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小說《隨之隨之》第10章 紅瞳黑鱗蟒
一道纖細地身影在密林中快速地穿梭著。
林中的樹木，鬱鬱蔥蔥，高傲挺拔。青色的蟒藤纏繞著虯曲蒼勁的枝幹，意圖藉著它的力量突破層層繁密的葉子，衝破天際，迎向光明。
乳白色的霧氣，飄蕩在樹與樹之間，一種如夢如幻的神秘之感，油然而生。幾隻山雀站在樹梢之上唱著動人的曲子，未曾想到卻驚擾了樹根洞中的鼠兔，它探出小腦袋，嗅了嗅清新的空氣，就躥到了一邊的草叢中去。
小河流很頑皮，轉彎時故意把濺起的水滴撒到小草身上。小草抬起手臂，正欲與之爭辯，卻看到了五顏六色的花朵姑娘。它急忙換上笑臉，挺直腰板，露出自己的勃勃生機。不巧，一隻青色的靴子，把它又重重地踩了下去。
一個眉目如畫、頭扎高馬尾的女子出現在這裡，打亂了這花草示愛的濃情現場。她脫掉青衫外那件掛著數個大小不一空鞘的褐色軟甲，摘掉遮掩著口鼻的面紗，半跪在小河邊上，手捧著清水，打溼了臉龐，暢快地飲了幾口之後，以一個極其舒服的大字型躺到了地上，滿臉盡顯疲憊之意。
“ 樹漸小，邊境到。……呼，前邊應該就是了吧？” 她坐起身，重新戴好面紗，穿上軟甲，繼續向西北方前行。似乎感覺走著有點慢，就奔跑起來，身輕如燕的她，腿上有青色的光芒在若隱若現。
……
水玄國與青木國交界處是一片荒蕪地帶，太微水脈流經此處，兩岸卻寸草不生。由於土地沙化嚴重，常年狂風肆虐，人們戲言，此等環境，活物只有惡鬼，能過之皆活神仙也。因此，被稱為神鬼界。
兩國為了便於貿易往來，經過協商，各自在邊境處設立了載運驛站，站內飼養著眾多飛行異獸。
有了人，就有了商機。在人流量與貨物載運量日益增漲的趨勢下，各國商人便紛紛投入重金到邊境之地。於是乎，以載運驛站為中心，浴場、客棧、酒樓和防沙用品店鋪，還有賭坊等等，如雨後春筍般拔地而起。不知不覺中，一個小型城鎮就漸顯雛形。
這個財閥重金砸出的小型城鎮並沒有得到當地官府的認可與支持，但也沒有作出任何發聲，因此被人們稱為黑市。
瞧見有利可圖，邊關駐紮士兵也開始混跡其中，與商人相互勾結，長久以往，便形成了一個個勢力團體。於是各種見不得光的非法交易，殺人劫貨事件開始層出不窮。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對於官府的問責，經常以邊境混亂、私人恩怨等理由來矇混過關。
……
程隨之與陳老出了水俞城後，那真是有官道不走，偏向密林行。
此林非彼林。程隨之生活多年的村子後山，道路平坦，野獸溫順。而這裡，環境非常繁雜，不但行走不便，還時常被生活在這裡的眾多猛獸追隨、包圍與偷襲。多虧有雙頭獨角豹在震懾著，不然程隨之與陳老早就變成了它們口中的美食。
可惜，防不勝防。愈向南行，程隨之發現溼氣愈重，呼吸不暢的同時，還會被各種奇形怪狀的不知名蟲子盯的渾身紅包，傷口處是又痛又癢。有些體含劇毒的蟲子，還會致使程隨之出現渾身乏力，頭暈目眩的症狀。他向陳老求助，老人家卻無動於衷。
“ 在外不比在家，挺挺就過去了……” 似乎已經成了陳老的口頭禪。
不過，還是有收穫的。遊蕩於密林之中，遭遇到的每一隻猛獸，都可大大開拓程隨之對獸類的認知範疇。
“ 多看，多記。……省著以後在別人面前獻醜。” 陳老丟給程隨之一個烤得滋滋冒油的豬腿。“ 別撓了，撓出血會更嚴重。”
“ 嗯，知道了。……” 程隨之看著自己小腿上剛剛被一隻綠色蟲子咬出的大包，根本無心吃東西。
“ 拿出從觀察赤角犀與雙頭牛那裡得到的覺悟，去觀察每一隻動物，不可懈怠，記住！” 陳老瞅了瞅正在啃食野豬的豹子。
……
“ 唉，你我皆不易啊……” 陳老嘆息一聲，開始在空中勾畫，額頭上漸漸有汗水滲出，看似有些吃力。程隨之不敢說話，默默地瞅著。
隨著陳老結印完畢，頓時紫黑色光芒大亮，一隻體型巨大的蟒蛇映入眼簾。
蟒蛇頭生雙角，面有魚鰓，額頭中心有一塊紅色菱形鱗片，它纏繞到粗壯的樹幹上，展開一對白光凜凜的骨翅，蛇信吞吐，看向那隻雙頭豹子。
豹子停止進食，衝著巨蟒露出鋒利的獠牙，身上橙色光芒大盛。咆哮聲中卻帶有一絲畏懼，中氣不足。巨蟒蛇尾咚咚地拍打著地面，好似在告訴豹子，你儘管放馬過來試試。
戰鬥一觸即發，陳老拉著程隨之遠遠走開。
豹子縱身躥到樹上，向巨蟒頭部撲去。巨蟒絞碎樹幹，落到地上，閃過豹子的攻擊。豹子一擊未果，從碎裂的木屑中再次快速衝出，試圖咬住身形未穩的巨蟒身體。
巨蟒回首，目露寒光，高高舉起尾巴砸向緊隨其後的豹子。豹子滾向一邊，躲開蛇尾，四肢發力，猛然又撲向巨蟒。巨蟒不再躲閃，任由豹子來到身上，豹子得逞後，兩隻大頭毫不猶豫地狠狠咬向巨蟒肢體。
可惜，巨蟒身體上生有一層厚厚黑鱗，堅硬異常，豹子鋒利的牙齒無法咬透。豹子察覺自己中計，情況不妙，急欲閃身躍走，卻為時已晚。巨蟒以驚人的速度，用身軀把豹子牢牢纏住。
巨蟒頭部抬起，低眸冷視豹子，猩紅的信子掛在嘴邊，似是在宣告死亡。隨著巨蟒身體漸漸收緊，豹子的骨骼也開始嘣嘣作響，它雙頭皆張巨口，卻無聲發出，鮮血一絲絲順著嘴角溢出。
戰鬥僅持續幾個呼吸，豹子的速度與力量，在巨蟒面前，真的是相形見絀。看到豹子被俘，面臨生死，多日的相伴，程隨之於心不忍，便乞求陳老讓大蟒放過豹子。
“ 強者為大，適者生存，這是自然法則。同情，只會把自己置身於萬丈深淵。” 陳老卻面無表情地看向程隨之。
程隨之轉過頭，不再看向那邊，卻無法阻止巨蟒吞食豹子的聲音傳入耳中。
“ 想要好好的活下去，就要逼迫自己變強，這是事實，無法改變。……就像豹子可以輕易地捕殺那隻野豬，一樣的。”
陳老拍了拍程隨之的肩膀，靜靜地看著巨蟒盤在那裡消化食物。
“ 這隻紅瞳黑鱗蟒，算是我陳尚尊一輩子的心血了。可飛翔，亦可入水遨遊，行如風，快如電。呵呵……當然，也可被比它強大的存在所擊殺。” 陳老抬起頭，似乎在回憶什麼。
“ 曾經，老夫弟子的七蟲就可以輕鬆地擊敗這隻巨蟒……”
程隨之看著陳尚尊，他似乎有些悲傷。“ 陳老，您還有一個徒弟啊？七……七蟲是什麼？”
陳尚尊笑了笑，轉頭慈祥的看著程隨之。“ 以後，……你可能會見到七蟲的。以前是有一個徒弟，不過現在沒有了。”
“ 啊？！……他去哪兒了？” 程隨之被陳尚尊說的霧裡雲裡的。
“ 老夫也不知他身在何方。……隨之，你可否願做老夫的弟子？”
陳尚尊的突然發問，程隨之措手不及，腦子完全沒有跟上。
“ 待你想好再回答吧。……東邊的路不好走，還是儘早前去搖光吧。” 陳尚尊擺了擺手，打斷了正欲回答的程隨之，便向巨蟒走去。
“ 這世間，還有什麼東西能夠比時間更寶貴！……”
程隨之看著陳尚尊的背影，如看到了他的爺爺，程墨淵。
巨蟒很乖巧地張開了骨翅，完全沒有了與豹子戰鬥時的煞氣。陳尚尊順著骨翅登上了巨蟒的背部。
“ 快點上來，發什麼愣！” 陳尚尊向程隨之招了招手。雖然心中對這隻巨蟒甚是恐懼，但程隨之還是硬著頭皮三步並兩步地跟著跑了上去。
“ 走吧，向東去。”
巨蟒用骨翅上的一根軟骨牢牢地卡住程隨之與陳尚尊的身體，調轉蛇頭，急速向東方而去。
坐在陳尚尊的身邊，程隨之心中默默地說了一句，“ 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