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臨》第3章 把她帶走
林臨進門的時候,阿孃已經愣在原地說不出話。本來她一邊做針線一邊等著丈夫和女兒歸來,結果等來了莊主和貴人親臨。
只見他們一行人迅速進了右廂的繡房,隨即大門關閉,兩個威嚴的侍衛立在門口,誰也不許靠近。
還來不及品嚐得見貴人的喜悅,林氏就已經嚇慘,唯恐是丈夫的繡品出了什麼問題,也不敢多問,哆嗦著招呼徒弟們泡茶。
“螢石在哪兒?”
父親略顯慌張的看向林臨。因為他知道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兒。況且還心疼那夜明珠。
只見女兒小心翼翼從櫃子底層的夾層中捧出一塊布包,他心裡還犯嘀咕呢,哪來的夾層他咋不知道。
布包打開之後是一塊藍綠色的晶體,在並不明亮燭光下,閃著幽幽的藍光。
猶如寶石。
雖然是一塊未經打磨的礦石,但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夜明珠!二公子不由得打量眼前的父女二人,不動聲色的環顧這間繡房,如此名貴之物,怎麼會出現在這種貧寒人家?
得查。
“夜明珠竟可以染線?”眾人都有些狐疑。只見林臨又小心的從櫃子裡取出一把短刀,侍衛欲抽刀,被二公子喝止。
林臨隨即切下的一小塊螢石,放進旁邊一個支起來的銅製的小釜中。
“她想幹嘛?煉化夜明珠嗎?”“太奢侈了吧”“真能染布”眾人疑惑紛紛。
又見她從一個密封的瓷瓶中往一個小圓盤裡倒出一些透明液體。隨即用火石點燃,幽蘭的火苗隨即竄起,似乎有酒味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五公子好奇,已經湊了過來,“姐姐,你燒了什麼呀?”
“酒精,主要成分是乙醇,這可是上好的糧食酒哦”。林臨自顧自解釋著,儘管在場的人沒一個能聽得懂。
小公子崇拜的看著林臨手裡的東西,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不一會,藍色的寶石開始融化,空氣中又增加了一股新的味道,淡淡有點臭,但在場的人紛紛掩住口鼻。
侍衛們警惕的握著刀。那眼神的意思是,“會不會有毒?”但看著林臨也不捂口鼻,若無其事的將一根絲線投入釜中,又似乎沒啥事,一時也吃不準。只好再次握緊了刀。
夜明珠的溶液漸漸包裹了絲線,
不一會,小釜中的絲線便浸透了熒光。林臨環顧眾人,看到了吧,“晾乾之後就可以做衣服了。”
眾人:“唔”!恍然大悟般。
只是,這也太奢侈了吧!
“衣服會發光它不香嗎?還得給你們演一齣,事兒真多”林臨暗道,接著吹熄了酒精燈,用布包起剩下的螢石,向著二公子一攤手,“現在你可以放心的回去交差了,保準皇上賞賜您!”
忍不住貧了兩句嘴。父親已經汗下:那可是夜明珠,這可是皇子。
好在二公子並未深究。只是叫手下把剩下螢石拿好,準備帶走。完全沒有理會還泡在螢石液裡的那截絲線。
莊主林萬一拍手,“果然是姑蘇第一繡工,手藝非凡吶!”
林寒歲則撲通跪地,“祖上曾在曹魏宮中任職,此夜明珠已傳了數代。年前小兒患病,仰賴莊主賜藥才換回一命,小人便打算將此寶物獻給莊主。怎料莊主教育小人,王上英明神武,勤政愛民,此寶物應該獻給陛下才對,於是與小人商量,打磨之後鑲嵌在大氅之上。小人這才別出心裁,用來染線、繡龍。”
林臨不由得刮目相看了。這情商可以啊!
莊主林萬心下受用,也跪了下來,“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二公子乾唯睿也是見怪不怪了。“你有心了,可有什麼所求?”話是對著林寒歲說的。
林寒歲似乎早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叩首道:“小人有一事相求,還望公子成全。”
“什麼事?”眾人屏息。莊主林萬更是手心一緊。
“小女林臨,年方14,於繡工一無所成,在這林家村、姑蘇城實難謀生。唯擅飲食之能,求公子將其帶回侯府,在後廚謀個差事,日後若能有幸從侯府出嫁,也算了卻我們夫妻一樁心事。”
言罷竟有老淚縱橫之態。
原來是給女兒找工作!林臨再次對林寒歲刮目相看。阿孃籌謀了十來年的事,他一個晚上就給辦了。
二公子望向嬌俏的林臨,冷淡道:“可”。
“謝公子!”林寒歲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
“即刻啟程吧,給你一盞茶的功夫。”二公子看也不看林臨,大步出去了。被稱作五公子的小孩衝林臨一展顏,“姐姐我們在外面等你”。
眾人魚貫而出。莊主林萬走在最後。林臨感到他目光凌厲的掃過林寒歲,後者則謙恭的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