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我不準裝逼這件事》第8章 交租
曲靖到達曲小五家的時候已經半夜十一點多了。
曲小五家在垃圾站附近的一個城中村,裡面的大多數人都靠撿垃圾為生。
附近還有一條護城河,說是護城河,其實就是臭水溝,水又黑又臭,張助理有鼻炎,被燻得在車裡差點吐出來。
曲總大晚上的抽風,突然就讓自己送他來這裡,還說讓自己先走,明天再聯繫。
打發走了張助理,才開始認真打量這個居住地。曲小五知道原主的生存環境惡劣,但沒想過這麼惡劣,簡直就是垃圾堆裡睡覺。
把張助理支走後,曲小五在昏黃的燈泡下摸索了好久才在一個護城河旁邊的小樓房的角落裡,找到自己棲息的小窩。
是一整套房子隔開的,曲小五生活的地方原來應該是個衛生間,洗手池還沒拆,後面就是馬桶,都被黃色汙漬包裹了,散發著無法言說的味道。
靠南是一張小床,上面是幾個月沒換的被套,想想也是,曲小五哪裡有錢買新被套?
唯一讓曲小五欣慰的是,屋子裡靠護城河那邊還有一個小窗戶,那裡是整個屋子最乾淨的地方,窗戶和窗臺被原主擦得很乾淨,邊上還有一盆小植物,看不出品種,不過料理的很好。
曲小五很動容,原主或許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複雜,他也只是一個喜歡植物的簡單高中男生罷了,卻迫於生計,掩蓋住了自己柔軟的一面,努力的讓自己活下去。
曲小五把窗戶關緊,冷風的聲音稍微小了一點,整個屋子雖然看著髒,但東西的擺放還算整齊。
當初自己剛來莫家,睡過地板,山洞,還睡過死人遍地的戰場和冰冷透骨的棺材,沒有什麼能讓他害怕,當你的心裡只有一個信念的時候,當初你認為無法接受的事,都會變得微不足道起來。
曲小五扣上那件破舊的棉襖,關上屋子裡唯一的燈泡,黑夜侵蝕整間屋子,相比起自己之前睡過的地方,曲小五的床還算舒適,他疲憊了一天,明天還有更多的事情等著自己去解決,很快他便沉沉睡去。
天還未亮,曲小五就被一陣劇烈的敲門聲驚醒,房東用腳踢著本就不牢固的木門,曲小五感覺整座房子都在顫抖。
“有事嗎?”曲小五被惡意吵醒,心情很不好。他記得這個女房東,欺負他未成年,經常拿一些莫須有的水電費坑原主,害原主不得不省吃儉用來交房租。
“這個月的租金你還沒給我,趕緊的,等會電工師傅就來了,我還得給人家塞錢修理呢。”
語氣裡是你應該感謝我的理所當然。曲小五想了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把房東打發走,自己還能補個回籠覺。
不過自己來得匆忙,身上沒有現金,只好給張助理發消息,結果張助理昨晚到了這一趟,半夜回家鼻炎加重,去醫院打吊針了。
這下好了,只能找附近的人來送錢了,可是這周圍全是垃圾站,自己壓根不認識什麼人,要是讓別人從公司送錢來,估計得等到猴年馬月,而且自己的身份也容易暴露,怎麼辦呢?
看見曲小五不說話了,房東就猜到他沒錢,這窮小子靠著給人家端盤子掙點錢還不夠那世紀高中的學費吧,有錢讀書,沒錢租房,房東冷哼一聲,
“還交不交錢啊,我這時間寶貴,你交不起就趕緊走人,我這大把人趕著租。”
曲小五心說你放的哪門子的屁,這地方狗都嫌還大把人呢,我看你嘴巴挺大把的。
“你寬限一會吧,我今晚放學就把錢給你。”
曲小五已經給助理發了消息,今晚就會送來十萬現金,方便曲小五最近幾天的支配。
“你當我這是借錢吶,還寬限幾天,我幾天前就提醒過你了,現在已經是最後期限了,趕緊交錢,不然滾蛋。”
房東粗壯的驅趕擋在門縫那,曲小五感覺呼吸困難。
“不如這樣吧,我拿東西做抵押,晚上保證把錢拿給你。”
房東嫌棄的看著一身破爛的曲小五,“你有什麼可抵押的?”
曲小五想起自己的那塊表,他昨天換衣服時摘下來,一直放在褲子口袋裡,幸虧沒帶回去。
他把表拿出來,是桑城頂尖設計師去年出的新款,還沒有正式渠道購買,當時曲靖和他們家有雜誌上的合作,是那的經理送給曲靖的隨禮,除此之外,還有一大堆項鍊手錶,不過都鑲滿了鑽,太浮誇了。
曲靖當時覺得表挺低調的,就自己戴了。
現在拿出來做抵押,他還有點捨不得。
錶帶的質感很不錯,房東年紀也不小了,這表雖然沒見過,不過看這錶盤又大又圓,錶帶摸著也挺舒服,應該不是便宜貨,但又看到曲小五那廉價的衣著,她還是半信半疑,打算去網上搜一搜。
這是曲小五沒想到的,他本以為房東拿到表估摸著能看出點東西,沒想到直接拿手機拍照搜索了,這表壓根還沒有開始發售,網上是找不到的。
果然,房東什麼都沒搜到,她立刻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自己就說這窮小子怎麼可能有貴重的好東西,果然是個假貨。
她把表扔到曲小五身上,
“你可真行,以為能騙過我,這網上都搜不到,你們假貨還會自己設計呀。”
曲小五徹底沒轍了,這種情況他也沒想到,本來以為房東可以發一筆橫財,現在她把橫財扔了回來,還自以為很機智的看穿了別人的軌跡,曲小五很無語,只能說,眼界決定很多事。
房東正想發火,突然眼睛一瞪,看見了曲小五手裡的手機,今年的爆款,自己只在手機上見過,據說有錢都買不到,這窮小子居然有,不會又是假貨吧。
不過畢竟是手機,看這個嶄新程度,還有剛剛曲小五發短信的界面,八成是真的沒錯了。
這小孩住這麼差的地,買這麼好的手機,腦子進水了吧,剛好自己的手機最近老是死機,不如把曲小五的拿過來算了。
“這樣吧,你把你那個手機押我這。”
房東的目光實在太強烈,曲小五看出來房東挺想要這手機,這是昨天他讓助理幫他新配的一個,原來那個殺莫翔時摔壞了,要是被房東拿去了,能不能拿回來還是問題。
看見曲小五猶豫,房東上前一步就想奪走手機,
“別想了,你要是怕我不還,晚上及時交房租不就好了。”
到時候再漲幾百塊的水電費和三百塊的租金,她敢一口咬定以他對曲小五經濟程度的瞭解,這手機,到時候肯定歸自己。
“好吧。把電話卡給我吧。”
曲小五想了想,一部手機還好,晚點讓助理再送一部就好了,先把這裡的事解決了為主。
房東拿到手機,滿意的走了。曲小五的瞌睡蟲也徹底被趕跑,疲憊的揉揉眉心,等到莫明淵的事情解決了,他一定要好好休息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