咱們去偷瓜的時候,你老姐和我三姐她們是不是說要去後大泡子洗澡!”
“臥槽!”
“啊呀,不好——”
“大頭鬼——”
“我老姐她們在後泡子洗澡呢!”
“三,三哥——”
幾人瞬間反應了過來,都向後泡子跑去。
後泡子,原來是生產隊時的養魚池,生產隊解體後荒廢了。
然後就成了屯子裡小青年們夏天必去的地方,會遊不會遊的,都可以玩上一整天。
李建鋼耳後傳來三個小夥伴微弱的呼喊聲,而且還聽到“老姐!”
這敏感的字眼。
可把他嚇壞了。
為了不出糗,他放開了雙手加快了速度,開始奔放了起來。
眼看就到後泡子的跳水高地。
自己家房子的影子也越來越清晰,後園子的十多棵果樹也十分明顯。沙果已經掛滿枝頭,還有幾嘟嚕已經被太陽映紅了半邊臉。
面前的助跑高臺,這是他們為了跳水修建的土坡。
李建鋼興奮地開始急速奔跑。
再熟悉不過的一套動作。
他在心裡熟悉的倒數,5、4、3、2……
“嗖!”
一躍而起。
“噢hou!”
正在他騰空吶喊著,興奮之時!
水中的少女們聽見聲音後看向上方。
“呀——”
“啊——”
“啊呀——”
她們被突然出現的“莫名生物”嚇到了,捂著臉尖叫。
尖叫聲響徹朗朗晴空!
李建鋼定格在這一瞬間,瞄了一眼胯下的眾人。
這一刻,他才意識到這個窩子是被佔領了!
屯子裡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女生先佔了窩子男生就要退避三舍,男生先佔了女生就要改天再來。
可他在剛才被羞辱後的緊張情緒渲染下,早就把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當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晚了。
他只能在一飛沖天的短暫瞬間,雙手急速護住關鍵部位。
李建鋼腦子裡無數遍的在徘徊一個念想:完了,沒臉見人了,我他媽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個世上,這也太他媽丟人了!
女生們的尖叫聲還在繼續。
“呼通!”一聲!李建鋼整個人砸進了水裡,激起巨大的水花四濺。
“大頭鬼!你個臭傻逼!”
“我艹你嗎比,大頭鬼!”
“……”
王寶軍和趙富貴停在壕溝邊上大罵,他們三個很守規矩,沒再往前走。
這時女生們聽到岸上的罵聲,才知道那個赤身裸體的變態,原來是大頭鬼李建鋼。
於是都有了發洩目標,都捂著眼睛和臉大罵起來。
“大頭鬼,你個臭不要臉的死變態!”
“三哥,你看我不告訴我大姨!”
“死變態大頭鬼!”
“臭不要臉……”
李建鋼此時已經顧不及身後那些淡淡的尖叫和謾罵聲,耳邊只有撥浪鼓般“咕嚕嚕”的水流聲。
一番潛水和狗刨後,終於到了岸邊。
他也顧不得什麼腦袋還是屁股了,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於是大喊著,“都別看啊,都別看,你們都別看!”
隨之,竄出水面,貓著腰捂著襠,頭也不回地奔著家裡的後園子跑去。
此時,他心裡只有一個信念。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