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味的狼狗》第三章:桌上的糖果
夏季晝短夜長,六點多的南市早已被日出的霞光覆蓋。
新江小區二棟十八層16號。
週六出去後後一直到周天晚上,林呦呦都沒有再出過房門,一直窩在房間裡。
林輝以為她是累著了,便沒有去打擾她。
週一早上,林呦呦被鬧鐘叫醒,她還沒有完全恢復到學生時代的作息,此時正有些頭疼,再加上林輝又臨時出差去了,此時家裡就只有她一個人。
她在床上像鯉魚打挺一樣,翻來覆去的就是不起床,直到鬧鐘第二次響起的時候,她才頂著雜亂的頭髮起來了,她拖著昏昏欲睡的腦袋去洗漱完後就收拾好後,就離開家去學校了。
林呦呦站在公交站臺上,嘴裡喝著牛奶,兩邊的腮幫子鼓起,像只偷吃的倉鼠。
在她吃完最後一口後,6路公交車來了。
她丟掉手裡的垃圾後,上了公交車,一抬頭,就看見陽辰坐在後面,高個子的他即使坐著也很引人矚目。
見到女孩的那一瞬間,陽辰的眼睛都是亮亮的。
他坐在位置上,看著前面發愣的女孩,手指微微彎曲,心道:難不成又嚇到她了?
林呦呦站在原地不知道該不該去打個招呼。
“同學,往裡面走!”司機大叔催促著她,“要發車了!”
她無奈只能硬著頭皮往後面走,由於6路公交車要經過商業區,公交車上的人越來越多,不少人都是站著的。
她被人流擠得站不穩,踉踉蹌蹌地一把抓住了身邊的座椅,還沒等她站穩,一隻手就將她拉了過去,硬生生地將她按在座位上。
“我……”
林呦呦剛開口,就被陽辰塞了一個麵包在嘴裡,他站在她的身邊,低著頭語氣有些兇狠:“吃了。”
“哦。”她只好將麵包慢慢的吃了下去,吃完後的她又想開口說話,結果就被身邊的少年拍了拍腦袋。
他話音裡夾雜著倦意:“別吵。”
林呦呦閉上了嘴巴,抬起頭來看著陽辰,她有些好奇,這個男孩子是睡不夠嗎?上次見他也是一臉的倦意。
原本微微閉著眼睛的陽辰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視線,便睜開眼睛好笑的看著她:“小爺長得有那麼好看?一直盯著我看。”
不過說實在的,陽辰的長相很出眾,一米八幾的個子在人群中顯得格外醒目,藍白色的校服也遮不住他的身材,一雙大長腿。微微眯著的眼睛中含著一絲絲的寒意和笑意,柔軟的頭髮隨著風而擺動。
正好是她心目中少年的模樣,她低著頭輕輕地吐槽一句:“好自戀。”
頭頂處傳來不滿的聲音:“我沒聾。”
此後,兩人皆是閉嘴沒有說話。
“南市一中到了,請要下車的乘客從後門下車!”
日出前涼爽的風吹來,林呦呦伸手扒拉一下額前的劉海,走進了校門。
林呦呦去了三班,陽辰走在她身後去了一班。
看著她消失的背影,陽辰扯著嘴角,笑出來聲,聲音很小,小到只有他自己能聽見。
眼睛裡的笑意都快遮不住了,整個人散發著一股愉悅的氣息。
回到自己班上,剛到的肖然一見平時對誰都冷著一個臉的校霸,今天居然面帶笑容。
他不可思議的對陽辰說:“辰哥,你這是,撿到錢了還是咋了,今天心情這麼好!”
“去,老子還缺錢嗎?”陽辰收斂住笑容,恢復了那冷若冰霜的樣子,“我聽了句話。”
“什麼話居然可以讓你笑出來?”肖然意外極了,趁他心情好,連忙蹬鼻子上眼的問道:“給我講講唄,我也想笑笑。”
陽辰坐在位置上,一隻手撐著腦袋,一隻手朝肖然勾一勾手,說:“你敢過來,我就告訴你。”
頓時肖然知道玩笑開過了,好笑道:“別介啊辰哥,我開玩笑的!”
陽辰沒計較,戴上耳機,趴在桌子上想小眯一會。
肖然見狀很自覺地走開了,他昨晚熬夜打遊戲,物理練習題還沒做。
陽辰左邊是扇打開的窗戶,窗簾沒有挽起來,只是隨意的將它扯到一邊。
——
林呦呦覺得自己也應該給陽辰一些東西,但此時自己身上只有早上多帶的小零食和糖,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
一走到一班教室門口,她就看見坐在最後一排靠窗的陽辰。
此時陽光正好,透過窗戶撒在男孩的身上,晨光為其染上一層毛絨絨的淡金,身影半隱在柔韌的波光裡。
微風吹起散開的窗簾,她慢慢走近,站在離他只有幾步的地方停了下來,她不忍打破這份美好。
她見陽辰臉上多了幾分早晨沒有見過的疲憊,心裡莫名的有一絲絲的心疼。
小心翼翼的將兜裡的糖果一顆一顆的拿出,輕輕地擺在他的桌上,才轉身離開。
剛轉身,放糖果的手就被拉住了。
她一轉身,就撞進了那雙閃著微光、滿是驚訝的雙眼,像是一潭湖水被丟進了石頭,激起一圈圈漣漪。
十七八歲的少年,見到她,眼神溫柔彷彿墜入銀河,眉梢綿延萬里。
目光看向遠處,他背後是一整片夏天的朝陽和蟬鳴。
綠葉瘋狂生長,就像林呦呦此時的心臟一樣,砰砰砰的跳個不停。
她彷彿身處雲端,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她聽見那位目光彷彿溫柔得能掐出水似的少年帶著欣喜的聲音說:“給我的?”
林呦呦不敢直視那雙熠熠生輝的眼睛,低著頭:“嗯。”
陽辰收回手:“還是挺有良心的,知道給小爺送禮了,我沒有白讓座位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