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德蒂圖:平行時空戀愛史》第8章 枯萎的玫瑰
(聽歌建議:Moral of the story —Ashe)
“親愛的麥格校長:
您好
收到了小巫師們的魔法史O.W.L.s成績,都還不錯,總算是沒有辜負您對我的信任。
這一年的教學經歷對我來說是很珍貴的,賓斯教授要回崗任職,謝謝您的挽留,但我還是要辭去魔法史教授的職務。
我想去世界各地看看,我想了解不同巫師們的風土人情,相信會對研究魔法史大有裨益,我想,您會理解的。
謝謝您,麥格教授。
您的學生
布蘭蒂·謝俐”
疊好信紙,平平整整,放進信封裡,摸了摸諾克的腦袋,貓頭鷹的壽命只有二三十年,現在它也老了,這是最後一次讓它送信了。
抱歉,麥格教授,我撒了謊,我已經沒有時間也沒有力氣周遊世界了。
靈魂力占卜能看清別人,卻永遠也無法也看清自己的前路,只有一片空白,雖然現在身體的血統詛咒還沒有顯現出病狀,但我知道不遠了,或許明天,或許明年…
收拾完行李,簡簡單單的兩個大箱子,裝了些喜歡的衣服,喜歡的書…
用魔咒封存了沃爾德路12號,封存了滿載我那段回憶的家。
戈德里克山谷,風景宜人,這裡沒有人認識我,很適合過一過悠閒的生活,買下了一處無人居住的院落,隱居於此,我很喜歡這幢帶有院子的小屋,我可以種些喜歡的花。
添置了傢俱,院落裡種滿了紅玫瑰,不用給赤藤薔薇搭建花架,綠色的枝條攀著院落鏤空的牆一路生長。
半年過去了,鏡子裡的自己,並沒有多憔悴,可我的身體卻是一日不如一日了,灶臺前站久了,打理花草蹲久了,都會頭暈眼花。
院落裡的那棵高大的榕樹是前主人栽下的,如今枝繁葉茂,我在樹下安放了靠椅,常常靠在那裡翻閱愛讀的書,享受慵懶且靜謐的午後。
“蘭俐小姐,您的花開得可真好看!”
鄰居博裡太太的聲音傳來,我們的院子僅一牆之隔,她是世代居住在這裡的巫師。
抬頭望去,微微一笑,“喜歡的話,可以修剪一些回去…”
“謝謝,您之前送的花籽我都已經種下了,希望也能開出這麼美的花。”
“肯定會的…”
“莉婭愛吃您做的黃油曲奇,我按您給的配方做了…”
博裡太太無奈地攤了攤手,“可就是不如您做的好…”
住在戈德里克山谷,閒暇的時光愛待在廚房鼓搗吃食,黃油曲奇是我經常做的,分成很多份分給周圍的孩子,見他們都愛吃,我就把配方寫給了周圍的鄰居太太們。
“您真是我見過最好的女巫,什麼都會!”
“哪有…”
“您就別謙虛了,經你指點後,莉婭的鋼琴現在彈得好多了…”
提著裝滿鮮花的花籃,緩緩地走在村莊的石板路上。
“蘭俐小姐,又去教堂啊…”
微笑著,朝格安特先生點了點頭,“嗯,去教堂…”
教堂後的墓地,是一排排墓碑,彎下腰拿出花籃裡的鮮花,放在這些墓碑的前方。
拿起剛剛在庭院裡採摘的百合花,輕輕地放在刻著“詹姆·波特 莉莉·波特”的白色大理石墓碑下。
注視著上面的碑文,“The last enemy that shall be destroyed is death./最後一個要消滅的敵人是死亡”
現在的我,讀懂了這句話,它並不是讓人戰勝死亡,追求永生,對死亡釋懷,才是真正將這個敵人摧毀了。
失去的不一定能復得,擁有的更值得感激,我選擇了為生而死,心中的愛向死而生。
伸手撫摸著碑文,眼前天旋地轉,強撐著站了起來,腿軟無力,提起空花籃,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回去。
冬雪飄零,望著院落裡厚厚的積雪,轉眼間我已經39歲了,這是我來到戈德里克山谷的第二個冬天。
莉婭帶著一群小朋友在幫我堆雪人,我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在雪地裡滾雪球了,看著他們開心的模樣,露出微笑。
聖誕節當晚,痛苦地蜷縮在床上,額頭冒出冷汗,一次又一次的疼痛反覆折磨著我,魔法無法緩解,只能等,等著病痛慢慢消退…
冬雪消融,寒冷慢慢褪去,院子裡的花草樹木都抽出了新芽,身體卻一天比一天孱弱,居然連杯子都握不住了,熱水打翻,一地的玻璃碎片,手指被燙得通紅,火辣辣的疼痛蔓延開來。
望著自己不停輕顫的手,我意識到,自己時日無多了…
拖著病體回到倫敦,秘密地立下遺囑,除了謝俐府宅和沃爾德路12號,布蘭蒂·謝俐名下的所有財產,一半捐贈給霍格沃茨魔法學校做教學基金,一半留給羅絲·格蘭傑·韋斯萊,待到成年後公開繼承。
日後,羅絲要是能和斯科皮修成正果,這樣豐厚的一筆財富,也能讓她更有底氣一些。
羅絲本來就是個很有骨氣的小女孩,沒有這些,她也是充滿底氣的,有這些傍身,她能走得更順些,以免重蹈覆轍…
漫步在泰晤士河畔,倫敦眼緩緩地轉著圈,走上前去,不是週末,不是節假日,遊客很少,獨自一人坐在座艙裡,空蕩蕩的,升到最高處時,整個倫敦都在腳下,澄澈的河水依舊在不停地流淌…
回到戈德里克山谷,提起筆寫著信,每個月要給媽媽寄一封,抽屜裡囤積著寫好的信件,都已經寫到2050年了…
把所有的信件都存放到郵局,工作人員會按照日期,每個月的15號寄出一封。
萬里無雲,夜空中繁星閃爍,剛剛步入5月,夜風吹拂還是有些涼意,難得的,覺得精神不錯,我披了件長長的袍子,坐在榕樹下賞著夜色。
玫瑰花叢裡,翠綠色的枝莖上一朵玫瑰含苞待放,鮮紅欲滴,我真的很想親眼目睹它的盛開。
攤開手掌,手心裡是紙鶴,離開沃爾德路12號時,我帶上了它,現在該放飛了…
輕輕一吹,附上魔法的紙鶴扇動翅膀,飛向天際,看不見蹤影。
緩緩舉起魔杖,將杖尖對準自己,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輕聲念出咒語,“Obliviate/一忘皆空/”
將那段記憶剝離,在生命的結尾,布蘭蒂·謝俐只是布蘭蒂·謝俐…
眼前模糊不清,那抹豔麗的紅色似乎綻放了,鼻尖有花香飄過,都說人死前會看到最期望的場景。
好累好倦啊,我真的…撐不住了,緩緩閉上了眼睛…
微風拂過榕樹,綠葉婆娑作響,庭院的紅玫瑰綻開了花瓣,瀰漫著清麗的花香,靠椅上的布蘭蒂的手緩緩垂落在身前,蒼白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她睡著了…
那隻紙鶴緩緩落回了她的掌心,可…她看不見了,她永遠地睡著了…
戈德里克山谷的居民將她安葬,棺木裡鋪滿了她最愛的紅玫瑰,交疊的手掌裡,是那隻紙鶴,陪她長眠於此。
沒有人知道她的名字,沒人知道她來自哪裡,大家都會親切地喚她,“蘭俐小姐…”
白色的大理石墓碑上鐫刻著—“親愛的蘭俐 逝於2020.05.06”,文字之上鑲嵌著黑白照片,照片裡的她微笑著,彷彿從不曾離去。
孩子們會天天她的墓碑前放一支紅玫瑰,正如以往的她,挎著花籃,每天都為這裡的死者獻上新鮮的花一樣,她墓前的紅玫瑰永不枯萎。
居民發現了孩子們的舉動,在她的墓邊種下了紅玫瑰,她安睡在這裡,每時每刻都有她最愛的花朵陪伴。
當哈利一行人來到這裡祭奠波特夫婦時,赫敏發現了這座特殊的墓碑,好友的逝去令她失聲痛哭,舉起魔杖修改了墓碑上的文字。
“布蘭蒂的生日,1980年12月11日,她入學時沒滿11歲?”
“當年伏地魔尋找七月末出生的男孩時,擾動了巫師出生的記載,所以她的記錄變成了1979年,修正的時候,她都已經入學很多年了,也就沒有後話了…”
“布蘭蒂·謝俐
1980.12.11—2020.05.06”
她的時間定格了,像她說的那樣,最終沒有挺到40歲…
戈德里克山谷的玫瑰花盛開了,這朵鮮豔的玫瑰枯萎了,她義無反顧,似飛蛾撲火,成就了心裡的愛。
“Where your treasure is, there will your heart be also./珍寶在何處,心也在何處/”,她沒有真正的凋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