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古代當國士》第8章 裝起來了
“好一句學識乃立身之本!”
“小小年紀就有如此見地,真是難能可貴啊。”
“小兄弟,你有詩只管吟來,我等洗耳恭聽呢!”
周圍大多都是來參加詩會的讀書人,聽到馮塵剛才那一番言論,又見他舉止大方,便紛紛捧場,報以善意的笑聲。
“既然如此,小子就獻醜了。”
馮塵拱手執禮,便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踱步而行,眉頭時而微蹙,時而舒展,顯然是陷入了思索之中。
旁人也都好奇,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究竟能臨場想出怎樣的詩來,便紛紛屏氣凝神,生怕打斷他的思緒。
實際上,馮塵根本無需思考。
上一世那些膾炙人口的詩篇,早就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記憶裡,隨便甩一首出來,都能震翻全場。
之所以這般作態,只是裝裝樣子罷了。
不然,以他的年紀,不假思索就吟出一首上乘佳作,難免會引人懷疑,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馮塵一邊踱步,一邊在心裡默默讀秒。
三分鐘後,他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就在原地站定,眉開眼笑道:“有了!我這首詩名為勸學。”
“勸學?這名字取得倒有幾分意思。”
周圍人們頓時豎起耳朵,只聽馮塵娓娓道來。
“學乃身之寶,儒為席上珍。”
“君看為宰相,必用……讀書人!”
現場頓時變得寂靜,隨後響起一陣倒抽涼氣之聲。
“這詩……當真是極好!”
“朗朗上口,言簡意賅,不過寥寥數語,就道出讀書真諦!”
“最妙的是最後一句,君看為宰相,必用讀書人,聽得人血脈賁張!”
“此詩無愧於勸學之名!”
人們激動地爭論起來,他們萬沒有想到,能在這樣一個少年的口中,聽到如此上乘的詩篇。
這種忽聞佳音的感覺,不亞於飲酒醉臥美人膝,簡直令人飄飄欲仙!
在人群之中,還有一名衣著簡樸的白髮老儒。
他本想看個熱鬧就走,此刻有些邁不動腳了,好像被釘在原地一般。
老儒緊緊的盯著馮塵,蒼老的臉上滿是驚喜之色,喃喃道:“此詩名為勸學,實為言志,這娃娃小小年紀就有如此詩才,當的起神童二字了!”
在他看來,旁人的點評固然不錯,卻都只浮於表面。而他看到的,卻是這首詩所蘊藏的凌雲之志,以及撲面而來的磅礴大氣!
看到這首詩取得了熱烈反響,馮塵嘴角微掀,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他念的這幾句,其實並不是一首單獨的詩,而是長詩《神童詩》中的兩句。
但這兩句是千古名句,而且十分契合勸學的主題,倒也與他臨時取的詩名相符。
古人云,學而優則仕。
馮塵敢肯定,這個時代的讀書人,百分之九十九都有心博取功名。
那一句“君看為宰相,必用讀書人”,簡直道出了千萬讀書人的終極夢想。
他之所以會選擇這兩句詩,也是因為它充滿了正能量,而且微言大義、通俗易懂,既可以起到裝嗶效果,又不會引人懷疑,最符合他現在的少年身份。
事實證明,馮塵猜得沒錯。
從眼下這幫讀書人的反應來看,雞血效果堪稱滿分!
對於門童先前的阻攔,馮塵早就準備好了對策
一個字,裝!
而且是有格調的裝!格調越高越好!
讀書人不就好這一口嘛!
你瞧,現在這不就裝起來了!
面對漫天誇讚,馮塵謙虛地拱了拱手,笑道:“小子不才,願以此詩,與諸君共勉。”
說罷,他便淡然轉身,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走進青辭社的大門,只留給眾人一個能夠引發無限遐想的背影。
人群之中,那位老者眼中的讚賞之色更濃。
“不驕不縱,進退有度。這娃娃善以引導,將來定能在詩壇有一席之地!”
辰時三刻,青辭社已經變得熱鬧非凡。
大廳之內座無虛席,人們三三兩兩圍桌而坐,小廝靈活的穿梭其中,給客人呈上冒著熱氣的茶水。
馮塵則是獨自躲在一個小角落裡。
他之前已經出足了風頭,在人們面前刷足了存在感,這會兒打算低調一會兒。
因為前世的慘痛經驗告訴他,裝逼絕對不能持久,一時裝逼一時爽,一直裝逼就會變成傻逼。
而那位白髮老儒,也悄咪咪的在附近坐了下來,與馮塵僅有一桌之隔。
一刻鐘後,一位儒雅長者從臺上的屏風後走轉出來。
他環顧著臺下眾人,笑呵呵地拱一拱手,道:“歡迎諸位來到青辭社,雖然在座有很多人已經對我很熟悉了,但是每次詩會,青辭社都會迎來一些新朋友,所以老夫還是要嘴碎幾句,自薦一番,望老朋友們莫要煩擾,給老夫幾分薄面。”
“只要孔老大人願意講,我等再聽上百八十遍,也是聽不膩的!
臺下立刻有人回應,很是捧場,場面逐漸熱鬧起來。
“老夫孔維,定縣本地人,略通詩詞書畫,承蒙鄉親抬舉,擔任青辭社社長。”
老者微笑頷首,只見他朝臺下拱一拱手,朗聲道:“今日這場詩會,便由老夫主持,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望諸位包涵一二。”
老者一席話,頓時引發一陣善意的笑聲。
“原來他就是孔維。”
馮塵頓時打起了精神,心裡不住地思量。
這個老頭滿口自謙,可再聯想到他的經歷和背景,就著實耐人尋味了。
他曾經聽人說過,孔維二十五歲就考中舉人,恰逢萊山知縣空缺,吏部便將他調去任職。
孔維在任三年,幾乎將萊山改換了一副風貌,從原先的窮山惡水刁民,變成了綠水青山富民,而他本人也因為連續三年考評優等,被調任戶部主事,之後又被外放巡視地方,為官三十載,享譽士林,最終在江陽知府任上告老還鄉,光榮致仕。
能以舉人出身,坐到正四品大員的位置,孔維的經歷堪稱傳奇,至今還為人所稱道,是許多士人心目中的榜樣。
孔維致仕以後,就回到老家定縣當起了富家翁。而他所出身的孔家,這些年培養出許多人才,如今也算是開枝散葉,在定縣絕對是首屈一指的鄉紳士族了。
青辭社就是孔家出資辦起來的,社長自然非孔維莫屬。
想到這裡,馮塵不由得眨了眨眼睛。
嗯……看來這個老頭也精通裝嗶之道嘛,有機會可以交流一下經驗。
在孔維的主持下,詩會很快就步入正題。
大體流程就是,由孔維出題,人們根據孔維給出的題目即興創作,然後交給孔維和其他幾位評委點評,最後由在場所有人投票,選出本場詩會的前三名。
只見侍女走上前去,在臺上準備好筆墨,然後恭敬地退到一旁等候。
在眾人期待的注視下,孔維提筆落墨,一氣呵成寫下兩個溫潤寬厚的大字,然後拿起來向眾人展示,笑道:“諸位請看,這就是今天詩會的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