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涅盤
許詩琪那滿是委屈的小模樣,讓陸少誠的心都揪做了團。也顧不得其他,當著許吳二人的面,他毫不避諱的將許詩琪拉到懷裡。儼然一對感情深厚的戀人。
“她又欺負你了?”許青州見小女兒哭著回來,不等吳如蘭開口,第一反應就是被大女兒欺負了。
小女兒一直乖巧懂事,溫順的像只綿羊一樣,而大女兒性格乖張暴戾,想必他看不見的時候肯定是沒少欺負妹妹的。
而現在只要一提到大女兒,他就能不由自主地想起她的母親,那母女兩清高傲然的模樣如出一轍。
說是一個模具印刻出來的一點都不為過,因為她們母女兩,連說話的口氣都強勢得分毫不差,這令他感到極致的厭惡。
“告訴爸,是不是許願又欺負你了?你別害怕,說出來,爸給你做主!”
他那震如洪鐘的怒意,似恨不得現在就把欺負他掌上明珠的人給拆骨扒皮了。
“詩琪你說呀,到底……發生了什麼?”陸少誠放柔聲音,極盡溫和的哄誘著許詩琪,生怕驚嚇了懷中柔弱的人兒。
許詩琪搖了搖頭,抬頭間,一雙霧濛濛的眼睛,我見猶憐的定格在陸少誠的眼中。
“誠哥哥,我只是心疼你,為你感到不平。姐姐她,她太過份了,就在剛剛……我看到姐姐上了一個男人的車,離開了醫院……”
聞言,陸少城臉色微微一滯,抱著許詩琪的手也無意識的重了一分,雖說是他先放的手,但他仍舊忍受不了這樣的背叛。
“什麼!她,被誰接走了?”一直在邊上看女兒表演的吳如蘭聽到許願被人接走,瞬間失態。
她精心策劃了這麼久,眼看明天就能把礙眼的人像只爬蟲一樣蹂躪折磨了,可偏偏在這時候殺出一個男人!
“我就知道,她絕沒有他口中說的那麼安分,現在坐實了吧!這個孽障!”
許青州的臉色不比吳如蘭的好多少,他的咆哮聲傳出病房,走廊上隔著老遠都能聽到。
恰巧路過的顧清揚眉梢一挑,雙手揣進了白大褂的口袋,左右兩邊各拿出一粒耳塞把耳朵堵上了。英俊的臉帶著玩味,暗自戲謔:
簡司深這傢伙到底中了什麼魔障?哪種女人不好找,偏要找個有一窩奇葩親眷的女人,這回有他好受的了!
看著窗外的事物隨著飛昇的機身慢慢幻化成黑點,最後消失。許願空洞的心,也沉寂在迷霧般繚繞的雲層裡。
“還好嗎?”
磁性略微低沉的聲音在她左耳響起,轉頭的瞬間一張薄毯覆到了她的腿上。
“謝謝。”許願將投放的視線收回,落在那張深藍色的薄毯上。
空氣中飄浮著淡淡的香氣,這清爽的薄荷香似乎在提醒著她,身旁的位置早已換了人。
“相信我,你所願的一定能夠實現。”緊接著,一個卡通形狀的抱枕遞到了她的面前。
許願轉頭,卻撞進深不見底的黑潭,宛若黑曜石的眸,彷彿有水光在瀲灩,那微垂的眼瞼,濃密纖長的睫毛。
這是一雙漂亮得令所有女人嫉妒的眼睛,彷彿具有魔力,久望能令人不由自主地下陷。
簡司深見她沒半點伸手要接的意思,俊逸的眉峰輕微上揚,徑直塞到了她的手中:“你不願接受私人飛機專送,我只好陪你擠民航了。”
他薄唇揚起的弧度很淡,淡到幾乎看不出來。
這個男人應該是個不善言辭的人,所以每次找的話題都是以冷場結束,但許願是個敏感的人,所以路上他不露痕跡地照顧,還是讓許願灰暗的心情有了一點輕鬆感。
高空反應加上腿傷的原因,沒多久,許願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醒來時,發現自己的腦袋正擱在男人寬厚的肩膀上,而男人似乎一路上都保持著這個姿勢。
這讓她有些尷尬,倒是男人並未介意,將她手中的抱枕抽走,俯身替她解開安全帶。
“我自己來。”許願在茫然中回神,想去自己解,但卻在慌忙中,不小心覆上男人寬大的手背,溫熱的觸感像是一股電流突然貫穿她的身體,讓她本能的縮了回去。
她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把自己抱下了飛機,抱出了機場,抱進了來接他們的專車裡。
兩個小時後她順利的住進了M國這家,醫療技術先進,盛譽全球的醫院裡。
男人似乎有事出去了,而護士把點滴扎進她的血管後囑咐她有事按鈴,也出了病房。
照顧她的護工還沒到,病房裡只剩她一個人,靜瑟的空氣裡,許願躺在病床上,望著純白如雪的天花板,感覺一切像在做夢。
在此之前,她還曾以為她許願這輩子只能被蹂躪至死,永無出頭之日了。但是,她是幸運的!
一場秋雨一場寒,一次意外讓她看透人心。她許願絕對不做那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
三天之後她被推進了手術室,主治醫生是這家醫院裡最好的大夫福萊爾醫生。
毋庸置疑,手術很成功,她的腿保住了。
麻藥過後痛感讓許願幾天都休息不好,但比起被利用和背叛的痛,腿上的這點痛又算得了什麼?
“叩叩!”門口傳來兩聲叩門。
許願轉頭,看到男人一身灰藍色的呢子大衣,站在門口,挺拔的身影宛如模特,額前一縷不聽話的髮絲輕輕搭在他眼瞼上。今天的他相比先前的正裝皮鞋,多了一絲狂傲不拘。
發現許願在看自己,男人原本緊繃的臉龐有了一絲柔和感,“醒了?”
“簡先生。”許願朝他輕輕點了點頭,側身想要倒杯水給他,卻因為行動不便而顯得異常的笨拙。
“不用麻煩。”簡司深微微皺眉,抬腿跨進病房,環顧一圈,卻並未發現護工的影子。
言語間許願已經把倒好的水遞到了他的手中,“請喝水。”
“你的護工呢?手術雖然很成功,但還需要一段時間恢復,如果不想留下什麼後遺症,那你最好重視它。”簡司深似乎已經猜到了。
許願聽著他的話,微微垂下頭,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緘默了片刻之後,只從嘴裡冒出謝謝兩個字。
這種刻意的保持距離,讓簡司深對眼前的這個女人生出一絲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