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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血雙雄之九色琉璃珠》第9章 第九章

“姑娘此言何意?”廖與溪一邊上下打量辛靈,一邊裝腔作勢地說道,“什麼珠子?又談何用法?”

辛靈秀眉一揚,說道:“跟我裝傻是吧?好,那我就清清楚楚地解釋給你聽。我指的就是你手上戴的……”

“閉嘴吧,臭丫頭!”辛勤聽得不耐煩起來,斥道,“此地不宜久留,萬一撞見別人就麻煩了,先回去再說!”

喬澤禕只聽得目瞪口呆,側目斜睨廖與溪,發現她的表情錯愕異常,暗暗生疑:“她向來把這珠子當寶貝,我們都以為那只是她父母的遺物罷了,所以才珍惜非常,難不成還有別的原因?”他好奇之心大起,突然巴不得跟這兩人走了,實在很想聽聽看,他們究竟能說些什麼。

此時廖與溪終於認出辛靈就是當夜自稱獵戶的妹妹,偷走九色琉璃珠,把喬澤修引入斷頭谷的蒙面女子。她強自鎮定,低頭尋思:“這位姑娘看起來比我年輕,不知為何會知曉珠子的秘密。難道她認識什麼人,瞭解我的過去?”

喬澤禕盤算已定,低聲對廖與溪道:“別怕,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絕不會讓他們傷你分毫。”說著突然將點燃的信號火箭擲向空中。原來他一直背對著辛勤,適才趁辛靈和廖與溪對質的分神之際,已偷偷取出火折和火箭炮攥在手心裡。他意在調些人馬來搜尋山谷,以解救喬澤修和崔煦。

眼見火箭炮沖天而起,砰的一聲,幻出一把金色匕首,辛勤略一思索,問道:“你是喬家的人?”

喬澤禕和廖與溪皆是一怔,異口同聲地道:“你認得喬家的信號?”

辛勤苦笑道:“看來我們跟喬家的緣份匪淺啊。”隨即慢慢放下了匕首,“不知兩位是喬傢什麼人?”

辛靈兩次都見到喬澤禕錦衣玉飾,眼珠一轉,道:“你是喬家少爺?”說著也收起匕首。

喬澤禕單眉一揚,心道:“早說嘛,我就先表明身份了。”隨即點頭道,“在下喬澤禕,我身邊這位姑娘是喬家小姐。”

辛勤輕聲一嘆,道:“喬莊主於我有恩,自是不能與你們為難。也罷,既然你是喬莊主的兒子,之前又救過那丫頭的性命,姑且信你是個可靠之人。想不想跟我走,你自己選,機會僅此一次。”說罷轉身而去。

辛靈急道:“可是珠子……”

辛勤喝道:“你有完沒完?快走!喬家的人馬就要到了。”

辛靈無可奈何地跟了過去,回頭道:“這事對你有好處,你不跟來可別後悔!”

頃刻之間,喬澤禕心中轉過了無數念頭:“斷頭谷的人與喬家有何淵源?他們找我到底所為何事?廖與溪的珠子究竟有何特別之處?”似乎只要跟他們走,所有問題都能迎刃而解。他猶豫半晌,便即叫道:“等一下,我跟你們走!”

廖與溪見喬澤禕心意堅決,不禁面露憂色,實是放心不下,暗忖:“這二人是否可信難以定奪,我絕不能讓澤禕孤身犯險。事已至此,以澤禕的性子,自然什麼都瞞不住了。反正他已放出信號,很快就會有人前來解救喬澤修和崔公子……”於是挽住喬澤禕一隻手臂,說道,“你當真想去,就讓我陪你。”

喬澤禕自知廖與溪關心自己的安危,心下感動,又甚是歡喜,調笑道:“我敢說不行嗎?我可不像喬澤修,被針扎過多少次,也不長記性。”

其時喬澤修仍自一動不動地扛著一把劍和兩壺酒,面向崔煦而立,只覺肩膀又酸又痛,心中埋怨道:“與溪也真夠狠的,我不就是攪和了她跟這小白臉遊山玩水麼,犯得著這麼生氣麼……”他憤憤地瞪視著崔煦,忽又轉念,“不過與溪把他也定在這裡了,似乎並沒打算陪他……”於是又笑了起來。

崔煦見他一會兒愁眉苦臉,一會兒又喜笑顏開,心下甚是詫異,忍不住琢磨他到底在想什麼。

忽聽得頭頂上方傳來砰的一聲響,喬澤修抬眼斜睨,不由得心下一凜。“這是澤禕的信號箭,莫非出事了?”他登時心急如焚,掙扎半晌,卻始終動彈不得。

崔煦暗自慶幸,只盼這信號能引人上山,前來釋放自己。便在此時,他突然感覺有根手指頭用力戳了戳自己的後背,又看到喬澤修瞪大眼睛,動著嘴巴,可聽到的卻是女子的聲音:“你們兩個不能動麼?”隨即一張笑靨如花的小臉從崔煦身後探了出來,“會武功麼?跟我打一架吧!”她說起話來乾脆利落,語速很快。

“什麼人?”崔煦暗暗吃驚,竟未曾察覺此人何時來到自己身後。

只見一個身材嬌小的粉衣少女輕盈地轉個圈,晃到兩人之間,手裡把玩著頭上編的一根大辮子,看了看喬澤修,又瞧了瞧崔煦,笑道:“你倆誰更厲害?”

崔煦注視她片刻,滿臉不屑之色,心道:“我堂堂崔家少主,又怎能跟一個女娃動手?”當下眼望別處,閉口不言。

喬澤修面露無奈之色,暗罵道:“這個木頭腦袋,雖說一個大男人不能欺負小姑娘,可也要先讓她放了我們再說啊!”

那少女見崔煦渾不理睬,而喬澤修卻不停地擠眉弄眼,似乎有話要說,便蹦蹦跳跳地走到他身邊,將他啞穴上的金針拔了出來。

喬澤修長長地吁了口氣,咕噥道:“謝天謝地,總算能說話了。”隨即清了清嗓子,朗聲道,“在下獨孤求敗,方圓百里之內無人是我敵手。姑娘想打架沒問題,可總要先放了我啊。”

那少女眼睛一亮,喜道:“你有這麼厲害?太好啦!”說著又拔出他肩井穴上的金針。

喬澤修試著舒展筋骨,仍覺得全身微微發麻,一邊緩緩放下酒壺,以長劍撐地支身,一邊暗自運氣活血,心道:“不知哪裡跑來的小瘋丫頭,乳臭未乾,口氣倒不小。”

殊不料那少女突然雙臂向外一張,手中已握了兩把小巧精緻的八角錘,驀地裡向前一衝,舉錘便往他頭頂砸去,動若脫兔。喬澤修愕然,急忙側身讓過,伸手按住劍柄。那少女撲個空,卻將地上的酒壺擊個粉碎,緊接著回身又是一錘,迅猛無比,直擊他面門。喬澤修當下雙腳一錯,卻頓覺一陣痠麻,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幸好剛巧避過了她的錘子。

那少女又連擊六錘,勢挾勁風,招數極其怪異。喬澤修東滑西閃,左轉右折,連劍帶鞘進行招架,只覺她力大異常,每一錘都使得自己手上劇震,虎口發痛,被逼得連連倒退,心驚肉跳。

待退到一株松樹前,喬澤修立足不定,狼狽地滾去一邊。而那少女一錘擊在樹幹上,深入尺許,跟著便聽得簌簌聲響,松針如雨而落。喬澤修本以為可以趁機稍作喘息,誰知她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八角錘猛地拔出樹幹,指天劃地橫掃過來。喬澤修終於忍不住拔劍出鞘,挺劍擋格,但聽錚的一聲大響,火星閃爆,長劍登時折斷,只瞧得他瞠目結舌,實難想象一個比自己矮一頭的小姑娘,怎能有這般大的力氣。

喬澤修被震得手臂痠麻,又沒了兵刃,若繼續鬥下去,萬一不小心被擊中一錘,非得筋折骨斷、五臟碎裂不可,於是大喝一聲:“停!”隨即翻身而起,指著她怒道,“你打架怎麼不守規矩?我都沒準備好呢,你就動手!”

那少女果然停手,奇道:“打架還有規矩麼?”

喬澤修趁機閃身到崔煦跟前,一把抽出他腰間血玲瓏,順勢拔出其身上的金針。眼見強敵當前,自己手腳又尚未恢復靈活,崔煦唯有指望喬澤修用血玲瓏將那少女擊退,於是默不作聲地退去一邊。

那少女一看見血玲瓏,立時全神貫注起來,將一對小錘使得越發凌厲威猛,一快一慢,一虛一實,變化多端。喬澤修本就無心傷害她,也自知血玲瓏威力無窮,是以只守不攻。可那少女出手又快又狠,毫不容情,而喬澤修卻要招招留手,始終制不住她。

二十餘招過後,那少女陡然變了錘法,著地滾進,將一對鐵錘舞成一團黑光,向喬澤修腿上打去。喬澤修也不去看她攻勢來路如何,當即抖動血玲瓏,刷的一聲,往黑光前猛擊下去,登時掀起一層厚厚的黃土,飛沙走石,攔住其去路。

那少女身形靈動,如旋風般躍了回去,又直撲過來,左錘一縮,右錘猛劈,呼呼風響。喬澤修長劍一探,疾點她左腿膝彎“曲泉穴”,到距離約有尺半之處,倏地停留不進。那少女急躍退開,又再搶上,前錘虛招誘敵,後錘全力出擊,直攻喬澤修的小腹。

喬澤修當即手舞血玲瓏,護住前後左右,越使越快,將劍氣化成一道光圈,凝在空中片刻,緩緩逼近那少女。眼見劍光大盛,寒風襲體,那少女只得不住倒退。忽地青光一閃,劍尖顫處,已指向她的右腕。那少女大驚,猛然縮手,扔掉了錘子。

喬澤修順勢收回血玲瓏,剛剛鬆了口氣,卻見那少女一頓足,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嗔怒道:“你欺負我!”

喬澤修一怔,慘然道:“天地良心,明明是你一直在欺負我吧?”

那少女用衣袖抹了一把淚水,努嘴道:“你用血玲瓏才打敗我的,不能作數!”

喬澤修心繫喬澤禕的安危,急著趕去尋他,不願多做耽擱,於是嘿嘿一笑,拱手道:“姑娘好眼力,在下甘拜下風,從今以後你就是獨孤求敗了!”說著將血玲瓏塞給崔煦,拔腿就跑。

崔煦一把接過血玲瓏,抬手攔他去路,滿腹狐疑地問道:“你何以將血玲瓏使得如此得心應手?”

喬澤修眼珠一轉,昂然道:“本少爺天賦異稟,不行麼?血玲瓏不過就是條與眾不同的長鞭,我自幼習得戴家鞭法,使起來還覺得挺順手。”說著用力推開他的手臂。

崔煦眉頭一皺,若有所思地說道:“你是說剛才所用的招式……是戴家鞭法?”他心知喬澤修那一招蘊含著極強的威力,只是蓄勢未發,不禁驚詫萬分。

喬澤修斜睨他一眼,但覺已然搪塞過去,便即往山下狂奔。

那少女拾起地上的八角錘,嫣然一笑,轉向崔煦說道:“他認輸了,輪到你啦!你可不能再用血玲瓏來欺負我。”

崔煦心念一動,說道:“血玲瓏本就是在下的隨身兵刃,如果我不用,你也不可用那對錘子,這樣比試才叫公平。”他適才已注意到那少女的八角錘力量無窮,尋思若赤手空拳較量,或可輕易將她制服。

那少女秀眉一蹙,問道:“何為公平?”聽她語氣似乎是真不明白這個詞的含義。

崔煦登覺氣往上衝,而喬澤修尚未走遠,聽到他們的對話,不禁暗暗擔憂:“崔煦這個小古板,定然是不肯服軟的,而那個小丫頭怕是也講不通情理。兩人當真動起手來,鬧出人命就糟了……”當下把心一橫,又折身而返,一把抓住崔煦手臂拉他離開,悄聲道,“她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你跟她較什麼勁?快走罷。”隨即扭頭對那少女高聲道,“他自問不是姑娘敵手,就此告辭,不用送啦!”說著發足便行,只走出幾步,忽聽得有人叫道:“大少爺,可算找到你了,小少爺呢?”但見兩名喬家弟子迎面匆匆趕來。

喬澤修皺眉道:“澤禕沒跟我在一起,他和與溪走了,你們途中沒見著他倆麼?”

其中一名弟子道:“我們收到小少爺的信號就立馬趕來了,一路上連個人影都沒見著……”話音未落,一眼瞥見那少女,當即拔出佩劍,驚道,“怎麼是你?”

喬澤修忙道:“你這是何意?有話好說。”

另一名弟子道:“她之前要擅闖喬家莊,還打死了一個守門的弟子。大少爺,你怎麼和她在一起?”

喬澤修陡然色變,轉臉對那少女喝道:“姑娘你到底何方神聖啊?”

那少女把頭一揚。“我叫小蠻。”

喬澤修忍不住好笑。“這名字好啊,挺適合你。”他頓了頓,又道,“你來喬家莊所為何事?”

那少女坦然道:“找我三姐,可門口有兩人不讓我進。然後我就說,跟我打一架吧,他們若是輸了,就讓我進去。結果打完其中一個,莊裡又跑出好幾個人來。三姐說過,打架要一對一,否則就會吃虧,虧可不好吃,所以我就走啦。”

喬澤修估摸那少女下手不分輕重,以致傷人性命,怒火更熾,喝問:“你三姐是誰?”

那少女答道:“殷晴啊。”

喬澤修和崔煦皆是一驚。

喬家弟子急道:“她是那妖女的同夥,我們本想將其拿下,卻被她逃了,如今可不能再放過她!”

崔煦咕噥道:“你是杏海山莊的人?”隨即暗忖,“難不成我們找喬家結盟一事,已經被杏海山莊的人知道了?他們找喬家做什麼?莫不是要捷足先登?”

喬澤修的腦海中霎時間閃過殷晴與喬家弟子惡鬥,和林雨共乘一騎等一幕幕情景,心下思量:“原來晴兒是杏海山莊的人,那之前的蒙面人也是。他們陸續出現在臨安,究竟是衝著崔家來的,還是喬家?既然爹當初刻意放過晴兒,那麼這位姑娘若是就此抓回去,豈非讓爹為難?”言念及此,便即對那少女說道:“現在這裡有三個人要對付你,你又要吃虧了,還不快走?”

那少女莞爾點頭,縱身躍進樹叢,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大少爺,你……”喬家弟子又驚又急。

喬澤修正色道:“等回去了,我自會跟爹孃交代。”

其時喬澤禕和廖與溪已跟隨斷頭谷兄妹走過一片僻靜的花林,又穿過一個極其隱秘的山洞,來到江邊,遙遙望見一艘停泊的大船。喬澤禕隱約聞到一股血腥味,不禁暗暗心驚,又回頭瞟了一眼適才走過的路,暗忖:“這山谷就跟我們三人的後花園一樣,時常上來玩耍,卻不曾發現有這種出谷的捷徑。這兩人似乎已經把整座山谷的地勢摸透了,果真不簡單。”

待走到大船近處,只見其船身甚大,船高兩層,雖然外表裝飾看著粗劣,卻黑沉沉的似乎並非一般木材所造。

辛勤微微一笑,對喬澤禕道:“我的船沒有門,你可知應當如何上去?”

喬澤禕凝神觀察了好一陣,若有所思地說道:“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船頭和船尾分處坤位和乾位,左舷和右舷分處坎位和離位,船艙在震位和巽位……如果我是你,為防止小人偷偷登船,這些位置必定佈滿機關陷阱。那麼只剩下艮位和兌位,也就是說……入口在船底?”

辛勤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問:“不知兩位水性如何?”

喬澤禕和廖與溪對望了一眼,低聲道:“我不曾下水。”

辛靈奇道:“你也算在水邊長大的,居然不識水性?”

喬澤禕白了她一眼,沉默不語。

辛勤淡淡地道:“無妨,憋口氣就行,我們可以帶你進去。”

喬澤禕沒好氣地道:“我說你這船上是藏了多少寶貝,就沒有正常登船的法子麼?這樣進去以後,不就成落湯雞了!”

辛勤道:“進去換套衣服便是。”

喬澤禕道:“咱們兩個也就算了,這不是還有姑娘在麼?”

辛靈自知他是擔心廖與溪會尷尬,心中不悅,努嘴道:“給她換我的衣服,總行了吧?”

喬澤禕見廖與溪輕輕點頭,這才應了一聲。

辛勤又道:“丫頭,你帶他入水。如果他以後常來,我可不管接送。”

辛靈笑道:“好啊,交給我吧。”說著摘下面巾。

喬澤禕眉頭一皺。“誰要常來啊?”

辛勤冷笑一聲,道:“小子,話別說得太早。”隨即也摘下面巾,當先潛入水中,打開船底的門板,沿著一段階梯爬進船艙,其他三人緊隨其後。

喬澤禕緊閉雙眼,摟住辛靈柔軟的纖腰,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她全身赤裸脫水而出的情景,登覺心神恍惚,不自禁地鬆了手。辛靈忙抱緊他的身子,帶他遊進船艙。

廖與溪也跟著登上階梯,發現船底的結構設計甚是巧妙。其間有三層空艙,底層門板開啟時,上層緊閉。上一層門板一旦開啟,底層門板便即自動合上,而灌入艙內的水剛好過膝。當爬到第三層時,艙內已無滲水的跡象,旁邊擺放著一張木桌,兩把竹椅,別無他物,佈置甚是簡陋。

兩頭各有一扇小門,分別是辛勤和辛靈的寢室。辛靈領著廖與溪進入自己的寢室,換了件乾淨衣衫。但見廖與溪一身雪白,長髮垂肩,自有一副溫雅端莊之氣,美得脫俗,辛靈說不出的羨慕和妒忌,不禁暗暗慶幸:“還好她和喬澤禕只是兄妹。”

辛勤和喬澤禕一起登上甲板,四下裡巡視一番,發現了兩具陌生人的屍體,其中一人胸口中了一支短箭,被牢牢釘在船尾的木箱上,另一人的額頭被一枚透骨釘穿透,平躺在船頭的甲板上。

喬澤禕從木箱上取下透骨釘,喃喃地道:“難怪我老遠就聞到一股血腥味……不過你的船上為何擺放這麼多箱子?裡面裝了什麼?”

辛勤坦然道:“都是空的,不過箱子的材質密實堅固異常。當今世道險惡,停船靠岸,難免招賊。你應該知道,我斷頭谷的暗器鋒利無比,能夠穿心透骨,總不能讓它們打壞我的船,所以擺了些空箱子擋著。”

喬澤禕登時恍然,心念電轉,又問:“你這裡到處都是機關,就不怕傷到自己人麼?”

辛勤輕描淡寫地道:“船艙裡未設機關,而我寢室內有個更復雜的機關,可用來操控甲板的機關。外人又不知入口在船底……”

喬澤禕暗暗佩服。“為防遭人偷襲,你靠岸時就會啟動甲板機關……如此說來,斷頭谷的機關也都是你設的?”

辛勤淡然一笑,挑眉道:“你不好奇這麼大的船,只有我們兩人,是如何滑走的麼?跟我來。”

喬澤禕跟隨辛勤走進船頭一間只能容下兩人的小室,但見四周盡是各種大小的齒輪、有粗有細的鉸鏈,機構極其複雜且精密。角落裡擺放著一張木製高臺,其上有個凸起的八卦圖,裡面有暗格。當辛勤同時按下坤位和乾位的暗格,齒輪開始飛速轉動,大船便即緩緩移動。他又用力轉動豎立在旁邊的大圓盤,將船調轉方向,駛去江心。

喬澤禕又驚又喜,大為興奮,趴在窗邊向外張望。

辛勤自鳴得意地說道:“但凡人能做到的事,我的機關就能做到,而且比人更快更可靠。見識過斷頭谷的暗器,又坐了我的船,相信這一點,你已經確信無疑了吧?”

此時廖與溪和辛靈正對坐在艙內的木桌前,相互打量對方。

廖與溪見辛靈玉容麗色,眼神中透著幾分伶俐,又頗有質樸天真的神氣,稍覺寬心,問道:“敢問姑娘是如何得知九色琉璃珠的?據我所知,咱們不曾相識。”

辛靈沉吟半晌,說道:“是我爹親口告訴我的,曾經有人用九色琉璃珠回到過去,挽救了他們的性命。”

廖與溪心頭大震,忙問:“姑娘的爹爹是何方人士?能否如實相告?”

辛靈連連搖頭。“哥不許我透露身份,說不得。”

廖與溪面露失望之色,又問:“那你何以認為我手上的,就是九色琉璃珠呢?”

辛靈猶豫片刻,答道:“我爹有一副珍藏的畫像,畫中女子與你長得十分相似,手上戴著一串九顆不同顏色的珠子。那日我在臨安城的藥鋪偶然看到了你……姐姐相貌出眾,一眼就認出來了。”

廖與溪登覺百感交集,心下一陣激動:“畫中的女子會不會是我娘呢?或許她與這位姑娘的爹爹是故交?”於是追問道:“不知姑娘的爹爹現在何處?能否帶我去拜訪……”

“我爹孃失蹤好多年了。”辛靈打斷了她的話頭,“我去過很多幫派,都沒能打聽到他們的消息,所以才想要九色琉璃珠回到過去,阻止他們出谷……”

廖與溪心頭一酸,沉思半晌,道:“你可知他們當初為何要出谷?”

辛靈搖了搖頭。

廖與溪輕嘆道:“那你可曾想過,即使回到過去,你阻止得了一次,也可能阻止不了下一次。”

辛靈不以為意,說道:“只要有九色琉璃珠,多試幾次不就行了?事在人為嘛!或許等回去了,我就知道原因了。”

廖與溪慘然一笑,道:“如果我告訴你,回到過去,要以自己的性命為代價,你可還想多試幾次?”

辛靈吃了一驚,一時說不出話來。

廖與溪續道:“而且回去一趟,只有半個時辰,可是死,卻不止一次,那份痛苦會時不時地復發,持續一年左右,叫你生不如死。即便如此,你還要試試看麼?”

辛靈訥訥地聽著,不由得心下一凜,顫聲道:“難道你……試過了?”

廖與溪意在讓她知難而退,於是點頭道:“使用九色琉璃珠代價慘重,我已牽涉其中不可自拔,卻也不想再禍害他人,還請姑娘三思。另外,我懇求姑娘不要將此事告知他人,包括澤禕。這份苦,我一人承受足以,無需他人分擔。”

便在此時,大船已駛到江心,停了下來。辛靈遲疑之際,辛勤和喬澤禕走進了船艙。

但見辛勤負手而立,昂然道:“小子,你就在這裡磕頭拜師罷。”此言一齣,眾人盡皆愕然,目光一齊落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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