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託這位大夫別開那麼苦的藥》第4章 夢想突然實現
這天氣一日比一日涼,西城這風吹來,蕭瑟的意味更多了些。
初來西城,風塵僕僕的,夏尤川那虛弱的身體難免有些水土不服,而這幾日為了備戰而奔波,原本些許水土不服,如今加重成了風寒。
廣白見夏尤川病得難受,還日日同採辦核對藥材,監督軍醫署製藥,抽空了還要教伶俐的孩子們去學怎麼包紮。
廣白端著剛煮好的姜水,遞給正在核對藥目的夏尤川:“公子,先歇一歇,趁熱喝了吧。”
夏尤川放下手中的賬單,按了按睛明穴,疲憊地說:“明天提醒我藥材短缺的事。”
“是。”
夏尤川如喝藥一般,將姜水一口灌下。因久坐而僵冷的身體漸漸回暖,四肢都舒服了些,他看著燈芯太長而忽明忽暗的燭火,腦海裡浮現出了那晚的紅衣姑娘。
“我們找個幫手吧。”
廣白大喜:“公子,真的嗎!小的早就想這麼說了,但如今情況特殊,四皇子他還……”
“恩,所以我心裡有個人選。”
*
陳康運送走了四皇子親衛盧石,臨了還送了個梨子,他望著天嘆了口氣,不知道四皇子要唱哪出,若真是夏尤川讓四皇子來招人,那籃子裡不如餵給街頭的野狗吃。
“去把瑜歌喊來。”陳康運對身邊的小廝說,自己則趁著人還沒來整理心情。四皇子話也沒說絕,只是把人叫過去看看,沒說一定要她。
陳瑜歌剛練完功回來,這秋高氣爽的日子裡,愣是出了一身汗。
“爹,你找我有事?”
“申時,去營裡找四皇子。”
“我沒聽錯吧。”陳瑜歌瞪大了眼睛,夢想實現得這麼突然嗎,“我我我,爹你那個拳法再教我下……還有那個槍,我也還不是很會……”
“行了行了,去換身乾淨的衣裳,一身汗,哪家姑娘像你這麼似的。”
陳瑜歌做著鬼臉往後退,大喊道:“所以你家姑娘是最特別的,你家姑娘要成為大虞第一位女將軍。”
陳康運哭笑不得,他家姑娘,真的是最特別的。
他又不由自主地望向了天,嘴裡喃喃道:“蕊詩,這可怎麼辦啊,你說,這臭丫頭脾氣怎麼跟你這麼像呢……”
但說實話,他覺得四皇子絕對看不上陳瑜歌那三腳貓功夫。陳瑜歌最擅長使弓,百步穿楊她做不到,因為拉不動,五十步穿楊倒是可以,但這不能指望她在戰場上,千里之箭取敵首級。
大抵是射程比別人短許多,同人比試總是輸,又跟著營裡的兄弟們學刀舞槍,那位教她耍刀的師父在戰場上受了重傷,提不動刀,如今當個火頭軍,她不忍去師父那裡提刀,便半途而廢了,那槍更是慘不忍睹,學了兩年還老是自己打自己。
他女兒怎麼就這麼自信呢?
難道是因為他陳康運太沒臉沒皮,上樑不正下樑歪,教壞瑜歌了?
不,都怪營裡的兄弟們和她比試時,總有意無意地放水……啊不,洩洪,幫她把牛吹到天上。
陳瑜歌換了身墨綠色的練功服,整個人看起來清爽不少,興奮地說:“申時了嗎,我們出發吧。”
“還早呢,還有一個時辰。”
“這有什麼,我們早些出發,給四皇子留個好印象。”陳瑜歌快樂得幾乎要飛起來,“咱們再送些梨子過去吧,不但要送四皇子,還要送夏先生。”
“人家京城來的皇子,還缺你口梨子吃?”陳康運嗆道,“等不及了咱就走吧,從街上繞過去,慢慢走。”
“啊,我不要……”
“不要什麼不要,小時候不是很喜歡跟爹逛街嗎。”
雖萬般不情願,她還是和陳康運一起出發。畢竟她也覺得自己太興奮了,得消耗掉些經歷,不然一會兒在四皇子面前出醜該如何是好。
和陳瑜歌逛街,就是一個心累,小時候他們一家三口出來逛,她雖愛亂跑,卻聽她孃親的話,而如今真是年紀大了,翅膀硬了,和小鳥似的到處飛,也不知道同一條街從小逛到大,還有什麼好逛的。
陳瑜歌逛街必去的地方就是阿敏的豆腐攤,豆腐腦、豆腐乾、豆腐塊一應俱全,特別是滷好的豆腐乾,無論是炒在菜裡還是白口當零食吃,都是絕佳的美味。
阿敏給陳瑜歌包好一大包,問:“怎麼這麼開心?”
“因為我可能要實現夢想了。”
“啊?你說服你爹了?”
“沒,是四皇子要招我,我爹已經不夠格了。”
阿敏擔憂道:“你可得認真些,莫要兒戲。”
陳瑜歌拉著阿敏的手,說:“我知道,你別看我嘻嘻哈哈,我可是胸懷天下呢。”
“這種評價還說別人說比較好,自誇可有點不要臉了。”
“我是說真的,你也知道我孃親去世時怎麼個樣子,我不希望這種悲劇發生在任何人身上。”陳瑜歌正了神色,但很快又恢復往日嬉笑的樣子,“等我們把銀月族打趴下,你和毅大哥就可以沒有任何後顧之憂地給我生個小侄子。”
阿敏紅了臉,給陳瑜歌頭上敲了個爆栗,惱道:“你怎麼就這麼自信,你能把他們打趴下,要我說還得看四皇子和息烽軍。”
“對啊,就是因為有他們……”
遠遠的,陳康運也晃晃悠悠地跟上了上來,他說的慢慢去,是真的走得很慢,速度堪比烏龜蝸牛。
陳瑜歌才不想被他爹追上,抱著豆乾又跑遠去了。
陳康運來到阿敏的豆腐攤上,把銀錢遞給阿敏。
“誒,陳將軍,使不得。”
“拿著吧。”陳康運說。
“不過是些豆腐,不值什麼錢,就算要給,您給的也太多了。”阿敏推拒道。
“哈哈哈哈哈,不然怎麼說郭毅那小子娶了個好姑娘呢,是拿那臭丫頭當親妹妹啊,你是忘了,上次豆腐腦的碗她都忘了還。”
“陳將軍見外了,瑜歌活潑伶俐,西城就沒有不喜歡她的,”阿敏頓了頓,“這錢還是給瑜歌打一副好些的軟甲吧,戰場上刀劍無眼……”
陳將軍笑容僵了僵,像是安慰阿敏,又像是安慰自己:“她那個功夫,應當是選不上的。”
他一路上都在想,是這樣單獨召見,又不像是隻是看看人如何,除了戰場之事外,他還擔心著京城的爭端,畢竟這和陳瑜歌她孃親有些關係,。
雖不涉足其中,但也知道些,要是四皇子真的有心,陳瑜歌傻乎乎的一個,他只怕護不住這丫頭。
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