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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話昭陽》第3章 聽天由命

半個月後,太子妃床前跪著一個年老的嬤嬤和兩個小丫鬟,三個人手忙腳亂的拿著帕子一遍遍的給太子妃擦身子。

“藺嬤嬤,讓四喜子再去找找丁總管吧!太子妃時好時壞的燒了快半個月了,再這樣下去太子妃有個好歹我們可怎麼辦呢?”丫鬟雪兒看著沉睡著的太子妃擔心的說。

“從我們來冷月閣的第二天太子妃就倒下了請丁總管他哪敢私自給我們找太醫?這麼些天太子妃都沒被放出去,不知道外面現在怎麼樣了?苦了我們太子妃,剛嫁進來紅蓋頭都沒掀開就被扔進了冷月閣!哎!”藺嬤嬤一邊說一邊不停地給太子妃擦拭身子好降火。

“嬤嬤,要不奴婢偷偷溜出去,去將軍府找一些名貴的藥材給太子妃用?”床頭的丫鬟小竹說。

“這冷月閣周圍駐紮了那麼多的官兵,你腳還沒伸出去就被砍頭了,富貴公公不是沒試過。”藺嬤嬤嚴肅的說。

“那這怎麼辦呢?”雪兒不知道如何是好。

“藺嬤嬤,我煮了一大鍋薑湯先盛了六碗來你們給太子妃灌下去,然後把這三床被子蓋在太子妃的身上好好的出汗,應該會好起來的。”公公四喜端著六碗薑湯放在了外屋的桌子上說。

“四喜這方法好使嗎?”雪兒狐疑的問。

“我在總務苑幹雜活的時候,那裡何來上好的藥材?誰生病都用這樣的方法來治,很快就好了。”

“胡說,太子妃可是千金之軀怎麼能用你們的法子?”雪兒有些生氣。

“雪兒姐姐你要是覺得這種法子太低賤那你可有好的法子?我被調過來的時候聽說太子妃是後半夜從太子的寢殿趕出來的,你想想丑時多冷肯定是受了風寒。”

“這麼多天太子妃成天睡不醒,醒來就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還盡做些奇奇怪怪的動作,看起來還瘋瘋癲癲的,你們說太子妃是因為受了打擊才這樣還是因為太子妃得了失心瘋的病?”雪兒一點一點的揣測。

“我看皇宮裡一些失寵的妃嬪被打入冷宮,最先開始就是瘋瘋癲癲,沒個人樣不吃不喝,最後就熬不下去了……”富貴吞吞吐吐的說。

“主子還在床上躺著,富貴公公,雪兒姑娘,這樣說話是不是不合時宜?”一旁的藺嬤嬤一邊給太子妃整理被子一邊說。

“藺嬤嬤,我們錯了。”雪兒連忙低下頭不好意思的說。

藺嬤嬤沒有抬頭說:

“小竹,你出去把薑湯端進來,雪兒,你去把櫃子裡所有的被子都拿進來蓋在太子妃的身上,四喜,你去伙房生一個火爐端進來,我們按照你說的方法試試。”藺嬤嬤嚴肅的說。

“我們這就去。”

幾個人分頭行事,很快整個屋子暖烘烘的,太子妃喝了薑湯之後,被厚厚的被子捂著,很快汗浸溼了裡衣,可人還是沒有一點力氣,平時一天還能睜開眼看看,今天只有呼吸。

五個人守到亥時,腰痠背痛還在堅持著。

四喜、富貴兩個小太監,他們臨時又做了一個小火爐在上面繼續熬薑湯,藺嬤嬤看大家一個個的無精打采,錘了錘後背打氣精神先開口說:

“四喜公公,你在總務苑當差怎麼來這冷月閣了?”

“其他公公不願意來這覺得在總務苑還能有翻盤的機會,來冷月閣就相當於來了冷宮一輩子就沒希望了,最重要的是太子妃是得罪了太子的人,更沒人敢來。所以我就來了。”

“你怎麼敢來呢?”藺嬤嬤笑著說。

“總務苑的人個個不是省油的燈,與其在那成天鬥來鬥去不如來冷月閣清閒。”四喜饒有感悟的說。

“富貴,那你是怎麼來的?”雪兒問。

“我來著之前在浣衣局當差,天天打水倒水,一天,不小心把貴妃的一件披風弄破了,捱了一頓板子十天沒起來,在起來的時候就被調到這裡來了。”

“嬤嬤那你呢?”小竹笑著問。

“我很早之前侍奉過先太皇太后,太皇太后駕崩我就去守皇陵了,沒過多久太上皇禪位,我就被放出宮了,出去之後我的親人們都不見了尋了好些年無依無靠又回到宮裡來了,回來之後發現我們之前那批老嬤嬤都不在了,總管公公不知道如何安排?正好冷月閣有空缺就調我來這了,兜兜轉轉這麼多年,我出宮時當今太子尚在襁褓之中,回來之後太子殿下卻以大婚,唉……老了!”嬤嬤坐在小矮凳子上靠在床邊上感嘆。

“連累嬤嬤公公了……要不是我……諸位也不會在這跟著我也沒個盼頭……”子桑葉掙扎著要從床上爬起來斷斷續續的說。

“太子妃您醒了?奴婢,奴才給您請安了。”

藺嬤嬤帶頭跪下,雪兒、小竹,馬上從床上跳了下來跪在地上,外面的四喜,富貴也跟著跪了下來。

“都起來吧,勞煩嬤嬤扶我起來。”子桑葉掙扎著起身,藺嬤嬤和雪兒連忙起身把太子妃扶著坐了起來。

“以後你們不要稱呼我為太子妃,就稱呼我為小姐吧!”子桑葉有氣無力的說。

“太子妃這如何使得?”藺嬤嬤驚訝的說。

“太子將我囚禁在這冷月閣就是做給天下看的,我子桑家眼下只能任憑太子處置,君讓臣死臣不能不死!”

“太子妃!您失言了。”藺嬤嬤提醒子桑葉說。

“嬤嬤你還當我是太子妃的話就叫我小姐,既然我承擔不起太子妃的頭銜,那我繼續當子桑家的小姐。從此我的生命再在也沒有太子妃這一說法,從來沒進過皇宮!這冷月閣只是我子桑家的一處別苑而已,我不想你們任何人提太子妃這幾個字,那一天是我一生的恥辱,我不想再記起,我子桑葉跟這皇宮沒有半點瓜葛,你們明白嗎?”

“明白,小姐!”

“我沒想到太子會明目張膽的在大婚的日子對我下手,爹爹他沒有什麼準備不知道太子會怎麼為難我父親,我愧對子桑家。”說完子桑葉哭了起來。

“小姐,您先別擔心。將軍他機智過人不會有事的再在說了馬上就要過年了皇上不會難為自家親家。”藺嬤嬤安撫著說。

“嬤嬤您是有所不知,太子對我子桑家一直都心懷芥蒂只是我爹爹並沒有放在心上,可是現在……唉!”

“小姐,你先養著身子子桑將軍他在外面肯定在為你想辦法,有法子了一定會讓太子放您回去的。”

藺嬤嬤以為小姐聽到這話心裡會好受些畢竟子桑將軍府不是說倒就倒的,可是看小姐的表情一點點的變得冷起來,慢慢的冰若寒霜就彷彿要劃清界限,最後沒有一絲情緒看不出是喜是悲。

“嬤嬤你錯了,冷月閣就是我子桑葉的府邸,跟皇室無關,跟子桑將軍府也沒有任何關係!我就是我不再是將軍府的嫡長女也不是太子妃,只是冷月閣的主人—子桑葉!。”

“小姐!”藺嬤嬤想說什麼又不知道怎麼說?

“我說的你們可都懂?”

“奴婢們都懂了,這冷月閣的主人是子桑小姐,將軍府和太子跟小姐沒有任何瓜葛!”

“好,以後有機會你們就另尋他處吧!你們且都退下吧!我要休息了。”說完子桑葉順勢倒下,閉上了眼睛。

子桑葉想起當時出嫁前跟父親說的玩笑話,沒想到變成了現實。當時說好了,不論她在宮中遇到什麼父親都不能為她強出頭,子桑家相信父親一定能保住!她和家裡劃清界限沒有希望就沒有痛苦。

誰都沒想到再次聽到太子妃說話已經是一個月之後了,讓所有人都不知所以。

在這一個月當中,丫鬟、嬤嬤們每天看著太子妃昏昏欲睡,日漸消瘦,眾人以為她的大限將近誰都不敢說什麼只顧用心侍奉。

直到一天巳時,丫鬟雪兒端著一盆洗臉水走進去,剛準備給小姐擦臉突然看到睜開了眼睛,聽見小姐說:

“這是哪裡?”床上的子桑葉吃力的把頭轉來轉去看周圍的一切那樣陌生,有些恐懼。

“小姐,這是冷月閣呀!”雪兒不解的說。

“冷月閣是什麼地方?”

“就是……就是……”雪兒變得語無倫次,記起主子之前的交待便說,“就是你的院子。”

“我穿的這又是什麼?”子桑葉盯看著自己身上的白色衣服嫌棄的說。

“小姐您穿的是裡衣啊,穿著不舒服嗎?您這是怎麼了?”

“你又是誰?”

床上的人再次死死的盯著雪兒問,雪兒不知所措。

“小姐您這是怎麼了?是不是燒糊塗了?”

“發燒?你是上帝嗎?上帝怎麼是你這個樣子的?”

“小姐,你說的什麼啊?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懂呢?要不然我去叫藺嬤嬤來看你好不好?”

“藺嬤嬤又是誰?”

“藺嬤嬤和我一樣是侍奉您的,您都忘記了嗎?”

“我不記得了,要不麻煩你先出去讓我靜靜,我需要自己好好的思考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好的小姐,奴婢這就出去如果小姐需要什麼您隨時叫奴婢。”雪兒躬身給床上的小姐行了禮就跑了出去。

子桑葉看著自稱是丫鬟的人走了,掙扎著坐了起來敲了敲腦袋使勁想:她到底經歷了些什麼?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這裡所有的陳設都不是她家的東西就好像來到了哪個古鎮?她坐的床上不是軟軟的彈簧床,樣式談不上好看就是很古老的那種。

床的周圍好像罩著蚊帳,這蚊帳比她的家要好看,是復古淡黃色的幔帳上面繡著小梅花淡雅精緻。枕頭是青綠色的套子繡著牡丹純手工的,摸上去絲滑整齊怎麼看怎麼好看,比外婆做的還好。床上的被子大紅色搭配綠色的,怎麼看怎麼土!

床的右手邊好像放著一面銅鏡,梳妝檯跟她在圖書館看到的一模一樣,前面擺著很多盒子難不成是胭脂水粉?左手邊放著一張紫檀木的桌子看著年程久遠了。

屋子的中間放著一張圓桌還有圓柱形的小凳子,這些凳子就像從古書上走出來的一樣,桌子上有青花瓷的茶杯,茶壺做的很精緻。

再看外面,裡屋外面的客廳用簾子隔著,簾子是用精緻的水珠做的很別緻。隱約看外面好像很寬闊,但是所有的傢俱有些陳舊看樣子年代久遠了,雖然打掃的很乾淨但看得出來這裡確實很寒酸。在沒有別的看頭了。

她腦子裡一片空白倒在了床上什麼都想不出來,她無奈的大喊了一聲:

“啊!啊!啊!”歇斯底里的喊聲驚動了院子裡面的人,只聽見門外慌慌張張的腳步聲越走越近,側頭一看身穿深灰色古裝長衣挽著髮髻的“老人”最先走到她床邊說: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真的燒糊塗了嗎?”她焦急的把被子往她身上蓋了蓋,盯著她看了看,又把手放在她額頭上試了試說:“不燙呀!小姐你是做噩夢了嗎?”接著對身邊的丫鬟說:

“雪兒,端一碗稀粥過來,小姐不燙了肯定是有些餓了。”

“是的,嬤嬤。”雪兒轉身出去了。

“嬤嬤?”

“小姐,你不記得了嗎?我是藺嬤嬤,剛才出去的是雪兒,這個丫鬟叫小竹外面還有兩個奴才四喜和富貴,我們都是專門侍奉小姐的奴才。”藺嬤嬤輕聲細語的說。

“奴才?小姐?啊?”床上的子桑葉膽戰心驚的從床上又爬了起來,看看“老人”說老人也不老,年齡跟她媽媽的年紀相仿,她的臉是瓜子臉,細細的眉毛,說話輕聲細語的很好聽。小竹就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

“是啊小姐!您都忘記了嗎?”小竹用純淨的眼神盯著她看。

“我叫什麼名字?是什麼人?現在又是在哪裡?你們又是從哪裡來的?”

藺嬤嬤看到床上的小姐行動詭異就像是鬼魂附身一樣不安,眼睛裡全是驚恐的神色她好像不認識這裡的人了,連這個地方也不認識了。

“小姐您叫子桑葉,是子桑將軍……”小竹話還沒說完就被藺嬤嬤打斷了說:

“小姐您是叫子桑葉,住的院子是冷月閣!子桑家的人因為一場瘟疫都不在了只留了您一個人住在這院子裡,我們一直都是您家裡的僕人。您昏迷了快半個月了這才醒來您都忘記了?”

“啊?”

“看來您餓了,您先喝口粥休息一下,我們去給您做吃的。”

藺嬤嬤淡然的將雪兒端進來的粥遞到子桑葉的口中要喂她吃,子桑葉自己接了過去拿著勺子吃了起來,三個人都盯著她看有點不好意思的說:

“麻煩了,你們都忙去吧。”

“那奴才告退了。”

藺嬤嬤帶著雪兒、小竹出去了,剛一出去就被雪兒拽了拽袖子說:

“嬤嬤欺君之罪可是死罪,你就這麼騙太子妃不怕被子桑將軍責罰嗎?”

“今天卯時,我起夜準備去看太子妃,聽到看門的侍衛在議論好像是說子桑將軍一家早都被調離京城去戍守邊關了,太子對外透漏:太子妃得天花病在東宮養病。”

“他們居然說太子妃得了天花病?宮中誰不怕天花病?得了天花病就相當於判了死罪。”雪兒驚訝地說。

“嬤嬤,太子是不是要太子妃自生自滅?”四喜面色凝重的說。

“這麼多年來,宮中的妃子數不勝數她們的身家性命跟她們的家族息息相關,之前太子妃說太子對子桑將軍早有成見,看來這事不簡單,說不定哪天太子妃就被賞賜三尺白綾了。”藺嬤嬤平靜的說。

“嬤嬤那太子妃怎麼辦?她是無辜的啊!”小竹哭著說。

四喜平靜的說:“所以嬤嬤剛才並沒有跟太子妃說她跟子桑將軍什麼關係?也沒說她就是太子妃,這是為了暫時穩住太子妃是嗎?”

雪兒驚恐的說:“可是,剛剛太子妃就像變了一個人,她好像得了失心瘋了所有的事情都不記得了?她的樣子很像冷宮的妃子最後那幾天的樣子。”

藺嬤嬤沉靜的說道:

“我瞧著太子妃就是一個從小生身慣養要什麼就有什麼的嬌小姐,因為遭受這麼大的打擊不願意記起以前的東西了。這樣也好子桑將軍家十有八九要倒了,太子遷怒與太子妃所以把她打入這冷月閣中了,大婚那天太子下令把太子妃軟禁在這裡三年,出去的希望可能微乎其微。我想太子妃這三年也許是最安全的。”

雪兒警惕的說:“那萬一太子妃想起來自己的身份,說你故意騙她怎麼辦?”

“難道你們忘了半個月前太子妃醒來囑咐我們不要叫她太子妃那絕望的眼神?你們忘了我可沒忘既然她不希望記起我們為什麼要違揹她的意願呢?”

“那我們怎麼辦呢?”雪兒悲觀的問。

小竹忠心耿耿的說:“雪兒姐,主子當一天主子也是我們一輩子的主子,難道你要逃走嗎?我哪都不去就服侍太子妃。”

“我也哪都不去,在外面我被欺負來欺負去恨不得快點死了輪迴轉世。在這裡最起碼太子妃不會整天大罵我們這麼好的主子上哪去找呢?”雪兒得意的說。

“你們能這麼想就更好了,人和人講究的是緣分既然碰到了就再也分不開了,我們去做飯吧!”

小竹仗義的說:“好!嬤嬤你也不用擔心如果太子妃以後真的記起之前的事情,要怪罪就責罰我們三個,我們不會讓你一個人承擔的。”。

“你啊!人小鬼大。”藺嬤嬤笑了笑,帶著兩個丫頭去伙房做飯了。

雖然表面上這樣說但他們心底都明白:話雖這樣說皇命難違,他們這是欺君之罪萬一哪天太子妃記起來了遷怒於他們,他們百口莫辯。可即便如此想起太子妃的遭遇,再在看看當下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因為害怕而顫抖的樣子誰能置身事外?聽天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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