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小說《蒸汽之下》第2章 詭異的街道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瀰漫在空氣中的那刺鼻的氣味消失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狹窄的巷子稍微寬敞了一點，算是一條小小的街道了。而這條街上稍微也有了點人氣。
夏雁生看了看周圍的人，雖然只有那麼兩三個人站在這街上，但是他們的外表卻十分“特別”。
一個女人穿著淺綠色的長裙，全身上下都十分普通。唯獨她的腦袋，眼睛以上的部分大了一圈，整個頭的形狀像個上寬下窄燈泡一樣。
不遠處的一個男人，他挺直了腰桿站在一邊，雙手垂下，稍微把手指伸直就能碰到地面。他的手臂比普通人可不只是長那麼一點點。
還有另外幾個人，他們的身上也有著一些“特別之處”。
夏雁生低著頭，不敢把視線投向任何一個人。他知道，由於別人身體的缺陷而一直看著對方，是一件十分不禮貌。
不過話說回來，這裡的人為什麼都是這麼……“特別”？難道這裡就是“特別”的人聚集的地方？
白色的小貓竄進了一家店鋪裡。夏雁生沒有多想，馬上又追了上去。
街上的建築依舊大部分被木板封住了門和窗，這家店鋪則是罕見的開著。
夏雁生抬起頭，看了看店鋪的招牌。並不是那招牌寫著他不懂的語言，而是那根本不是任何一種文字，更像是小孩子用筆亂塗一通。
“這裡是怎麼回事？”夏雁生低語著。
他推開那已經被打開了一點的門，只見店鋪裡面陳列著各種古怪的商品。
夏雁生被嚇了一跳。距離店門最近的商品，形狀就像一個內臟。上面帶著紅色的液體，還在跳動著。
再看看四周，有藤蔓做的項鍊，有穿了好幾個洞的瓶子，也有骨頭一樣的白色長杆。全都稀奇古怪。最可怕的是高處的一些玻璃罐子，裡面裝滿了不同顏色的渾濁液體，隱約間夏雁生看見像是眼球一樣的東西。
十分莫名其妙。
“哦！哦！”
夏雁生的身後傳來了低沉的聲音，他剛回頭。一個身材高挑卻瘦小的人雙手就按住了他的肩膀。
搭在夏雁生肩上的雙手沒怎麼用力，不過夏雁生卻完全動不了。就像肩膀被卡在鐵欄上一樣。
高挑的男人伸出手，撐開夏雁生的左眼的眼皮。
嗯？手？
夏雁生頓時一陣寒顫。
兩隻手明明已經搭在了自己兩邊的肩膀上，現在碰自己的手到底是哪來的？
剛剛夏雁生是動不了，而現在他則是不敢動。高挑的男人那細長的手指就在夏雁生的眼睛附近，夏雁生可不想自己的眼球就這樣報廢。
高挑的男人那臉慢慢靠近夏雁生，仔細的看著他的左眼。
被他看著的同時，夏雁生自然也看著他。
這男人的臉色與其說是蒼白，不如說更是偏向於藍灰色，不像是人類的顏色。上唇和下唇被兩三條黑色的粗線連了起來，但卻依然能夠張開。臉頰，脖子，臉上好幾處都有這種黑色的線。整個人就像是縫合起來一樣。
怪胎。
夏雁生心中就只有這個詞，這個詞他早就想說，只是卻出於禮貌沒有說出口而已。
“哦……哦……”男人看著夏雁生的眼睛，臉越靠越近。就像馬上就要親上一樣。
然後，男人伸出了舌頭，舔了一下夏雁生的左眼。
那舌頭冰冷得不像是人體的溫度，軟糯而溼潤只讓人感覺到十分噁心。
“哇啊啊啊！”夏雁生驚恐著向後退。
男人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放開了他。
夏雁生喘著氣，看向那個男人。這個時候，他的手卻只有一雙，並沒有第三隻。剛剛撐開自己眼皮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你，你幹什麼？”夏雁生又是驚訝又是生氣的說到。
“哦，哦哦哦。”
“不會說話嗎……”
“沒有沒有，就是覺得挺罕見的。你那眼睛。”
相比起這裡的人，當然“罕見”。這話夏雁生嚥進了肚子裡。
男人又問：“這位客人，你來這裡是要買些什麼嗎？”
“我，我只是錢袋被一隻白色的貓叼走了，追著追著就進來了。”
男人看向店鋪的一角，確實有一隻白色的小貓。
“那些錢對我很重要，是要給我妹妹買藥的！”夏雁生又補充到。
“哦，哦。買藥啊？我這裡也有藥啊。既然有緣，那就在我這裡買吧。”
外面的醫院已經沒有煤石病的藥，這藥永遠都是供不應求，就算是私人醫院也不知道有沒有。這人雖然有點怪，但如果這裡有藥的話，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夏雁生態度一轉，問：“你這裡有煤石病的藥？”
“煤……沒食病？不吃飯會死人的病嗎？”
“不是！是煤石病！煤石燃燒產生的灰燼，有些人吸進去之後就會得的病。”
“哦……”男人陷入了沉思：“哦！煤石！是啊！外面是把那玩意叫做煤石啊！得病了嗎？我這當然有藥。來，過來。”
對男人說的話有些在意，但夏雁生還是跟著他走到一個貨架旁邊。
男人從貨架上拿了一個小木盒下來：“就是這，1200個螺旋樹種子。”
“螺……螺旋……種子？”
“嗯？你沒有種子嗎？那你打算用什麼東西來換？”
夏雁生一臉茫然：“你……你這裡不收錢嗎？”
高挑的男人也歪了歪頭：“錢？”
白色的小貓叼著錢袋走來這邊，男人拿起錢袋，打開一看：“哦……哦，這個啊。哦。外面的錢啊……”男人想了一下：“也好，說不定還有其他像你這種從外面來的人。不過，我可不知道小袋子裡的東西價值有多少。”
男人說的話越來越奇怪了，夏雁生仔細回想，自己實際也沒走多遠，這應該還算是亞當大街的範圍吧？就算出了克洛斯市，應該也是在國內才對，怎麼可能國內的貨幣不通用，甚至這人還不知道價值呢？
“那……這樣吧。”男人思考過後，說：“我給你一半的藥，你給我一半的錢。剩下的那一半，你還是拿螺旋樹的種子來吧。”
“呃……”夏雁生稍微考慮了一下。
煤石病可不是什麼吃一點藥就能治好的病，只能使用藥物控制病情，難以根治。
錢袋裡的錢原本大概能買到一個月分量的藥，但眼前這個小小的盒子，看上去並沒有裝多少東西。
但總比沒的好。
“好。”
男人從錢袋裡拿了一半的錢，然後把盒子交給了夏雁生。夏雁生當然馬上打開盒子檢查。
“這是什麼？！”夏雁生大吃一驚。
盒子裡的並不是什麼藥片，也不是什麼藥劑藥水，更不是草藥之類的植物。
而是一條比小拇指更細更短，彎彎曲曲的東西，像是某種生物身體上的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