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小說《拜託這位大夫別開那麼苦的藥》第5章 夢想突然破滅
夏尤川還在指使廣白準備東西，某個急性子已經在息烽軍營門口了。
息烽軍營她挺熟，這算是半個她長大的地方，但她也不是那麼熟，畢竟軍事重地，不能到處跑。
欒墨的親衛盧石帶著她一路走，漸漸地從外圍進入內圈，連建築、裝飾的風格都漸漸不那麼粗獷，逐漸雋秀起來。
廣白在準備好一會兒要用的東西后，便去門口迎接，他不知道他家公子為什麼突然提出的幫手是陳家小姐，在他看來，這陳瑜歌應該同他父親一樣咋咋呼呼的，而夏尤川的工作，最是需要細心。
遠遠地瞧見了人，陳瑜歌打扮得颯爽利落，一副來打架的樣子，要是知道了她真正要去的地方，不得失望死了。
夏尤川望著桌上準備好的各種藥材、石臼，還有熬好的藥膏，和泛丸要用的工具，一想到陳瑜歌一會兒可能會露出的表情，嘴角就忍不住勾起。
欒墨見夏尤川臉上已經藏不住表情了，無奈道：“你也挺幼稚的。”
“此話怎講，”夏尤川輕輕咳了一聲，“息烽軍的軍醫署難道就不是息烽軍了嗎。”
欒墨想白他一眼，但良好的素質讓他忍住了：“狐狸尾巴間都冒出來了，改日喊個天師把你這妖捉了去。”
沒說幾句，陳瑜歌和盧石便進來了，欒墨趕緊正襟危坐，端住他平日裡沉穩的姿態。
受了陳瑜歌的禮，欒墨心有些虛，畢竟不難看出陳瑜歌是個赤忱的好孩子，也知道她的夢想是成為大虞第一位女將軍。
“陳將軍驍勇善戰，為大虞立下汗馬功勞，果然虎父無犬子，其女也是錚錚巾幗。”
夏尤川接過話：“但是進息烽軍也是需要考核的，念在陳瑜歌是女子，考核內容會有所不同。”
陳瑜歌一聽這話有些不樂意，憑什麼她是女子就要考些不一樣的東西。
“四皇子，夏先生，瑜歌習武多年，自認不輸男子，還請用往常的考核內容來考我。”
夏尤川笑得溫和，說：“因為在陳小姐進入息烽軍後，給你安排的任務特殊，除了需要武藝以外，還需要細緻、穩定和良好的心態。”
他特地停了停，等陳瑜歌的反應：“要是陳小姐覺得不能勝任，那就只能……”
“夏先生夏先生，我可以的，我細緻穩定，還良好的心態。”
夏尤川點了點頭，讓廣百領著陳瑜歌到桌前。
“這第一項，就是需要你的細緻，考你的觀察力，你眼前的這一碗裡有兩種藥材，獨活與羌活，這第一項便是要你將二者區分開。”
陳瑜歌看著眼前的大海碗，裡面看起來是曬乾的樹根，每個都被片成片：“這裡真的有兩種嗎？”
夏尤川微笑點頭，陳瑜歌面露苦澀。
她抓起一個又看又聞，要不是怕苦，還想嘗一嘗。這兩種藥材相似，在仔細的觀察下，還是有明顯的區別，她把藥材分左分右，分到頭昏眼花，總算是完成。
夏尤川站在她身側裝模作樣地檢查，其實無論陳瑜歌分成什麼樣子，她都會被錄取。
“第二項就是考驗你的穩定，要你手穩、心穩。”他從桌上揀了一根木棍，在藥膏裡攪了攪，又取了張油紙，把附著在木棍上的藥膏均勻地攤在了油紙上，形成了一個漂亮的圓。
“你需要在一柱香內攤10張，準備好了便喊開始。”
陳瑜歌呼了口氣，腦袋裡過了遍剛才夏尤川的演示動作，自信道：“我準備好了，開始吧。”
她復刻著夏尤川的動作，手指穩定，手腕則繞著一點轉動，在油紙上畫出一個漂亮又均勻的圓。
夏尤川看她的動作與制好的膏藥，被陳瑜歌的完成度驚訝。她看似急躁，卻異常穩定，這第一次製出的膏藥是完全不用被師父罵的程度。
陳瑜歌保持著自己的速度製作膏藥，即使廣白在邊上報時也干擾不到她。
在最後時間結束，陳瑜歌只製作完了七貼，她甩了甩手腕，嘆了口氣，沮喪得不行：“我失敗了。”
夏尤川發自內心地說：“但你做得很好……對吧四皇子。”
“……是的，”欒墨無端被提，還補上一句，“比尤川第一次做好看多了。”
陳瑜歌瞬間覺得沒完成也挺好，被四皇子誇了，何等殊榮，她鬥志滿滿：“那下一項考什麼？”
“下一項，則是前幾項的綜合，你需要將眼前的藥材用石臼磨成粉，和這一堆藥粉混合後，用小竹匾泛成丸子。”夏尤川同樣示範了一下，最後給了陳瑜歌一小把小米，“直接泛太難了，這把小米當做是你起的模。”
陳瑜歌看夏尤川的動作嫻熟順暢，藥丸圓潤飽滿，方才的膏藥受了誇，此時尾巴還翹著，自信道：“就是滾元宵，我會的。”
她迅速地將藥材磨成粉，給竹匾打上水，撒上藥粉和沾了水小米，開始“滾元宵”，可裡面的“元宵”們極為不聽話，或是飛出去，或是團在一起，她凝了凝神，控制著力道，把丸子鎖在方寸之地。
最後做完，幾顆丸子大小不一，有的真的成為了元宵，有的卻只比小米沒大多少，有的壓根就不成圓形。
夏尤川見陳瑜歌肉眼可見地耷拉了下來，拍了拍她的肩安慰她：“這泛丸厲害的師傅都要幾十年的功力，你能成型已經很厲害了。”
陳瑜歌撇著嘴，可憐巴巴地說：“可是三項考核只完成了一項，我不能進息烽軍了。”
“嗯？”夏尤川唇畔微揚，“誰說一定完成考核才能進，四皇子已經看到你的實力了，對吧，四皇子。”
欒墨極不情願地點了點頭，夏尤川沒再繼續說下去，看在這個“噩耗”還得由他來公佈。
“陳瑜歌聽令。”
陳瑜歌瞬間支稜起來，單膝點地，一手扶一首搭膝，大聲回應：“民女在。”
“即日起收編如息烽軍，跟隨檢校病兒官夏尤川，於醫署擔任軍醫一職。”
“是！”陳瑜歌中氣十足地恢復，過了三秒才反應過來，“等等，什麼，四皇子，軍軍軍軍醫？啊？”
夏尤川忍著笑，這才慢悠悠地對欒墨行禮，“是”。
“等等，你別是啊，不是啊，是那啥，那個那個……”
“陳大夫，往後將士們的性命可在你手裡了。”
夏尤川唇邊含著笑，看起來心情格外好。但在陳瑜歌眼裡則格外欠揍，怪不得今天的考核都是跟藥有關，原來在這裡等著她呢。
陳瑜歌忍住揍人的衝動，再次對欒墨跪下，說：“四皇子，民女從未學過醫，怕是不堪此任。”
夏尤川：“陳姑娘天賦異稟，假以時日，定能成為一等一的製藥師。”
欒墨不想繼續待下去，夏尤川自己犯的賤讓他自己去安撫人，於是用事務繁忙的藉口先走為上。
陳瑜歌等四皇子離開，從地上跳起來，惡狠狠地盯著夏尤川。
奈何這樣的眼神在他眼中只算得上是幼貓撒嬌，丟下一句“明日軍醫署見”，便帶著廣白離開了。
陳瑜歌氣到跺腳，氣到錘盧石，她重重地踏著步子，每一步都帶著濃濃的怨氣，離開了息烽軍營地。
陳康運沒有去看考核，他以為是招兵時的考核，不想看自己女兒輸得太慘，於是跑到伙頭軍這邊蹭吃蹭喝，和同僚們插科打諢。
考核結束，他拜託的小兵來伙頭軍這邊找他時，正吹牛吹得開心，在得知陳瑜歌進了軍醫署後他更開心了，請小兵吃從鍋裡偷來的雞腿。
“那瑜歌人呢，還在院裡？”
“沒，”小兵啃了口雞腿，嘴皮子依然順溜，“陳小姐氣呼呼地回去了。”
陳康運哭笑不得，轉而又樂呵呵地：“也好，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