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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妖狐之靖康鬼宴》第3章 皇帝駕崩

何為幻術?

有人說是幻覺,也有人說不是。

眾說紛紜!

通常便是指以一種強大的精神意念使對方產生幻覺。

是方士、術士用來玄惑人的法術。

幻術亦指魔術。

幻術常見有以沉香,硃砂,檀香,曼陀羅花粉配置而成點燃後對別人產生幻覺。

還有用催眠術讓別人產生幻覺。

《顏氏家訓·歸心》:“世有祝師及諸幻術,猶能履火蹈刃,種瓜移井”。

《西京雜記》卷三:“餘所知有鞠道龍,善為幻術……立興雲霧,坐成山河。”

世界各地對幻術的記載也頗為豐富。

在古印度曾出現的臥劍、截舌、抽腸都是印度婆羅門教徒們的苦刑術。

日本正倉院博物館收藏的《信西古樂圖》記錄了日本的幻術雜技、樂舞多達30種。

而我們中國在幻術這一領域亦是源遠流長。

雖然現在我們看到的大多是穿著西服的魔術師,在表演著各種看似顛覆邏輯的藝術。

但是幻術最早在新石器時代便以巫術形式出現。

《列子·周穆王》曾提到幻術

“周穆王時,西極之國有化人來,入水火,貫金石,反山川,移城邑,乘虛不墜,觸實不硋,千變萬化,不可窮極。既已變物之形,又且易人之慮。”

從西邊來的化人能夠穿過水火金石,移動城邑山川,懸空物體,進入幻夢,改變人所看到的東西。

而在西周之後,對於幻術的記載就更多了。

我們且再看德壽宮這裡。

朱三郎估摸了一下時間。

青蛇幻化成細物狀在皇帝的體內已逗留了有足足四個時辰!

那妖怪始終沒有出現。

它遊遍皇帝全身,唯獨進入不了皇帝的夢境。

皇帝的夢境一直是它無法突破的結界。

這一定是那妖怪在施法作祟!

“主人,皇帝雖可驅蠱救治,卻無法根除妖怪下的咒怨,恐怕是陽壽將近!”

“為何?”

“只可驅蠱,為何不可解咒?”

“是夢境”

“夢境?為何這麼說?”

“皇帝的夢境被那妖怪鎖住,我被困在夢境的結界處無法進出!”

“你的意思是?”

“是的,主人,若能進入皇帝的夢境,便可找到那妖怪下的是什麼咒,方可對症下藥。”

“你有觀察到皇帝體內的異樣?”

“有的,皇帝的五臟六腑已被蠱蟲全部腐蝕,精元被妖怪吸食殆盡,已回天乏術。”

“青兒盡力了!”

“辛苦了,青兒,休息去吧!”

“是的,主人”

眾人看著這一人一蛇在施法驅魔,紛紛目瞪口呆!

她們往常都是深居宮內,哪裡見得這般民間幻術!

“法師,此蠱毒真正是厲害,稍後我必須要認真觀察解毒過程,以便於在醫學典籍中詳細記載。”太醫張作年如是說道。

他總覺得自己對醫學的研究不夠精深,常常對各種疑難雜症進行深入的思考,這也是一個醉心於自己領域的人。

“那是當然!我盡力去做。”

“你可要記得詳細一點。”

“那可有勞法師了!”

話音剛落!

那太醫張作年自是又拿起了一根毛筆在書籍上奮筆疾書!寫字速度快了許多!

對於此類西南民間醫術,他往常從未見過,遂是顯得有些激動!

而朱三郎卻是轉頭,俯身注視著正在發呆的青蛇問道:

“青兒,你還發現了什麼?”

“主人,唯一的疑點便是妖怪為何會懂得西南的苗蠱之術?怪哉也!”青兒詫異地回應著!

儼然是此類妖術讓它有些頭疼了!

“此次妖怪也許鎮壓不住!”

“對的,也許鎮壓不住!”

“此妖物與往常所遇之流有所不同!”

“是有所不同!”

“上回大理段氏夫婦家的那隻毒蠍類妖物,即使修為極深,劇毒無比,但卻有章可循。”

“然而卻比不上這次的!”

“你是說,這次的更強?”

“不好說!”

“冥冥中,有預感到會很難對付!”

“你害怕了?”朱三郎有些玩味地問道!

其實他已然知曉是何種妖物在作祟!只是還未有確鑿的證據來佐證這一事實罷了!

“談不上!但就是摸不著頭腦!”青兒搖頭!

“這是一個厲害的對手!”

“厲害嗎?”

“是的,我敢肯定!”

“你肯定了什麼?”

“不要挑逗我,主人,青兒脾氣可不太好!”青兒有些生氣地說道!

“喲,你還脾氣大了!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輕易地退縮!”朱三郎卻又是繼續逗著這蛇說著!

二位配合這麼多年,已經互相取樂習慣了!自是不會把那玩笑話放在心上!

“我退縮了嗎?”青兒的眼眸裡閃過了一絲駑定的餘光!

“沒有嗎?隨意作出那些不知所云的判斷,誰又聽得明白你在說什麼?”

“我只是覺得這是一個比較難對付的角色!”

“別人聽得懂或聽不懂與我無關!”

“你曾經不也是西南邊境最難對付的角色!你在害怕什麼?連言辭都變得謹慎小心!”

“不要提那段陰暗的過去,好嗎?哪怕一個字我都會覺得羞恥!”

“你給我聽好了,青兒——”

“嗯”

“咱們千里迢迢從大理寺來到德壽宮,不只是來驅魔這麼簡單!”

“嗯!”

“臨行前,大理寺審判司蘇北曾有指示:這次的妖物,或許會把我們捲入一場可怕的政治漩渦中。”

“妖物若有現身,也不必與其過分靠近!”

“此咒必須解,否則德壽宮將永不安寧!”

“是的,主人,那你有什麼辦法?”

“暫時還沒想到!需觀察一段時間!”

“說了跟沒說一樣!”

“天機不可洩露。”

“你又來這一套,不管用啦。”

話到此處,當青兒望向主人時,這法師的嘴角竟然揚起了一股得意!儼然是有些喜形於色,讓它感到有些吃驚!

“你不是擅長附身術嗎?那妖怪也擅長附身術,而且它好像知道我們來了!”朱三郎問道!

“你是說它就在宮中,而我們沒有察覺?”

“噓!別驚擾到人家!”

“哦!”

正當他們一人一蛇在討論此次案件進展之時!

不同的聲音從那寢宮的四面八方傳了過來!

聽著不像是好話!

“你們有完沒完了,皇帝病危,宮中鬧鬼,你們卻在此閒聊鬥嘴,是何居心?”

“是啊,你們是何居心?”

“他們一看就不像個做法的!”

“太不像了!”

那嘈雜的人聲,越發的刺耳聒噪!

只聽她們兀自說道:

“請託你們過來是為了驅魔做法的!”

“不是來這表演如何耍雜技得!”

“不行的話就換人!”

“對,必須換人!”

“偌大的南宋王朝,就不信找不到一個可以作法的法師!”

一旁的嬪妃們見他們兄弟倆方才在那鬥嘴,好像在玩耍一般,便開始有了這段不太入耳的怨言!

一人一蛇,在那鬥嘴,那場面聽著都覺得有意思!

只可惜,這裡是皇宮,是戒備森嚴,規矩繁多的地方。

不由得他們如此沒有禮數。

且看那韋太后,依舊是冷若冰霜地坐在那裡,好似眼前的這個皇帝跟他沒有一點兒關係!

或許是經歷了那一場禍端的緣故!見慣了太多生死,才使得她對痛苦如此的釋然吧!

正當言談語境變得繚亂之際!

朱三郎便是開口說道!

“眾嬪妃!請息怒。”

“方才和我這青兒多討論了片刻,請見諒!”

“山人自有妙計,請取一碗豬血過來!我已有辦法!”

“為何用豬血?主人?”青兒兀自問道!

“這金蠶蠱蟲嗜血如命,有血方可引誘出來。”

“如此甚好!”

待侍從於御廚房中取來豬血!

那青蛇是從皇帝的拇指處鑽出來的,那裡便是入口!

朱三郎便將豬血放在拇指出處。

一瞬間,從拇指處,引誘出一條黑色的大蠱蟲,在那貪婪地吸著豬血。

那血淋淋的豬血是侍從剛才去屠宰場現殺的豬!血液還有些溫度!微熱、足足有一大碗!

幾乎是在霎那間被那蠱蟲吸乾!

這金蟬蠱蟲果然是嗜血如命!

青蛇在見到這條大蟲時,蛇眼瞪得發亮,直流口水。

“好小子,搞了半天,原來是你這隻大蟲。”

話畢!

它猛地盤起身,立起了蛇頭,嘶吼了一聲!

吞吐著如閃電一般的舌頭!作出要獵殺的戰鬥姿態!

只見它迅速地張開了那血盆大口,露出兩顆銳利的銀色鋼牙!兇狠無比!

那滿是蛇毒的大嘴中瞬間噴出了一團紅色的火焰,便是將這蠱蟲烤將了起來。

它的火候掌握的剛剛好!

大概烤了三分鐘,七分熟!

寢宮內似乎聞到了一股烤肉的香味!

一條烤好的蟲肉,秀色可餐!

直接被一口吃掉,渣都不剩。

以往這青蛇還是野生的時候,只吃生的東西。

後來跟著朱三郎久了,開始覺得熟的食物味道更佳!

在吃完了這一頓以後,青蛇打了個嗝。一副懶洋洋的模樣趴在角落裡!

“主人,我好久沒吃到這麼美味的蟲子了,多謝!”

“呵呵,早知道你好這口,也不給你養那麼多鼴鼠了。”

“鼴鼠怎麼有這大蟲好吃嗎?”

“這是那妖怪下的,你也不怕中毒?呵呵”

“沒事,以毒攻毒嘛!”

“青兒,你又調皮了。”

御前侍衛梁平聽聞鼴鼠二字,便湊上前問道:法師也養鼴鼠?

“是的,養著玩?”

“養著玩?”

“嗯嗯!”

“你確定是養著玩?”

“嗯嗯,是的!”

“好玩嗎?”

“開玩笑的,還不是為了我這重口味的兄弟?!”

“怎麼,左千牛衛也對鼴鼠感興趣嗎?”朱三郎察覺梁平言語有些古怪,露出懷疑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梁平。

“呃!沒事,只是覺得蛇也吃鼴鼠,也是奇聞一件啊。”梁平則是有些顫慄地回應道!

“蛇吃鼠,應該是很合理的行為!如何是奇聞?”

“主人,我覺得他可能是餓了!”

“我想也對!”

“他肯定是在寢宮外活動太久了,肚子餓了!”

“我……我……”

“你瞧,一著急還口吃了”

眾人紛紛抿嘴笑了起來!

梁平卻直冒冷汗……他欲言又止!

他很想把最近家裡妻子碰到的怪事說給他聽。

卻又恐受到牽連處罰,便又忍住不說了。

蠱蟲已死,蠱毒已解,高宗皇帝的氣色也好了許多。

相較比之前,已恢復了正常的生活狀態。

德壽宮最近一段時間被籠罩的妖氣,彷彿一時間消散殆盡!

但咒念還在,皇帝的噩夢也在繼續著。

陽曆三月九號,凌晨一點。

高宗皇帝僅存的一口氣消失了!

因常年被蠱蟲腐蝕,身體早就不堪重負。能撐到現在,也算是不錯了。

猶記得他喝完最後一口湯藥後,便吐血倒地不起,死狀極其悲慘。

走得突然,皇帝並沒有留下任何遺詔!

“皇帝駕崩了!”

“皇帝駕崩了!”

“皇帝駕崩了!”

侍從們在寢宮外正中央的走廊中長長地哀鳴了一聲。

敲響了喪鐘——

皇帝駕崩為國喪,喪鐘需敲響三萬杵。

老太醫在後宮四處奔走吶喊著。

他試圖將此消息傳遍整個德壽宮!

宮中哀嚎一片。

後宮嬪妃與婢女、韋后守在皇帝寢宮的臥榻之側。

各省都軍府以最快的驛站加急方式,將皇帝仙去的消息傳遍大江南北!

御前侍衛梁平則帶領著手下守住德壽宮門口!保護著皇帝的遺體。

皇帝已死!

死訊震動了整個南宋朝野。

吏部尚書左丞宮學帶領文武百官,在德壽宮正殿跪地痛哭!

聽聞哭暈了幾個過去。

即便是與皇帝共事一場,該有的禮儀與形式都是要表達到位,不敢有絲毫不敬重。

陽曆三月十日,凌晨四點左右。

德壽宮,做起了白事!

宋代帝王家的白事算是比較繁瑣而複雜的!

大凡天子駕崩:

親王、百官、公主、帝姬以下,宗女、佐領、三等侍衛、命婦以上,男子需摘掉帽上紅纓、截去辮髮,女子需去掉粉裝首飾,剪髮。

大斂以後,梓宮設於德壽宮寢宮內,設几筵,每日早、午、晚三次上食祭奠,親行禮。

三日內縞素朝夕哭臨,王公大臣至宗室公夫人以上在几筵前,以上在德壽宮正殿中和殿外,文官在昔御堂外,武官在浚明堂外,依次排班隨哭。

古代白事,自然是要披麻戴孝的,朱三郎也跟著後宮嬪妃們穿起了喪服!

他留下來,只是想查出皇帝死因!

一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二來也算是對宮中的人有個交代。

但卻不想捲入任何政治糾紛!

畢竟皇帝是因自己而間接死去。他理所應當地應該留下來調查出真相!

此事必然是有很多蹊蹺之處,只是別有用心者很隱晦地將其歸於妖怪身上!

皇帝雖已死,這下他們認為那妖怪作的惡也算是死無對症了!

因為宮中唯一見過妖怪的人已經沒了!

這無疑是給滿懷信心想徹查此案的朱三郎一次不小的打擊。

備註:據史書記載宋高宗趙構,生於大觀元年(1107),駕崩於淳熙十四年(1187),這裡為了小說的劇情需要,讓他提前駕崩了,以加劇劇情的衝突性和戲劇性,希望讀者不要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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