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玫瑰》第7章 許胤被綁架了
夜景行將茶碗放下轉身穿過遊廊,遠遠候著的林承見他走來趕緊上前:“六爺,剛剛林方說查到了許胤是被秦爺的人綁去的,之前南逸想逐步掌控江海市的文物市場,寒川還未出手干預您卻插了一手,這次秦爺應該是想給您個下馬威。”
“秦老爺子,好得很啊!”
夜景行明明是笑著說完這句話的,可偏偏讓站在一旁的林承覺得背後直髮涼,夜景行一向低調,外界甚至不知道他的長相。
雖然被稱一聲六爺,但是更多人只覺得他就是夜耀遠的兒子罷了,靠著夜家才混得這麼一個名頭,那是因為這些人不知道十幾歲時的夜景行瘋起來的時候多恐怖,沒幾個能攔得住他。
現在想來,夜景行確實是已經很久沒有發過脾氣了,偏偏這一次這些人要動許胤,動誰不好非動許胤。
當初許老爺子把許胤送到夜景行這裡的時候還特意叮囑了一番,這麼多年相安無事,卻在清溪市寒川的地界上栽了跟頭。
那天夜鏡潯和夜景行說讓他派許胤去清溪市一趟,一開始他沒答應,後來想著有寒川在應該沒事。
可沒想到就是這一去出事了,許胤失蹤了,在清溪市那個三不管的地方失蹤了,即使有寒川的幫助,想要查清楚是誰綁的人也需要時間。
但是許胤被綁架後對方一直沒有發消息甚至打電話要錢,所以夜景行心下便明白對方不是衝錢來的。
聯想到十天前收到的那封挑釁意味十足的郵件,他便知道許胤被綁絕對不是巧合,而昨天晚上他先後又收到了兩封郵件,郵件裡都提到了龍運賭場,而龍運賭場便是秦義的。
因此夜景行就讓林方去查了秦義,果不其然,三封郵件不是出自同一人,第一封應該是南逸發的,而這第二封很可能是秦義發的。
這第三封,夜景行一時想不出來會是誰,秦義不會狂到這個地步,南逸雖然狂但不是沒有腦子,得罪他又得罪許家可得不償失。
“六爺,方謙已經去清溪市了,我怕他衝動通知了九爺攔住他,所以我們是找九爺處理,還是找寒川幫忙?”
林承看著夜景行的眼神心裡有些沒數,許胤消失已經三天了,南逸的手段是出了名的惡毒齷齪,也不知道許胤怎麼樣了。
許胤表面上雖然只是夜景行的助理,但是外人不知道的是許胤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許立新的小兒子,許家小少爺。
這三天方謙像瘋了一樣,滿世界尋找許胤,剛得到消息便一個人去了,攔都攔不住,夜景行同樣也不輕鬆,頂著壓力,這事情但凡沒處理好他家老爺子肯定要動手打他。
“自然是找寒川,誰的疏忽就讓誰解決,你先去備車,我回去換身衣服。”
夜景行從思緒裡回過神來,既然是秦義下的命令,那他心裡應該是有數的,雖然南逸不知道許胤的身份,但是也絕對不敢弄死,重傷的可能都比較小。
最起碼知道人在哪就好,先把人救回來,剩下的帳可以慢慢算,只要秦義在清溪市一天,言澈隨便找個理由,用一根手指頭都能碾死他。
夜景行一路走回寒月樓,心裡卻是在盤算該怎麼套路齊寧臻這隻狐狸上鉤,齊寧臻實在是太過謹慎了。
他怕一步走錯便無法翻身,於是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小心謹慎,這樣的人一向都謹小慎微,疑心病很重,因此身邊重用的人大多是自己人。
可是他弟弟齊寧濤這個人卻只會花天酒地,給他惹麻煩,因此只是掛了個名,實際沒有什麼權利,知道的也不多。
反倒是齊寧臻那幾個大學同學,對他倒是死心塌地,可是成年男人,大多隻講利益,地位和金錢,這或許會是一個突破口。
當初齊寧臻與夜淺菱結婚之時,雖然沒有說明齊寧臻是上門女婿,可實際上也很明顯了,後來夜老爺子讓齊遠煜跟齊寧臻姓,齊寧臻卻覺得這是夜老爺子在防著他,而不覺得夜老爺子是在給他尊嚴。
齊遠煜的名字中有一個遠字,而夜耀遠的名字裡也有一個遠字,小輩的名字中理應不該有和長輩名字相同的字,更何況是這麼注重禮儀的夜家。
其實理由很簡單,那便是因為這個名字是齊寧臻取的,他故意藉此表達不滿,因為夜耀遠當初反對過他和夜淺菱的婚事。
如果說一個人自大起來讓人覺得可笑,那麼當一個人自卑起來時那就是讓人覺得可怕了,你的每一個舉動都會被他誤解為是對他的羞辱,對他的不滿。
門不當戶不對其實就是夜淺菱和齊寧臻之間最大的問題,這也是為什麼一開始夜老爺子想要阻止夜淺菱和齊寧臻在一起的原因。
但是陷入愛情中的女生都是不理智的,就如夜老爺子所說的一樣,到底還是他心軟,同意了這門婚事便害了夜淺菱的一生,因為齊寧臻的心早就已經不在夜淺菱身上了。
夜景行從不認為野心勃勃是貶義詞,但此刻他覺得野心勃勃這個詞不該用在齊寧臻身上,齊寧臻這應該叫貪心不足蛇吞象,錢和勢力終究還是會使人迷失。
此刻的他已經無法斷定當年的齊寧臻到底是出於愛,還是出於夜家的背景才和夜淺菱在一起的了。
夜景深一直防著齊寧臻是對的,現在回頭想想要不是夜景深一直防著齊寧臻,不讓他沾染夜氏集團,夜氏集團怕是早已經被齊寧臻一步步掌控。
夜景行也沒有給寒川打電話提前通知他,走過小花園來到寒月樓前,穿過月門,此刻陽光正好,太陽照著院子角落的竹子和蘭花,夜鏡潯養的橘貓正趴在瓦上曬著太陽呼呼大睡。
沿著木樓梯上樓,走到衣櫃前打開衣櫃,夜景行一眼就注意到了最左邊用防塵袋裝著的藍色長衫。
這條長衫是許依瀾親手設計,然後親自剪裁的,昨天剛派人送來,說是感謝他一直以來照顧著她弟弟許胤。
可是這一次,他沒能護住許胤,讓他生死未卜,許胤與他不僅僅是下屬和上司那麼簡單,許胤和他從小一起長大,大他一歲,他一直將許胤視作自己的哥哥,所以這次就算許依瀾不責怪他,他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江海市的文物市場一直都比較乾淨,反觀清溪市那邊,倒是有很多借著文物交易而進行的毒品買賣,他的本意是不想讓江海市的水變渾,卻沒有想到自己的舉動給許胤惹來了麻煩。
夜景行下樓的時候夜鏡潯正坐在石凳上擼貓,那隻黑貓被夜鏡潯摸得舒服,發出一陣陣呼嚕呼嚕聲,夜景行坐下,語氣卻是不怎麼好:“我過會有事,要出去一趟,找我有事嗎?”
夜鏡潯側頭看夜景行,笑得好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隨後收回了眼神:“怎麼了,我沒事就不能找你?你平日裡可沒有這麼急躁,今天是誰惹你生氣了?”
“算是吧,我過會要去一趟清溪市,要是去晚了,我們就等著被爸打包好,然後一起送去許家以死賠罪吧!”
夜景行難得話中帶刺,這也讓夜鏡潯嚴肅了起來,夜鏡潯把懷裡的黑貓放到地上,輕輕拍了拍它的屁股,像是哄小孩似的說了句:“桑葚,自己玩去吧!”
夜鏡潯望向夜景行,確定了夜景行不是在說笑,也正經了起來,畢竟夜景行很少會這樣說話的,他生氣一般都是直接發火,諷刺也不會對他。
夜景行這番模樣就證明惹他的那個人有點難辦,看來這次的事情很嚴重,心下多少猜到了些卻不敢確定:“到底怎麼了?和許胤有關嗎?”
夜景行握著手串,沒什麼表情,聲音有些低:“許胤失蹤了,已經三天了,是秦義乾的,因為你的那件事情,他去了清溪市,結果就被綁了,我準備親自去一趟清溪市,南逸下手狠,我怕去晚了許胤會有生命危險。”
“這次是我疏忽,但是不管是打也好,罰也好,都等我回來再說,現在可千萬不能讓爸知道這件事情。”
夜景行其實本來就沒有生夜鏡潯的氣,這件事情不能怪他,主要還是秦義的原因,許胤這次沒有去清溪市,那麼下次秦義就會挑他身邊別的人下手,如果秦義對夜淺菱下手呢?
夜鏡潯放下茶杯,笑得玩味,應該是已經想好了該怎麼教訓秦義:“你現在就去,爸那邊有我穩著,秦義這些年在江海市也算是賺得盆滿缽滿了,是該讓他吐出來一點了。”
秦義在江海市的生意一直都是許銘在打理,所以是乾淨的,但是不歸許銘管的娛樂場所就不一樣了。
一般背後與清溪市有關係的娛樂場所多多少少都違點法,只要你掌握這個度,再加上秦義的錢給得到位,自然沒有人查他。
可這一次是夜鏡潯想要整他,他就算是想花錢擺平還得看夜鏡潯答不答應了,反正接下去的半年秦義是別想有好日子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