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顆星星來吃》第4章 擱這兒跟我演是吧
夏季天黑得晚,此時正是夕陽下山的時候。
隔壁的院子裡,種了各種花花草草,大麗花、茉莉和秋早菊等等,奼紫嫣紅的甚是好看。
尤其是,靠近院門的左邊有一棵高約三米、粗約二十公分的石榴樹,正掛著紅彤彤的,她最愛的石榴。
這頭的生機盎然,與小姨家空蕩蕩的院子形成鮮明對比,難怪她抱怨妮妮老是往隔壁跑了。
這樣的院子,她也想住進去。
等等……
樹下那人,怎麼有點眼熟?
陸硯舟穿著黑色薄款運動服站在石榴樹下,旁邊還有隻成年邊牧,友好的朝牆頭的一人一貓搖尾巴。
他兩手懶散的揣在褲兜,仰頭看向牆頭,勾唇笑了一下,琉璃般的眸子裡明晃晃的不懷好意。
見扒著牆頭的女孩兒終於注意到他,他磨了磨牙,嗓音裡帶著些許怒意:“冤家路窄啊小同學。”
沒想到,他遍尋不到的女流氓,居然住在他隔壁。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奇怪。
明明他只模糊的看過她小半張臉,可她一露頭,他就一眼給認出來了。
可見,她的流氓行為,給他幼小的心靈造成了多麼大的創傷。
虞初:???
金光灑在臉上,有點晃眼,她不適的眯了眯眸子,終於完全看清了對方的臉。
我的媽!
他怎麼在這兒!!!
她腿一軟,差點從人字梯上給摔了下去,趕緊扒緊牆頭。
她大腦飛速轉動,很快大大方方的衝他揚起一個標誌性的微笑,若無其事語氣輕快:“你好,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她無辜的眨了眨新月眼,看起來很淡定。
只是如果仔細聽,就會發現她聲音微微發顫。
陸硯舟不妨她竟然這麼淡定,有一瞬間甚至開始懷疑自己認錯了人。
他眯了眯眸子,雙手抱胸,懶洋洋的道:“你是剛搬過來的?我以前沒有見過你。”
看了下她的校服,眸中一片興味:“在……芙蓉高中校區讀書?”
“真巧啊,”他拖長音,停頓了一下,挑眉,“我也是。”
虞初:……
她搞不懂他到底有沒有被她忽悠到,只得硬著頭皮迎著他審視的目光,心裡卻在打鼓:“是啊。”
“我剛轉過來呢。”
“呵呵,呵呵,呵呵呵。”
她尬笑。
見那人探究的眼神依然沒放過她,心頭暗暗叫苦,看向歪頭看她的邊牧:“你家的狗狗很可愛呢,叫什麼名字?”
虞初面上一派淡定,腳底下直髮軟。
你扒了校霸的褲子,氣得他滿學校找人。他都懷疑你了,你竟然還能同他閒聊,真是佩服死我自己了呢。
狗子似乎聽懂了她在誇它,歡快的汪了兩聲,將尾巴搖成了陀螺。然後右前爪碰了碰陸與洲的腳,似乎在讓主人告訴漂亮姐姐它的名字。
陸硯舟沒理會狗子,目光涼涼的看向虞初。
喲。
女流氓心理素質不錯啊。
四目相對,虞初到底心虛又尷尬。
她嚥了咽口水:“妮妮,別調皮了,我們回家啦。”
說著,目光垂下,只想抱了貓馬上下去。
妮妮是隻漂亮的布偶貓,只有九個月大,看著像仙女,其實有點皮。
它很愛亂跑,有時蹭一身灰回家,白色的長毛毛打理起來很麻煩。
妮妮趁她沒注意的時候偷跑了出來,她找了老半天,才看到它蹲在牆頭。
怎麼會知道,校霸竟然住她隔壁啊!
妮妮見她伸手來抱它,飛快的往前竄了幾步。
對面的石榴樹枝掛滿了果,有幾隻樹枝甚至搭在了牆頭上。妮妮在原地轉了兩圈,調整姿勢,用左前爪去夠枝上紅豔豔的大石榴。
虞初伸長了手也夠不到它,又怕說多錯多暴露,不想再同校霸進行‘新鄰居友好的打招呼’環節,就想著先下去再說。
她看了看腳下,準備下去。
陸硯舟用舌頭頂了頂腮幫,目光不善的盯著女孩兒。
呵。
裝傻?
不承認是吧?
還擱這兒跟他演是吧?
演一半兒還想跑了是吧?
今天讓你就這麼糊弄過去,我‘陸硯舟’三個字倒過來寫!
牆頭有兩米多高,陸硯舟後退幾步,蓄力助跑,右腳瀟灑蹬在牆上,左腳邁上牆頭,右手穩穩的把住牆頭。
他離她不足半米,她瞪大了眸子。
陸硯舟剛要說話……
“撕拉。”
一聲布帛崩裂的聲音傳來,兩人都愣住了。
陸硯舟隔了兩秒,不可置信的低頭。
他的褲襠竟然裂了……
竟然裂了……
它裂了……
陸硯舟神情扭曲,維持著跨步的姿勢,臉上閃過羞憤的紅,堪比枝頭的紅石榴。
虞初呆滯的隨他目光看下去,甚至還踮了踮腳。
男孩兒的黑色運動褲檔撕了個小口,露出一小片藍色的布料。
咳……
藍色的。
既然他有海綿寶寶,那麼她有理由懷疑這條是哆啦A夢。
嘖嘖。
校霸就是校霸,品味真是別具一格。
他的房間,不會擺滿了各種可愛的公仔和手辦,晚上還要穿上萌萌噠卡通睡衣,戴著粉嫩嫩的眼罩,抱著小豬佩奇玩偶睡覺吧?
咦……
虞初一陣惡寒。
陸硯舟:……
他抬頭,瞥見女孩兒打量的視線,奇異的讀懂了她的眼神,越發惱怒。
重重的哼了一聲,惡狠狠的道:“再看,眼睛給你挖掉!”
她趕緊把眼睛閉上。同時有點後悔,剛才怎麼就不趁著這個空檔跑了呢?
她又見證校霸出糗了,她怎麼這麼倒黴啊啊啊啊啊!
想著想著,有點疑惑。
他怎麼沒動靜了?
詭異的寂靜中,她長睫一顫,眼睛睜開一條縫。
陸硯舟身子傾斜,離她越來越近。她甚至能看清他鼻尖褐色的小痣,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柑橘香。也不知是他剛吃了橘子,還是香水的味道。
然後,見他骨節分明的左手朝她的臉摸過來。
他……
幹什麼?
她驀地瞪大眼,猛地反應過來,可還是遲了。
陸硯舟已經挑開她左耳旁的髮絲,目光定在她耳垂上那顆紅得滴血的小痣上。
“女流氓。”
“這顆紅痣我可記得。”
他露出森森白牙,聲音陰沉:“你再跟我狡辯?”
完了……