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副本苟且偷生》第10章 李家村·出殯4
結束早餐時間後,王思思就回到房間去扎紙人,謝盛婉怕自己的好朋友情緒崩潰,就一直陪伴在左右。
程五癱坐在椅子上,仰起頭,放空的視線落於天花板和垂直牆壁的角落裡,那裡有一隻蜘蛛正在辛勤的吐絲織網,程五就這麼一動不動的注視著。
終於徐衛澤忍受不了這股凝滯的氣氛,從椅子上跳起來,嗓音中含滿了焦急,“姐,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啊,按照這個一天一殺的速度,這特麼不是想讓我們團滅在這個副本里吧。”
“早飯吃飽了嘛。”程五的回答牛頭不對馬嘴。
“五六分吧,頂到中午沒問題。”
“那就行,走吧,諸葛你們也一起來吧。”
半個時候後,沉寂了許久的荒山被一串腳步聲打破。
“嘎吱”,諸葛明一腳踩上枯樹的聲響,驚動了不少樹梢上的鳥兒。
“姐,這荒山野嶺的,我們是要來這裡尋寶嗎?”徐衛澤扛著肩上的鐵鍬,深一腳淺一腳的跟上前頭的步伐,清澈的圓眼閃爍著興致勃勃的光芒。
程五張口就來,“對啊,一個能幫助我們通關副本的寶貝。”
徐衛澤還在思索什麼寶貝這麼厲害,耳邊就傳來五說“到目的地了”的話語,他急衝衝的一邊喊著“哪兒呢”,一邊扒拉開梁浩一的身體。
在看到眼前風景後,徐衛澤同學成功在風中石化。
他不可置信的指了指眼前的墳地,“姐,你說的寶貝不會是屍體吧。”
程五眉梢微挑,給了他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
梁皓一若有所思,靈光一閃後轉過他的面癱臉,“你想來這裡找囡囡。”
程五打了個響指,“賓果。”
作為一個身份不明的死人,還有什麼比去墳地裡找她的信息更快更準確呢。
雖然說是墳地,但是用亂葬崗形容更為合適,凌亂不一的土包,有些年代久遠的上面都已經長滿青青野草。
在徐衛澤踩了至少不下三根裸露的白骨後,他驚喜的喊道:“我找到,我找到了!在這裡。”
低低的小土包前,一塊破舊的木板東倒西歪的插在土地裡,程五上前擦去墓碑上的泥土和肆意生長的青苔,才讓碑文完全顯露出來——孫女湯囡囡之墓。
“歿於二零零三年。”諸葛明將字跡一一念了出來,“錯不了,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那就動手吧。”
“罪過罪過。”徐衛澤唸叨兩句,也加入了挖墳大軍。
須臾後徐衛澤終於知道程五為什麼要問他早飯有沒有吃飽了,剷土這件事沒兩把力氣還真是幹不下去,好在在即將力竭的時候,一鏟子下去時不再是鬆軟的泥土。
梁浩一神情凝重:“棺材就在這下面,我們小心點。”
仔細的清掃完棺木上面的土,眾人就發現這棺材居然和湯婆婆院子裡家的,無論是外觀還是大小都一模一樣。
程五平緩了下呼吸,再次掀開眼簾後目光一片堅決,“來吧家人們,希望開蓋有獎。”
砰。
厚重的棺材翻倒在地。
徐衛澤不可置信的喊道:“這棺材裡面怎麼是空的?”
棺木裡空空如也,原本應該安放在裡面的屍體不翼而飛。
諸葛明也顧不上自己的潔癖,找了塊空地盤腿而坐,“兩種可能,一:她死了,但是被人移走了,這個墳墓就是用來掩人耳目的;二:這個湯囡囡沒死,她現在可能正在哪兒看著我們。”
徐衛澤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後脖頸,指腹下是聳立的汗毛,他訕笑了兩聲,“明哥,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程五說:“我個人傾向第一種,湯囡囡就是梁浩一在棺材裡看到的那個大婚之夜上吊的女人。”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屍體沒了,難不成我們還要再躺一遍棺材?”
梁浩一陡然開口:“棺材鋪。”
“可是那些村民看到我們,別說說話,門都不肯打開,我們總不能強闖吧。”
“大家都是文明人,動動腦子。”
程五懷疑就徐衛澤這個智商考得上大學嗎?
“來吧,雖然是空棺也要給人埋回去。”
回到村落裡已經是一個小時後,諸葛明抬手敲了敲門,“老闆,生意做不做。”
門依舊緊閉,但有腳步聲傳來停在其後。
“誰啊。”
“老闆,我們是湯婆婆家新來的學徒,今天早上不巧,有一位同伴去世了,我們想打副棺材,好讓人入土為安。”
門後傳來老闆不耐煩的聲音,“不做不做,今天沒空。”
“老闆你能不能行行好,我們可以加錢。”
門後的人不語,半晌後才繼續應著,“加錢,你們能給多少錢?”
諸葛明目光一亮,有希望。
他朝另外三人做了一個OK的手,“只要老闆你開口,價格好商量,就是你能不能先開門讓我們進去,我們不差錢,要是老闆你不相信,我們還可以先交定金。”
門被人從裡面拉開,縫隙中露出個身材身材精瘦的老頭,“先交定金,這是你們自己說的。”
“我們說的,絕對不騙你。”
“進來吧,”老頭側開身露出一條狹窄的通道,“棺材要做什麼樣的?”
諸葛明率先一個飛撲,挾持住老頭的上半身。
梁浩一緊接而上,拉住老頭的兩條腿。
倆人動作熟練的就把人往屋裡抬。
“哎哎哎你們幹什麼,強盜啊嗚嗚嗚。”為了加入他們,徐衛澤用手堵住老頭的嘴。
最後一位程五則慢悠悠的跨進門檻,伸手啪的甩上門。
穿過庭院裡擺放的各色棺木,來到廳堂,程五打量了一圈屋裡的環境,桌椅無一不是上好的梨花木打造,最中間的桌子上還放置了果盆,再一聞茶水,上號的龍井。
老頭被按在木椅上,他氣沖沖的掃過幾人,“你們根本就不是來買棺材的,說,你們想幹嘛。”
程五拿了顆橘子放在手裡慢慢剝開,“老闆,你這生活過得挺滋潤啊。”
“我李老頭辛苦半輩子,也是個一隻腳邁進棺材裡的人,還不允許我過得好一點嘛。”老頭眼神兇橫,“倒是你們,闖入我家,到底想幹什麼!”
“我們來的目的很簡單,”程五塞了瓣橘子放進嘴裡,還挺甜,“湯囡囡的棺材是不是你打的?”
老頭一怔,眼中閃過一道慌亂之色,他梗著脖子道:“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徐衛澤橫眉怒視:“你騙誰吶,我們可問過了,這李家村只有你一家開棺材鋪,湯囡囡的棺材不是你做的是誰做的。”
“我說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
梁浩一鬆開手,從兜裡掏出錢包,一疊紅票票的鈔子看得老頭眼都直了。
“夠不夠。”
老頭嚥了口口水,硬是讓自己挪開眼睛,“這麼點錢打發叫花子吶。”
諸葛明也掏出一疊現金,“那加上這些吶,只要你肯說,這些錢就全是你的,你可以拿著這筆錢去村外討個媳婦兒,未來幾十年瀟灑過日。”
老頭閉上眼睛,眼不見心為靜。
“沒關係,這村子這麼大找一張嘴巴還不容易,就是可惜哦,這些錢要全都歸別人嘍。”諸葛明抖抖鈔票,製造出嘩啦嘩啦的聲音。
話音剛落,老頭就撲到桌子上死死壓住錢,“別,我說,我什麼都說。”
幾人對視一眼。
成功拿下。
程五繼續去摸桌上的香蕉,“湯囡囡的棺材是不是打的。”
“是我。”
“是湯婆婆來找你做的?”
“是。”
“湯囡囡是怎麼死的?”
乾瘦的臉上氤氳出無法掩飾的驚懼,突起的眼珠宛如受驚的老馬,他收回手,“這錢我不要了,你們趕快走,就當你們今天沒來過。”
“我們加錢。”
老頭拿起角落的掃帚就想把人往門外趕,“給再多錢我也不要,走!你們趕快離開我家。”
程五閃身躲開,“這個問題不回答也沒有關係,只要你提供點有用的東西,這錢照樣還是你的。”
老頭動作一頓,“隨便什麼都可以?”
“只要你說出來讓我們覺得值這個價位。”
老頭摸了把老臉,“我確實可以告訴你們一個,湯婆婆當年找我打得不是一副棺材,而是三副。”
……
“棺材鋪老頭應該沒有說謊。”
“三副棺材,一副在墳地裡,一副在湯婆婆家的院子裡,還有一副會在哪兒呢?”
“我們沒有找到的那副棺材,會不會里面就埋著湯囡囡的屍體。”
“我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要打三副棺材?”
線索越來越多,可是眾人還是一頭霧水。
程五從地裡拔了根狗尾巴草,“梁浩一,你能不能再給我講講你在棺材裡看到那個上吊女人的場景,越詳細越好。”
梁浩一雖然不知道程五為什麼這麼說,但還是努力的回想起來。
“女人穿著紅嫁衣被吊在房樑上,房間裡的傢俱按照這個村子的經濟水平來說,是戶不錯的人家,桌上擺著很多果盤,還有已經燃盡的紅蠟燭……”
程五說:“是時候輪到我這個副村長出馬了。”
徐衛澤不明所以的抬起頭,剛巧對上程五投來的視線,那目光裡寫滿了不懷好意。
徐衛澤不自然的扯開嘴角,“姐,你這麼看著我幹嘛?”
“小徐啊,我是不是你的姐。”
“……是啊。”
程五循循善誘,“那姐姐說話你都會聽嘍,你就回答是不是。”
徐衛澤心底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但在對面人溫柔關懷的視線下,還是艱難的點了點頭,“……是。”
安靜的院子裡傳來一陣殺豬聲。
“程五,我艹你大爺,我把你當姐,你讓我扮女人。”
程五摳了摳耳朵,“麻煩裡面的兩位姐姐動作快點,千萬別客氣。”
王思思和謝盛婉一人拿著化妝刷,一人拿著粉撲和粉底,這還是他們來到副本後,頭一次笑得這麼開心。
“來,讓姐姐好好看看,怎麼給你畫一個美美的妝。”
“你不要過來啊。”
無聊等在院子裡逗螞蟻的程五一轉過頭,眼簾中就飄入了一片粉色的衣裙,再往上是一張羞憤欲死的俏臉。
程五情不自禁的吹了聲口哨,“看不出來啊小徐子,你美得挺雌雄同體啊。”
“噗。”不遠處,謝盛婉一個沒忍耐住,率先笑出聲,然後是一片“哈哈哈哈哈哈哈”的笑聲。
程五換上導遊衣服,拎著徐衛澤出門。
咚咚咚。
“誰啊。”
“李大娘是我,我是程五。”
李大娘就是昨天的三位洗衣婦人之一,她一聽是程五,立馬和門後自己的老伴對視一眼。
她清清嗓子,“是程副村長啊,你找我有啥事嗎?
“不是我,是我妹妹。”
片刻後成功坐在李家院子裡的程五漫不經心的喝了口茶。
至於李大娘,宛如看到寶藏般,目光灼灼的圍著徐衛澤來回打轉。
“不錯不錯,腰細腿長屁股翹,是個好生養的,就是這個個子高了點,不過沒關係,問題不大。”
在徐衛澤的額角暴起兩根青筋後,李大娘終於心滿意足的放過人,她看向程五,“副村長,你真要把這妹妹嫁出去?”
“是,我和我妹妹自小父母雙亡,長姐如母,我本來想著照顧我們家衛衛一輩子,但是我做了李家村的副村長,難免忙起來會顧不上我這妹妹,所以想問問李大娘村裡有沒有好的媒婆?”
在聽到媒婆的時候,程五眼尖的發現對面人的臉上明顯呈現出一股不自然的神情,雖然掩飾的極快。
李大娘拍了拍程五,“要啥媒婆啊,找我就行。”
程五推辭,“那怎麼好意思麻煩您,您告訴我媒婆住在哪兒一家,我帶我妹妹自己找過去就行。”
李大娘閃過為難之情,她先是往旁邊看了兩眼,然後才壓低聲音,“程副村長,不是大娘不幫你,實在是早在幾個月前,我們李家村的媒婆就暴斃身亡了,早一張草蓆扔到墳地裡去了。”
程五眉心擰成川字,“這好端端的人這麼會暴斃,沒請醫生嘛。”
“程副村長,這你就別問了,這事就是樁孽,而且你要是想你妹妹平平安安嫁個好人家,還不能大張旗鼓的辦,最最重要的是新娘子絕對不能穿嫁衣。”
“不能穿嫁衣!”程五拔高音量,豎起眉,擠出怒意,“李大娘你在和我程某人開玩笑嘛,這不能大張旗鼓的辦已經很委屈我妹妹了,這要是連嫁衣都不能穿,我妹妹還結什麼婚!”
“噓噓噓,”李大娘拽住程五,“小祖宗,你能不能輕點。”
“李大娘這到底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