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長公主又帶崽爬牆了》免費試讀第40章:玉令,越國使臣遇刺
“本宮,本宮那是熱的。”
半晌,她憋出了這麼一個理由。
男人指尖的涼意和她臉頰的滾燙形成鮮明的對比,寢殿裡放著冰塊,這個謊,扯得不可謂不拙劣。
可宣無袂偏偏什麼都沒問,抬手讓宮人搬了更多冰塊進來。
那一瞬間葉曦和腦袋裡有一個恍恍惚惚的想法,他或許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想明白。
可是她沒有細想。
她滿腦子都是方才那人指尖觸碰在她眼角的溫度,是對方神似數年前,還是將軍府公子時芝蘭玉樹般的溫柔。
宮人搬冰塊的動靜不大,但是在這兩人一時無言的寢殿裡,顯得尤為明顯。
葉曦和放空的神思漸漸收回。
她輕咳了一聲,對著面前之人微微一笑。轉瞬間,眼角眉梢又恢復了骨子裡雍容華貴的氣度。
“眼下確實是涼快了不少,難為愛卿有心了。”
“殿下怎麼不繼續哭了?”他毫不替她遮掩地問道。
搬冰塊的宮女太監們身子一僵。
什麼情況?他們聽到了什麼東西?永寧長公主居然會哭??他們不會被殺了滅口吧……
葉曦和臉一紅,卻不是害羞,是氣的。
下一瞬便毫不相讓地反唇譏諷道:“愛卿方才那副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覬覦本宮後宮面首之位呢。”
“殿下說笑了,臣即便心有餘也力不足。此事,殿下應該是最清楚不過的。”
他抬眉輕輕看了她一眼,自始至終眉目輕淡,不含半分戾氣。
這句話裡面的所指,葉曦和自然是聽懂了。
別說,論傷害人,她的確比不過宣無袂。
“前鎮北將軍府罪孽深重,本宮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她面上無甚表情,說出的話語一度很冷漠。
大殿內稍微安靜了一瞬。
就在她以為宣無袂約莫是不會再說話了的時候,那人微微勾唇,“是,殿下沒有錯。”
“殿下只是秉公處理叛國的反賊罷了,有什麼錯呢。”
“所以微臣心懷舊怨,借贈玉之名蓄意報復殿下,合情合理。”
葉曦和眉眼半斂,壓下眼底浮上的那絲慾念和衝動。
下一瞬,便難以置信地抬起了頭來,微微錯愕地看向他,“你這話的意思,是承認了嗎?”
彷彿只要他說一句“是”或者點一下頭,她就能當場掉眼淚。
他擰了擰眉,沒說話。
“明明之前在倚梅園都說好了的……”她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宣無袂,本宮不過是想要自己、母妃還有弟弟一條活路而已,你若是不願,當初又何必答應?”
她說得可憐極了,宣無袂明知她是在演戲,心裡還是不由微滯。
她慣會演戲,他一直都知曉。
“不是。”
緋紅色的薄唇冷冷的,且略微帶著幾分不耐煩地吐出這兩個字。
葉曦和一抽一抽的可憐模樣微微收斂了不少,她睜著一雙溼潤的丹鳳眼仰頭看他,“真的嗎?”
宣無袂喉嚨一緊,別開視線,“嗯。”
“本宮就知道,宣愛卿才不是那種出爾反爾、不講信義的無恥之輩!”
這話明明是夸人的,可從她嘴裡說出來,他偏生是聽不出半點夸人的意味。
嘴角微抽,他冷下聲音,“所以殿下來找微臣,便是為了問清楚這件事?”
“當然不是,本宮向來是最信任愛卿你的。畢竟這深宮之中,本宮一介女流,所能依靠的,只有愛卿你。”
葉曦和笑了笑,臉不紅心不跳。
宣無袂盯著她的眼睛,一瞬間差點信了她的鬼話。
“殿下想讓微臣幫忙找出真兇,也能說得這麼清新脫俗。”
葉曦和抿了抿唇,被揭穿了也絲毫不覺尷尬,反倒是依舊眨著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那愛卿是應還是不應嘛?”
“應。”
他幾乎是咬著後槽牙說出的這個字。
葉曦和乘興而來,得興而歸。
對葉曦和而言,她這一趟真正的收穫,不是讓宣無袂答應了幫她找出真兇,而是探得了那人對她所能容忍的底線。
很明顯,又刷新了。
她輕勾著紅唇,從重明殿出來時,遠遠地便看見提著食盒站在殿外等候的葉緋煙。
外面烈日炎炎,葉緋煙似乎是等了有些時候,臉色微微發白,但卻似乎不影響她的美貌,甚至還因為這病弱之氣,給她整個人添了幾分柔弱易碎的可憐之態。
在如何激發男人保護欲這方面,葉緋煙還真是鼻祖。
“姐姐。”
葉緋煙應該是早知道了她在裡面,見到她出來後,並未驚訝,笑容清淺地福了福身。
葉曦和瞥了一眼她手裡的食盒,漫不經心道:“不知緋煙妹妹來了,讓妹妹好一番久等。”
葉緋煙的廚藝在整個京都都是一絕,若她未猜錯的話,那食盒裡裝的,應是碧玉蓮子羹了,最是清涼解暑。
她知道宣無袂還算喜歡用這個,上輩子也曾偷偷嘗試過去做,但到底還是東施效顰了。
最後做出來的東西不盡如人意,她反手就給倒掉了,從此再也沒進過後廚。
葉緋煙原是聽了宮女說長公主殿下突然去了重明殿,才急匆匆趕過來的,眼下聽見葉曦和這麼說,柔柔地笑道:“姐姐快別取笑我了,我也是剛來,竟不知姐姐也在裡面。”
“對了。”
兩人擦肩而過時,葉緋煙突然叫住了她,猶猶豫豫道:“不知姐姐是否聽說,越國使團在平陽縣內遇了刺。”
葉羲和停下腳步,知道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妹妹定然不會平白無故跟她說這些。
於是她沒出聲,安靜地等著她的下文。
葉緋煙也不覺尷尬,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又緩緩說道:“據說,平陽縣令在遇刺現場,找到了姐姐麾下影子軍遺落的玉令。”
葉曦和微微挑眉。
這消息,可真是猝不及防。
“姐姐,雖然我們都知道你不想嫁去越國,但你也不能一時衝動去刺殺使團啊。”葉緋煙嘆息著,語重心長地對她說道。
葉曦和勾了勾唇,懶得同她爭辯什麼,輕漫地“嗯”了一聲,“你說得對。”
葉緋煙見她將自己輕視地徹底,甚至連反駁也不曾反駁一句,盯著她離去的背影,眸色漸漸轉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