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道遺傷》第4章:行前
眼看二人走遠,吳慮嘟著嘴,心道完了,這下只能跟大哥回去了。
不料吳憂並沒有叫他回去,而是牽著他的小手走向破廟。
“大哥,我們不回去了?”吳慮從悲轉喜,問道。
“想什麼呢,回去是要回去的,只不過大哥一路尋你,累了,先在此休息一會。”
“好吧!”
拉著吳慮在破廟前的階梯上坐下,吳憂抬頭看著天上飄灑的落雪,臉上滿是感慨。
數年前,他還如現在的吳慮一般,一天天漫山遍野的跑,十足一個野孩子。
如今回來,卻發現這些撒歡的青春,仿若隔世一般。
曾經的那些玩伴,雖也都長大,但他看著他們,卻總感覺有一層無形的隔閡,彼此之間無話可談。
看著大哥一言不發的神情,吳慮歪著小腦袋陷入了沉思。
看著吳慮可愛的模樣,吳憂不禁失笑。
“小慮盯著大哥看什麼呢?”
“嗯…我總覺得大哥變了,跟以前不一樣了。”
“哦,哪裡變了?”
“怎麼說呢,好像變得跟爹爹一樣了,沒事總喜歡盯著天空看,又不說話,變得無聊了,不像以前,跟我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吳慮說完有些失落的垂下了頭。
“那是因為,大哥長大了,不能再任性了。”吳憂摸著他的頭,笑道。
“長大了就要跟大哥一樣,變得無趣麼?”
“差不多吧,莫非,小慮比較喜歡以前那個欺負你的大哥?”
吳慮頓時雙眼一凝,奶兇奶兇的道:“還好意思說,仗著自己個頭大,總是搶我的雪果餅吃,我現在可是每天都吃很多飯,將來肯定長得比你高,等著吧,到時候看我怎麼欺負你!”
“哈哈,那你可要多吃點咯,不然還是要被大哥欺負!”吳憂也被他逗樂了,開懷笑道。
兄弟倆在破廟前有說有笑的聊著,不知不覺間,風雪變得更大了。
“小慮,三年前這裡發生的事情,你還記得嗎?”吳憂突然問道。
“三年前?”吳慮撓撓頭:“三年前這裡有發生什麼事麼?”
剛說完,吳慮就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對了,三年前就是那個能飛天遁地的前輩到了這裡,說大哥資質過人,把大哥帶去十絕峰的吧?”
“那你還記得….那天你為什麼會昏迷在這裡麼?”
吳憂十分凝重的看向吳慮,似要將他看穿。
吳慮雙手托腮,皺眉思考了好一會才道:“不就跟往常一樣,我到這裡來玩,然後…然後好像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你們跟那個前輩已經在我面前了?”
吳憂搖搖頭,笑道:“我還不知道你,那段時間總是神秘兮兮的一個人跑出去玩,也不叫泰平跟劉閒,沒有他倆的陪伴,你一向是很少出門的,是不是藏有什麼小秘密?”
吳慮又撓撓頭,認真回想。
但思考了半天,還是什麼也想不起來,一時有些惆悵。
看他過於糾結,吳憂揉了揉他的頭道:“想不起來就算了,大哥也只是一時好奇,問問而已。”
“唔…。”吳慮點點頭,但卻沒有放棄思考。
“還有件事大哥要跟你說一下。”
一聽有事,吳慮才停止思考,問道:“什麼事啊?”
“大哥想帶你去十絕峰一起修煉,不知你願不願意?”
“是那個傳說中都是仙山寶地的十絕峰嗎?願意願意!”驚呼一聲,吳慮高興得手舞足蹈。
但沒高興多久,他笑容一滯,又道:“那,我跟你走了,爹孃他們怎麼辦?”
吳憂嘆了口氣,不知道怎麼回答他。
“大哥,你既然能帶我去,那就把爹孃也一起帶去,我們一家人不分開了好不好?”吳慮大眼睛裡淚花閃動,哀求道。
“大哥何嘗不想?”吳憂也是心中苦澀。
“但那十絕峰是什麼地方,又不是我的後花園,豈是想帶誰去就帶誰去的?”
“那….我也不去了,我要留在家裡陪爹孃!”
吳憂一聽氣急,聲詞嚴厲的大聲道:“小慮!你知道我為你爭取這個名額付出了多少嗎?”
第一次見大哥這麼嚴厲,吳慮心中害怕,一時不敢吱聲。
見他畏懼自己,吳憂忙收回情緒,和聲勸道:“我只是希望你知道,大哥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
“可是…可是我不想跟爹孃分開,我…..。”
吳慮還想說什麼,吳憂已經拉起他的手道:“好了,風雪變大了,我們先回家吧,等聽聽爹孃怎麼說,你再決定去與不去吧。”
說完,拉著吳慮匆匆趕回永盛靈鋪。
….
回去後,吳遼與劉玉芸聽說吳慮不願去十絕峰,是又感動又焦急,把他拉進屋勸了足足半個時辰才說服他。
自此後,兩人每日陪在他身邊,伴他研讀十萬藥卷,給予他指點。
吳慮也收起了玩心,認真研讀之下,可謂進步神速。
吳憂則整日待在屋內閉關修煉,除了吃飯的時間,鮮有出門。
這段時間,時常有人來登門拜訪,不是談和親就是來拉關係的,大多被吳遼婉拒了。
現在,他一門心思的想讓吳慮把十萬藥卷背完,期望他能在十絕峰有所發展。
….
一晃兩月過去,距離吳憂二人離開,已僅有幾天。
隨著分別之期臨近,家中氣氛也越發沉重,劉玉芸更是時不時的在席間落淚,看著兩個兒子滿目不捨。
吳遼雖然在一旁呵斥她矯情,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自個更甚,只是強忍著不發而已。
一向大大咧咧的張杜二人,也變得話少,只是不停的喝著悶酒。
這兩兄弟可說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帶給了他們太多歡聲笑語,這一下兩個都將離去,他們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吳慮天生記憶力超群,這認真之下,不過兩月時間,就把十萬藥卷剩餘的部分全部看完,並且牢記於胸,震驚眾人。
….
數日後、夜晚,
吳家院子裡燈火通明,張杜二人坐在涼亭裡,看著大堂裡的四道人影,神色感慨。
明天一早,吳憂就要帶著吳慮前往數千裡外的十絕峰,正在大堂裡與家人做最後的告別。
“憂兒,慮兒他心思單純,此去十絕峰,你要多多照顧於他,教他一些為人處世之道。”
吳遼又是再三叮囑,始終放心不下吳慮。
“是啊,慮兒他連白山鎮都沒離開過,這次一下子去那麼遠的地方,肯定會處處不適,憂兒你辛苦一下,多看著他一點。”劉玉芸緊緊的抱著吳慮,滿目不捨。
吳憂點點頭,站起身一臉鄭重道:“爹,娘,你們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小慮的。”
吳遼起身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苦了你了,你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卻要你照顧慮兒。”
“爹說的哪裡話,我是他大哥,照顧他是理所應當的。”
被劉玉芸緊抱著的吳慮突然掙脫開來,跑到吳憂身邊道:“爹你放心,慮兒一定會聽大哥的話,要是我調皮貪玩,就讓大哥打我屁股!”
“噗嗤…。”
“哈哈…。”
幾人瞬間被吳慮逗樂,吳憂更是捏著他的臉道:“這是你說的哦,以後我打你屁股你可不準躲!”
“但是你不準公報私仇。”吳慮仰著頭,插著腰道。
吳遼又是哈哈一笑,欣慰的看了兩兄弟一會,才拿起一旁桌上的一個大包裹遞給吳憂道:“憂兒,這裡有五百靈晶,是我們這些年來的積蓄,你拿去把,適當給慮兒一些生活所需的開銷就行。”
吳憂咬著唇接過,沒有再說推辭的話。
接過包裹後,吳憂一碰懸在腰間的一個精美小袋上,偌大個包裹就憑空消失,看得吳慮一陣嚮往。
他知道,包裹並非消失了,而是被大哥收進了精美小袋內。
這精美小袋名為闕袋,並非凡物,裡面有著很大的虛彌空間,可以容納非常多的東西。
吳慮一直渴望能有一個闕袋,如此就能把所有喜歡的東西都裝進去。
可惜,闕袋只有成為靈脩才能使用,他還不滿足條件。
…..
吳憂雙指併攏點在闕袋之上,只見袋口一陣光華閃動,一個透明小瓶憑空出現,被他抓在手裡。
“爹,這是一瓶丹藥,除了可以延年益壽之外,還能消除許多來自身體的病痛,當您跟娘覺得身體不適的時候,可以取出一粒服用,頗有奇效!”
“好,為父就收下了。”
吳遼接過後,又招呼二人坐下,一家四口直聊到大半夜才熄燈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