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門小說羔羊的救贖 是作者牟記者所著,主角是劉小雨邱月。書中主要講述了:中秋節前三個月,6月的一天下午進入夏季後,白沙市很快就驕陽似火,氣溫一下子上升到三十多度。過了中午外賣高峰後,下午外賣訂單不多,在“王記加菜館”店內,外賣小哥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休息。幾個人開始聊起點……
《羔羊的救贖》 免費試讀
中秋節前三個月,6月的一天下午
進入夏季後,白沙市很快就驕陽似火,氣溫一下子上升到三十多度。
過了中午外賣高峰後,下午外賣訂單不多,在“王記加菜館”店內,外賣小哥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休息。
幾個人開始聊起點外賣的一些奇葩顧客,這也是外賣小哥們最津津樂道的話題。
不過劉小雨從來不加入他們,這一次也不例外,他坐在靠窗位置上,雙手撐著臉,盯著外面的街道發呆,在他身後,幾個外賣小哥聊的火熱。
這些外賣小哥大都孤身一人在城市內討生活,最喜歡的就是聊女人,當然,聊的主要是點外賣的女人。
長相憨厚的張強,身形高高壯壯,一副傻大個的模樣,但肚子裡頗有一些壞水。
他對著旁邊幾個外賣小哥招招手:“兄弟們,來看看,這女人咋樣?”
幾個小哥迅速圍攏上去,張強手機相冊裡,是一個一頭長髮,上身穿著吊帶,露出纖細而白嫩的肩膀,一條牛雜短褲包裹著渾圓而翹起的屁股,短褲下面,是一雙潔白的長腿。
照片的環境顯示是在一戶小戶型的樓房裡。
旁邊一小哥砸吧著嘴唇,說道:“嘖嘖嘖,這飄逸的長髮,翹起來的屁股,白如蓮藕一樣的雙腿,只要讓我摸一下,我寧願白送一個月外賣,可惜啊,強哥,你這照片只有背影。”
旁邊的另一個小哥接話說道:“你趕緊回去睡覺吧,夢裡啥都有,還想摸人家,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啥b樣。”
張強得意洋洋的說道:“這還是背影,要是你看到她正面,保準你日思夜想,茶飯不思,一個月準瘦它十幾斤。”
稍遠一點的一個小哥把手機拿過去,仔細查看照片的人。
張強又一副神秘的樣子:“你們猜,這女的點的是啥外賣?”
有小哥沒好氣的說道:“看你這淫蕩的樣子,點的肯定是套套。”
張強有些氣憤的拍下桌子:“媽的,人是漂亮,可惜人品不咋樣。”
大家齊聲問:咋了?
張強恨恨的說道:“我只遲到了五分鐘,她就發火,我在門口,聽見洗澡間有人在洗澡,我猜測,她和野男人估計沒等到套就開幹了,所以火氣才這麼大。”
有小哥不懷好意的嘿嘿一笑:“希望那個野男人一炮中的”
張強又說道:“媽的,生氣就算了,還要我給她扔垃圾,不然就給我差評,我就趁她回屋子的瞬間,偷偷拍了她。反正估計也不是什麼好女人。別人能上,我為什麼不能偷拍?”
旁邊幾個人聽的津津有味,同時又義憤填膺,有人說:“這種女人,就該把照片發到群裡,讓兄弟們以後送外賣的時候留意,儘量別接她的單。”
這時候,遠處拿手機過去看的小哥問道:“強哥,你這單是不是在鎮中區西山小區”
張強轉頭說道:“對啊,你怎麼知道?你也給她送過外賣?”
這個小哥嘿嘿笑道:“我給她送過兩次餐。”
張強搖搖頭,說道:“你娃放屁,哪有這麼巧的事?”
小哥說道:“是不是西山小區4棟1單元,901房”
張強連連點頭說是。
小哥說道:“我為什麼印象深呢?身邊騎手經常往這個小區送餐,看見過這女人和不同的男人在一起。有時候,也是讓騎手幫她扔垃圾。”
張強咬牙說道:“媽的,原來是個賤人,我把她的信息發群裡,讓群裡騎手不要接她的單了。”
接著,張強在一個一百多人的騎手群裡面發語音:兄弟們啊,西山小區4棟1單元,901號的女人有點賤啊,大家以後別接她的單了。”
飯店裡,快到晚飯時間了,外賣訂單慢慢多了起來,騎手們也陸續開始搶單送外賣去了。
只留下劉小雨,依然一動不動的盯著外面的街道。
晚上九點,夜晚的白沙市鬧市區還是一片繁華,外賣訂單依然不少,但劉小雨像往常一樣,停止接單了,畢竟劉小雨並不是拼命送外賣的那種騎手,另外,自從下午聽到外賣小哥們的聊天后,劉小雨的思維就無法集中,他感覺焦躁不安。
開門進客廳後,劉小雨輕手輕腳的回到自己房間,坐在椅子上發呆。
突然,房門被推開,劉雄偉昂首闊步的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床上。
劉小雨嚇壞了,身體縮在椅子裡哆嗦著。
劉雄偉把劉小雨的椅子轉了過來,讓劉小雨和自己面對面。
相對劉小雨的軟弱無力,劉雄偉顯得自信而又強大。
劉雄偉點起一根菸,深吸了一大口,然後把煙霧吐在劉小雨的臉上,劉雄偉稍稍把頭一揚:“說吧,那個女人的住址。”
劉小雨面色慘白,搖頭:“我不告訴你,我不告訴你。”
劉雄偉平靜的說道:“你是個廢物。”
劉小雨哭了起來,把臉埋在手裡,說道:“我是個廢物,我是個廢物。”
劉雄偉用力的抬起劉小雨的臉,用手擦了下他的眼淚,充滿感情的說道:“說吧,你可以做到的。”
看著劉雄偉的渴求的眼神,劉小雨有些茫然的說道:“西山小區4棟1單元901”
劉雄偉問道:“然後呢?”
劉小雨依然木然的說道:”殺了她”
劉雄偉拍拍劉小雨的臉,起身出去了。
在房間裡,劉小雨還在唸叨著:“殺了她,殺了她”
劉雄偉回到房間,拉開抽屜,從裡面一個小盒子裡拿出幾張手機卡,然後出門下樓去了。
到了步行街一處陰暗角落,劉雄偉拿出其中一張手機卡插入手機中,發現卡已經停用。
他又拿出第二張手機卡,發現還能使用。
劉雄偉撥打了一個號碼,片刻手機裡一個男子的聲音,他問道:“誰呀?”
劉雄偉用低沉的聲音說道:“白衣女子。”
男子似乎有些驚慌,說道:“你又出現了。”
劉雄偉接著說道:“西山小區4棟1單元901,我需要鑰匙。”
男子疑惑問道:“你要幹嘛?”
劉雄偉繼續用沉穩有力的聲音說道:“重複一遍我說的地址。”
電話裡男子重複道:“西山小區4棟1單元901,什麼時候要?”
劉雄偉:“三天之內。”
男子又問道:“怎麼給你?”
劉雄偉道:“正中大橋西橋頭下面岸邊,往北一百米左右,有一塊凸出來的一米多高的球形石頭,下面有一個縫隙,用塑料袋包好放裡面,我三天之後,也就是18日去取。”
男子心裡唸了一遍,說:“記住了,我…..”
不等男子說完,劉雄偉掛了電話。他取出手機卡,用衣角仔細擦拭,然後把手機卡扔掉了。
西山小區,30多年前建造的,是白沙市最早的商品房之一,整個小區只有四棟樓房,每一棟9層樓。
在當時,這可是白沙市的富人區,隨著城市發展,這裡雖然緊鄰市中心,但已經是老舊小區,配套設施也很落後。整個小區並沒有安裝監控,早些年,經常鬧小偷,現在,隨著警方的嚴厲打擊,加上手機支付的普及,這裡的租戶房內也沒有啥值錢的東西,小偷早已不再光顧這樣的小區了,所以這裡的物業越發覺得沒必要安裝監控。
第二天晚上九點,4棟1單元901的住戶,也就是外賣小哥偷拍的女子出門了,她叫張燕,正準備和朋友去酒吧玩。
張燕穿著短衣短裙,長長的頭髮隨意披在肩上,出門後,她發現右手的住戶門口,一男子似乎有些喝醉,正有些神志不清的拿著一串鑰匙,在找正確的鑰匙開門。
張燕沒在意,反鎖門後,把鑰匙和手機丟進單間包裡,這是一個敞口的小型單間包。
隨後,張燕蹬著高跟鞋去坐電梯。
等到張燕進電梯後,男子掏出電話撥打:“長頭髮,短衣短裙,高跟鞋,身高165左右,長相漂亮。”
張燕出了小區後,沿著馬路往右手邊走,走了一百多米後,在一個十字路口停了下來,她打算在這裡打車。
這時候,一名中年女子迎了過去,在張燕面前,女子有些害羞的說道:“妹子,不好意思,我來那個了,你有帶衛生巾麼?”,張燕正要開口,沒想到中年女子一隻手抓住張燕的胳膊,另一隻手捂著肚子,神情痛苦,身子往下縮,要看就要坐到地上去。
張燕有些厭惡的雙手伸過去,扶著女子。
這時候,旁邊有一名女子過來了,假裝詢問,她右手拿著一把長長的夾子,伸進張燕的包裡,迅速的夾出了鑰匙。女子轉身,把一串鑰匙上的三四片鑰匙都印在一大片印泥上,之後,又迅速的把鑰匙放回到張燕的包裡。
這一過程,只花了短短十幾秒時間。
張燕掙脫開肚子疼的女子,說道:“不好意思,我趕時間”,然後轉身往遠處走了。
在劉雄偉打完電話的第三天,在正中大橋西橋頭的沿江風光帶上,已經是晚上十點了,白天的燥熱已過,河上吹來陣陣涼風,讓人覺得甚是爽快。
不過,在風光帶上的幾個年輕人,不但不覺得爽快,甚至感到無比的窩火。
他們都坐在護欄上,護欄有近一米高,是大理石塊砌成的,有二三十釐米面寬。
其中有一個小夥子在用望遠鏡看著,雖然天色已晚,但藉著沿江風光帶上的路燈。
在望遠鏡裡,河岸邊那塊一米多高的球形石頭,還是能看見。
一個穿著黑背心,有著壯實的肌肉,兩個胳膊上都紋身的男子顯然是這幾個人中的頭頭。
其中一個小夥子惱怒的對紋身男子說道:“大哥,他不會是在玩我們吧,我們輪流守了一天,都沒看見有人來。”
紋身男子沒搭理他,只是默默的抽菸。
又過去了十多分鐘後,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遠處終於有動靜了。
望遠鏡裡,一個身穿黑色連體泳衣的男子,戴著泳帽和泳鏡,從鯉魚江水裡面上岸,走向那塊球形的石頭。
聽到小弟的驚叫,紋身男子接過望遠鏡,注視著穿泳衣的男子,無奈光線太暗,根本看不清男子長相。
小弟們慌神了,有小弟著急的問道:“大哥,我們咋辦啊?他要是不上岸,我們騎摩托車沒法跟啊。”
另外一名小弟說道:“趁還來得及,要不我們一窩蜂的上去把他給抓了?”
紋身男擺擺手,小弟們不再說話。
還有小弟說:“要不我們趕緊去幾個人到對岸,等他上岸後,就騎車跟著他?”
紋身男子搖搖頭:“對岸?你知道他在哪裡上岸?”
小弟們徹底不再作聲了,就這樣,在望遠鏡裡,泳衣男子從容到了那塊球形石頭前面,彎腰從石頭下面的縫隙下,取出了一小包東西,然後把東西塞進浴帽裡面,又走入水中,向著水河對岸,仰泳而去,很快就匯入進了茫茫的夜色中。
風光帶上的紋身男收起望遠鏡,說了聲:“我們撤”。
自始至終,男子沒有多餘的話,也沒看出表情有什麼大的變化。
鯉魚江,實際上只有兩百多米寬,此時河水平靜,在水裡游泳的劉雄偉身體放鬆,手腳有節奏的划著水,似乎很享受這一段游泳過程。
劉雄偉並沒有垂直的遊向對岸,而是在水上斜著漂了幾百米之後,才在一處淺灘上了岸。
在岸上,劉雄偉從一處石頭下面拿出自己的短袖和短褲,換上衣服,把泳衣泳褲等物品裝進一個小揹包裡,然後消失在夜色之中。
中秋節凌晨三點多
西山小區內,4棟1單元,張燕從電梯裡出來,往901房走去。
她顯得有些醉醺醺,包裡掏了幾次,才掏出鑰匙。
開門進去後,張燕打開燈,這是一個單身公寓,進門右手邊是廁所和浴室,往裡是客廳兼臥室的大房間。房間左手邊是一個梳妝檯,右邊則是一張大的單人床。
張燕把包隨意丟在梳妝檯上,搖晃著身子去打開廁所門,在裡面簡單的洗漱了下。
出門後,張燕打開空調,脫掉鞋子,一頭栽在床上,關了床頭的開關,屋子黑了,張燕就這麼睡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張燕覺得口渴,想起床喝水,開燈後,床下有隻鞋子不見了。
她下床找鞋子,她覺得鞋子是被踢到床下去了,但床下太黑了,她埋頭沒找到。
於是張燕就打開手機燈,彎著腰,側著身子,低著頭,往床下瞧去。
在床下中間位置,張燕先是看見白色的裙子,她有些疑惑,搖搖頭,想讓自己清醒一下,然後,她把手機燈從床尾部分往床頭部分平移,一套白色的連衣裙,手機燈再往上移,映入眼簾的,是長頭髮中間一張慘白的臉,床下躺著一個白衣女子,看見張燕,白衣女子咧嘴笑了,露出白色的牙齒。
張燕一聲尖叫,當場就暈了過去。
中秋節下午四點左右
白沙市的一家搬家公司接到一個男人打來的電話。
接電話的女孩迅速的在紙上記下相關信息:物品是一個一百斤不到的大箱子,裡面裝滿了進口的牛肉和火腿,需要送到白沙市下屬的樟樹村去。
電話裡,對方表示,要去搬箱子的地方是女朋友家,男子會在樟樹村的馬路邊等女朋友和箱子。
男子再三叮囑,女朋友前段時間被火燒傷了,不大願意讓人見她的臉,也不願意開口說話,到時候如果不禮貌,讓搬家師傅見諒。
中秋節下午五點多,搬家公司的王師傅把車開到了西山小區地下車庫,坐電梯上了9樓,到901門口,張師傅敲門。
一個帶著墨鏡和口罩的長髮白衣女子開了門。
因為公司已經交代了王師傅,女孩被火燒傷過,所以王師傅並不覺得奇怪。
王師傅進門後,女子歪頭示意,要搬的是客廳中間的黑色大箱子。
箱子的拉桿斷了,沒法拖,王師傅把箱子扛起來,走出房門。
女子也出了門,把門反鎖後,跟在王師傅後面,兩人坐電梯到了地下車庫。
王師傅的車是一輛改裝後的麵包車,後面座位都拆卸了,只留下駕駛和副駕駛位置。
王師傅把箱子放在車內後上了車,白衣女子也上了副駕駛。
王師傅開了樟樹村的導航,對女子說道:”我往樟樹村那邊走,到時候在哪裡下,你記得告訴我。”女子點點頭。
上了車後,白衣女子側過頭,盯著右側車窗外面,一副不搭理人的樣子。
王師傅也不介意,開車往樟樹村而去。
樟樹村是白沙市的一個小山村,距離白沙市區約40公里,是鯉魚江上游的一個小山村。
鯉魚江由北向南流淌,王師傅開著麵包車,上了沿江大道,一路往北而去。
沿江大道往北走了十幾公里,出城後,就成為了普通的砂石路,名叫樟白路,這原本是省道的一部分,由於後來高速公路拉通後,這條省道的車輛越來越少。
樟樹村位於樟樹山,海拔有幾百米高,鯉魚江從山谷裡蜿蜒穿行而過,公路就在鯉魚江的上面,逐漸往山上走。
又前行了近二十公里後,在一處拐彎的地方,白衣女子示意師傅停車下貨。
王師傅把箱子搬下來,放在路邊,問道:“放這裡可以嗎?”,女子點點頭。
王師傅說:“一共是400元。”
女子從口袋裡掏出400元,遞過去。
王師傅這才注意到,女子帶了一副藍色的手套,有點像醫用手套。
王師傅有些好奇,心裡想:“這麼熱的天,這個女的又是戴口罩,又是戴手套,是有多醜啊。”
不過他轉念一想,又覺得這女的可憐。
接過錢後,王師傅上車,掉頭離去。
這個拐彎處,向外延伸出一個小小的土丘,土丘下面垂直而下,幾十米的地方就是鯉魚江。
白衣女子扛起箱子,把箱子翻過公路低矮的護欄,放在土丘上。
此時,已經是六點多了,夕陽剛剛落入遠處的山外,山谷中還有落日的餘暉,在山邊留下一絲血紅,彷彿一道流血的刀傷。
女子看了看遠處沒有來車,她拉開箱子的拉鍊,然後用力推動箱子,把箱子推向土丘邊緣,最後箱子被推下土丘,狠狠的跌落到了鯉魚江上,發出巨大的聲音。
由於鯉魚江在山谷裡落差較大,所以水勢洶湧,箱子在水裡翻滾幾下後,就不見了影蹤。
白衣女子站在山丘上,低頭望著下面咆哮奔騰的河水。此時,黑夜降臨,遠處看去,白衣女子在黑暗中呈現一道白色的影子。
只見白影迅速取下假髮,脫下白色連衣裙,這是一個男人,他身上穿著的,是自行車手的騎行服。
男子把脫下的衣物、假髮以及墨鏡裹成一團,扔進了下面的河水中。
隨後男子竄進了旁邊的小樹林,幾分鐘後,男子帶著自行車頭盔,提著一輛自行車從小樹林裡走了出來。
男子把自行車提上公路,之後騎上自行車,往白沙市區方向騎去。
樟白路由於車輛較少,又帶有少許坡度,吸引了大量自行車友來此騎行。所以,男子騎行在樟白路上,並沒有引起來往車輛的特別關注。
中秋夜,白沙市城區一片熱鬧繁華,劉小雨在宿舍裡,他坐在靠背椅上,身體舒服的往後仰躺,雙腳搭在前面靠窗的書桌上,看著外面被五色夜燈染紅的夜景,敞開的窗戶不時吹來陣陣涼風,他感覺到異常的平靜。
外面客廳房門響了,劉小雨驚坐起,悄悄走到自己方面邊,透過虛掩的房門,他看見劉雄偉從外面開門進來。看著劉小雨虛掩的房門,劉雄偉微微一笑,抬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然後走去了自己房間。
劉小雨嚇的一屁股坐到地上,雙手又是抓自己的頭髮,又是捶自己的臉,口裡不斷的念著:“魔鬼,魔鬼”
隨即,劉小雨起身,在屋子裡轉來轉去,嘴裡唸唸有詞:“這是不對的,這是不對的。”想了一下後,劉小雨從書桌抽屜裡拿出一部手機,開門出去了。
到了步行街,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劉小雨目光呆滯,徑直走到了一處僻靜、陰暗的地方,拿出手機打電話:“我殺人了,你們快來抓我。”
中秋節後第三天,在魚灣派出所的一間辦公室內,張丹峰和李樂坐在桌子的一側,另一側是一箇中年男人,兩位民警給男子播放了錄音:“我殺人了,你們快來抓我。”
聽完錄音後,男子臉上慘白,不斷的擦拭著臉上的汗,哆嗦著說:“和我沒沒沒關關係。”
李樂遞過去一杯水,男子一口喝完後,稍微平靜下來。他開口說道:“在電話裡我說過多次,我的手機是一年前丟失的,之後一直沒有用過這個號碼。”
原來男子叫汪東,這個報警的手機號碼正是他的戶頭辦理的。接到警方的傳喚後,男子從外地趕到白沙市魚灣派出所。
看著臉上慘白的汪東,李樂神情柔和,開口說道:“汪先生,我們不是懷疑你,我們只是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想詢問你,希望你老實交代。”
旁邊的張丹峰則緊盯著汪東,看著一張黑臉和一張白臉似的兩位警察,汪東感到陣陣涼意,但是汗珠一樣從臉上滴個不停。
李樂示意汪東接著說,汪東慢慢說出了事情經過。他緩緩的說道:“我是做工程的,經常在外面跑,一年前,我到白沙市出差,下飛機後,我打車到市內,去酒店開房時,我發現手機不見了,也不知道怎麼不見的,當天手機也沒找回來,好在我有兩臺手機,影響不大,第二天我就趕著去了外地,後來一直忙,就沒去營業廳銷戶。”
李樂一聽,沒發現有什麼特別地方,轉頭詢問似的望著張丹峰:“張哥,你看?”
張丹峰毫無表情的問道:“那手機裡面有什麼?”
汪東楞了一下,連忙擺手說道:“沒什麼,沒什麼,手機也不怎麼值錢。”說完,他停頓了會,似乎還不放心的補充說道:“重要的聯繫人都在另外一臺手機上。”
張丹峰有拋出一個問題:“我查到你一年前在白沙市補辦的手機卡,你怎麼說當時有兩臺手機呢?”
汪東用手一拍額頭,說道:“對對對,我忘記了,我是手機掉了後,在白沙市買的新手機,然後去補辦的新卡。這一年多了,記混了,抱歉,抱歉。”
張丹峰又問道:“當時為什麼不註銷掉了的手機卡?”
汪東似乎在回想,片刻後,他似乎想起來了,說道:“我想起來了,當時我去營業廳問了,說註銷手機卡,需要到開戶的營業廳才行,我一直比較忙,覺得手機卡掉了是小事,所以就沒管。”
汪東走了後,李樂有些不解的問道:“張哥,怎麼就把汪東放了?”
張丹峰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不能因為人家掉了手機,就把他關起來吧?”
李樂有些失望的說道:“還以為找到了突破口呢?一齣好戲,感覺就這麼結束了。”
聽到這話,張丹峰來了興致,說道:“我怎麼覺得好戲才剛剛開始呢。”
晚上十一點多,在劉小雨的房間內,他正仔細的翻看著近兩天的各種報紙,全部看完後,沒發現仔細想看的任何東西。
他又打開電視機,挨個換臺,換了遍,也沒看到電視上有相關的消息。劉小雨氣憤的撕扯著報紙,狠狠的用遙控器砸電視機。嘴裡噴著白沫子,憤恨的說道:“為什麼,為什麼?”
在床上坐著劉雄偉,正冷眼旁觀的看著這一切,這時,劉雄偉開口了:“我說了吧,你的報警不會作用的。”
盛怒之下,劉小雨轉頭吼道:“你tm給我閉嘴”,剛一說完,兩人都愣住了,劉小雨趕緊用手捂著嘴巴,驚恐的看著劉雄偉。
劉雄偉反而笑了,平靜的對著劉小雨說道:“不錯,繼續啊。”
劉小雨搖搖頭,說道:“對不起,我不小心的”。劉雄偉搖搖頭,聲音嚴厲起來,繼續說道:“繼續罵我,繼續。”
劉小雨頭搖的像撥浪鼓,一著急,眼淚就下來了,他抽泣著:“我不敢了,我真不敢了。”
劉雄偉氣急敗壞,起身來,雙手抓著劉小雨的雙肩,搖晃著說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你有什麼用?”
劉小雨依然抽泣著,沒有回答。劉雄偉吼道:“廢物,別哭了,罵我啊,打我啊,狠狠的打我。”
劉小雨依然哭著不斷的搖頭,劉雄偉抬起手,想打過去,手放在空中,看著劉小雨滿面淚痕的臉,又遲遲下不去,他把手放了下來,自己也哭了。
劉雄偉抱著劉小雨,哭著說道:“為什麼?你為什麼不能勇敢一點?為什麼?”
劉雄偉放開劉小雨,搖著頭走出房間,邊走邊問道:“為什麼?為什麼?”
劉小雨哭著坐在地上,不斷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片刻後,劉雄偉又走到劉小雨門口說道:“忘了告訴你,正如你所願,我給了他們一點線索,是時候讓他們認識我了。”
中秋節後,連續幾天時斷時續的暴雨,讓鯉魚江水位暴漲,不少垃圾、雜物都被洪水衝到了鯉魚江打魚灣。
這天早上六點,在沿江大道上,愛好攝影的李大爺早早就守在這裡,打算拍一點江上紅日的照片。
他看見不遠處的岸邊有一團白色的物體,李大爺把相機對準後,拍了張照片。
李大爺仔細察看照片,發現是一具身穿白衣的女人的屍體。
吃驚之下,李大爺趕緊打電話報警。
屍體被打撈上來後,立即送到殯儀館斂房,等餘世雄趕到殯儀館時斂房時,兩名法醫正在用幻燈片向在座的幾位刑偵支隊的民警介紹情況。
餘世雄和幾位熟悉的面孔打了招呼後,就安靜的站著一旁聽法醫介紹情況。
法醫張強指著幻燈片說道:“死者脖子上有勒痕,初步判定是勒死的。死者手背、腳背呈現白色皺縮狀,但手腳皮膚還沒出現脫落狀,我們預測死亡時間在三天到五天之前。具體的情況,我們正在做解剖,之後再詳細介紹。”
對於意外死亡,這些刑偵民警早見怪不怪了。停頓片刻後,法醫張強換了一張幻燈片,接著發話了:“最奇怪的是死者的頭髮,從腦門前到腦後中間分開,左邊的頭髮被剃光了。”在座的民警們紛紛議論起來。
張強又發話了:“我們初步判定是他殺,因為死者雙臂有束縛後留下的勒痕。”
餘世雄耳邊響起了那個熟悉的聲音:”我殺人了,你們快來抓我。”
發現屍體的日期是9月30日,白沙市公安局在當天迅速成立了“930專案”組,牽頭的兩人是魚灣派出所所長陳國華和刑警中隊長餘世雄。不少民警緊急行動起來,走訪、排查、調取監控等手段都用上了。
江上浮屍,一身白衣,加上陰陽頭的髮型,這起案件在白沙市迅速引發了廣泛的討論,市公安局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第四天晚上八點多,餘世雄著急的趕往市公安局,因為幾位市局領導要聽取案件情況。
這樣的案情彙報,餘世雄記不清上一次是什麼時候發生過,對於大部分民警來說,比較簡單就是兇殺案,因為大部分兇殺案都會很快找到作案動機,然後再順藤摸瓜確定犯罪嫌疑人。
但這一起案件,無數的謎團困擾著餘世雄,他總覺得自己和手下的幹警在疲於奔命,但沒辦法,沒有方向,就只能像一頭被困牢籠的野獸一樣,拼命的四處亂撞,或許能正巧撞到一個弱點,然後撞破牢籠,尋找到光明的方向。
市公安局的一個小會議室內,局長和幾位副局長坐一起,餘世雄在前面對著PPT講解。
餘世雄:“受害者張燕,現年27歲,XX省人,身高168釐米,已婚,孩子今年6歲,目前在老家有爺爺奶奶照顧。丈夫XXX,在廣東打工。夫妻關係不合。
3年前,張燕來到白沙市,在KTV陪酒,兩年前KTV被打擊查處後,張燕無業,一個人租住在西山小區,和多名男子有染,靠著這些男子的接濟為生。
調查發現,近兩個月以來,西山小區有居民目睹了,有一位白衣長髮女性多次出入張燕家中。
還有小區居民目睹了,中秋節下午,在小區裡,搬家公司師傅幫這名白衣女子搬一個巨大的行李箱。
調查發現,行李箱被送到了樟樹村的位置,在一處土丘處,白衣女子和行李箱被放了下來。
根據現場勘察的痕跡,行李箱應該是在該處土丘的位置,被扔進了鯉魚江中。我們初步懷疑,裝在行李箱中的是死者張燕,目前行李箱還在尋找當中。
根據小區居民和搬家師傅的反應,白衣女子戴著墨鏡、口罩和手套。是通過鑰匙進出張燕租住的房間。
我們初步認定,案發第一現場是張燕家中,白衣女子具有重大作案嫌疑。當然,這也有可能是男子。
下面有副局長問道:”既然嫌疑人有被害者家鑰匙,之前也出入過受害者出租房中,是不是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餘世雄說道:“目前有多種可能,情殺、仇殺、熟人和陌生人作案都有可能。”
餘世雄掃了眼幾位市局領導,大家都在思考中。餘世雄接著說道:“這其中有幾處非常奇怪的地方。”
幾位領導饒有興趣的抬起頭看著餘世雄。
餘世雄說道:“有一男子聯繫了搬家公司,男子說要搬東西的是自己女朋友,而且女朋友被火燒過,所以才把自己包裹的很嚴實,並且基本不說話。而且男子打電話給搬家公司使用的電話卡,是一年前別人丟失的,很有可能是別人被偷的。”
有副局長疑惑道:“電話卡這裡有什麼奇怪的?”
餘世雄接著播放電話錄音:“我殺人了,你們快來抓我。”
有副局長問道:“受害者中秋節被害,報警電話中秋節打來,兩種有關係嗎?”
播放完錄音後,餘世雄說道:“我們認為,報警人和兇手有關係。”
餘世雄說道:“中秋節晚上的這個報警電話,使用的電話卡也是一年前別人丟失的。”
餘世雄滑動PPT,上面出現了一個麻臉男子的頭像。
餘世雄說道:“男子叫張麻子,一名小偷,他一年前悄悄跟隨過機主。”
臺下的有領導露出讚許的表情。
有領導繼續發話:“你的意思是兩張電話卡都是被偷的手機上的,而且還是一年前被偷的?”
餘世雄說道:“有很大的可能都是被偷的。”
有領導疑惑道:“手機被偷了,機主為什麼不把手機卡註銷呢?”
餘世雄說道:“我們還在調查中。”
片刻後,有領導接著問道:“白衣人進入張燕家的鑰匙,怎麼來的?”
餘世雄搖搖頭說道:“我們還在調查,聯繫到兩張電話卡都是一年前丟失的,我們不排除白衣人使用的鑰匙和小偷有關。”
有領導接著發問:“現在白衣人的情況?”
餘世雄一副無奈的表情,說道:“我們在城區尋找到幾段白衣人的視頻片段,但都難以拼成一條稍微完整的線路,我們還在繼續這名白衣人在城區的活動軌跡。”
餘世雄喝了口水,聲音有些沙啞的繼續說道:“搬家公司的車出城時間是中秋節當天下午六點左右,回來進城時間在晚上七點半左右。我們調查了當晚和第二天進城的許多車輛,沒有發現白衣人的線索。”
有領導不悅的說道:“也就是說,白衣人憑空消失了?”
餘世雄有些難受的點點頭,會場突然變得寂靜起來。
餘世雄接著說道:“我們認為,嫌疑人背後有一個網絡在支持著他,比如他打兩次電話的手機卡,都是一年前別人丟的,機主還不註銷手機,光這一點,就很難辦到。我們也會從丟失手機機主這一塊來入手,看看有沒有突破口。這一個網絡,應該是和小偷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有人繼續發話:“下一步怎麼打算?”
餘世雄有力的說道:“傳喚張麻子”
小說《羔羊的救贖》試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